我只请了三天假，在小崽子黏糊劲下剩下的一天也过的飞快。
除了一张红肿的唇我也没有别的收获，倒是没见过这样的狼崽，亲着亲着还要害羞，扭扭捏捏的躲进角落里不肯理我。
自然也不放我走，等面红耳热的一退去又要扑上来亲咬。
粘人是粘人，扎嘴也是扎嘴。意想不到我居然得到了丰唇的效果，又红又翘的，照镜子时都让人觉得羞耻。
“你属什么的，”我照了两眼就从镜子上挪开，“给我啃成这样。”
他默不作声拿了冰袋给我敷，“你可以啃回来。”
“行了吧，还没亲够呢。”
我那时候刚知道，与人接吻，可以不分场合，不分昼夜。
“考完了，和我去A市？”
他摇头，“不去。”
我点点头也不问他为什么，不去也就不去。
想起来角落里那堆快递盒子，“诶，你买了些什么？”
“书。”
我还真没想到，他买了这么些书回来，但又连拆都懒的拆。
“之前架子上的没看完，也就没拆。”他换了只手扶我唇上的冰袋，“考完了准备拆，你不是还有一层空书架吗？”
“嗯，那我能看吗？”
也就客气一下问问，不能看我也是要看的。
不知道他买了什么样的书。
冰袋贴久了他的手受不住我也一样，嘴上火辣辣的刺痛感被另一种极端触觉取代，我哭笑不得又退开避远些。
冰袋是撤走了，他的吻又席卷而来。
末了小孩儿满足的眯起眼狐狸般的语气，“甜的。”
甜毛线。
冰给他带来的错觉。
……
闲来无事就挑了本书塞上耳机靠在阳台上，窗帘拉的死，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头顶上家具灯合着空调给人凉丝丝的感觉，舒适极了。阿娇不恼我，窝在我旁边卷了尾巴睡觉。
小崽子比阿娇粘人，他除了要贴着我，还要我分些注意力给他。扯了我左耳的耳机坐在我旁边和我分享同一首音乐，见我视线从书上移开看向他，就开了凉薄的嗓，“陪陪我？”
话说的坦荡，声音也好听。“你看你的书，我和你一起看。”
我曾幻想过的爱情——清晨八十迈的车速开上川藏线，黄昏旁若无人在闹市热吻，夜晚十指相扣被单扯出印子来。或者，就现在，一起度过的时间，这就足够。
他教我识五线谱，和我分享同一颗葡萄，夏天在他身上绕成清透凉风。
——
回学校后仍然忙，时常觉得自己和热锅上的蚂蚁并无分别，我也不知道我在忙什么，反正没歇。
偶尔才会想起小孩儿，不知道他会不会想我。
想归想，惦记归惦记。和他对不上时间线，很少有电话或者视频，消息也发的少。
我也许久没见李彻，再见他时他烫了个韩式头，温柔见长的样子。
他回来和我一起赶课题，趁着闲时凑过来低声问我，“听小赵说你肩上伤挺严重？”
肩上的伤是之前着急赶作业时手上锤子劲使大了带着我往后退了几步，肩膀一下戳进了身后的剪刀，当时见了血，但导师反应快，止了血上了药，什么也没落下，我也挨了骂。
后来在学校里又苟延残喘待了一天才回的D市，趁小孩没考完先回家洗澡换药，疼的咧嘴。
我也小声回答他，“听她瞎说，没多大事儿，休息了三天连疤都没留下。”
我这人不能背后议论人家，容易翻车。小赵就站我身后呢，挑了眉凉悠悠问，“听谁瞎说？”
“错了，老师。”
认错态度良好，她嗯了声，“好点儿了吗？”
敷衍李彻就算了，敷衍小赵不行，她这德行能扒我衣服看。
要说我道行高，短时间相处，小孩儿也没发现。
等小赵走远了我才慢慢移到李彻旁边压了声音说，“你头发烫挺好看，哪家的Tony？”
他视线在我长刺的脑袋上扫了眼，“你这头发哪家都没用。”
“……就问问。”
“某团上排行第一的那家。”
“好，下次去剪发。”
他乐，“怎么，板寸也想剪出花来？”
我不以为然，“怎么不能。”
他严肃的又看我一眼，“你最好别漏青皮，校规不允许。”
我想象了如果剃的露青皮的模样，挺酷也挺非主流的，好笑地宽他的心，“……不会。”
“再过大半个月就要放假了，你票买了吗？”
我这刚从D市回来，还真没想着买返程票。“还没……，忘了。”
要说我这个学期的实践任务还没完呢，实在是没敢往放假那方面想。
李彻回来了我总感到十分安心，凡有难处，问他比问小赵快多了。不是说小赵讲的不好，但导师总见不到影子。
这让我想起师兄来，不过师兄更忙。
不知道站的高的人会不会累？我拿师兄当明灯，楚幼和小孩儿对他的信任大约比我要成倍的高，那还有无数等他救治的病人，无数受他指导的学弟学妹，包括期望他有更好成绩的上司。
黄钰会不会累？会不会压力大的失眠？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我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他每天睡几个小时。
他回的快，“八个小时。”
哦，如果他没骗我的话，那确实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我有点不甘心，按理说工作狂不该是这样的，他怎么可以睡得比我还要多？这就很伤人了。
“那如果你很忙你睡几个小时？”
——“八个小时。”
一般来说骨科医生很少会值夜班到很晚，尤其和心外神外普外的医生比简直过得风生水起。
“那不忙呢？”
——“也是八个小时。”
——“怎么。”
“就问问，想学习大佬的作息。”
——“有什么感想？”
“觉得你……不思进取。”
黄钰乐了，“是吗，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
大逆不道，我也直乐。“那如果睡不满八个小时怎么办？”
——“那会发脾气。”
“大佬都好可爱。”
这次他隔的久了些才回我，“彩虹屁也很好看，受用。”
我也没再回，估摸着他忙去了，不敢打扰他，怕惹了大佬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