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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入宫请安

第二日薛问荆醒得很早,得益于小秋天一亮就来叩门的缘故。这是她提前交待好的,只因按规矩新婚第二日需得早起拜访族中亲眷,否则便显得新妇懒惰。

她周围的人是不屑于此礼的,麒儿就让她能睡到几时算几时,不必嫁了人就把脾性都更改了去。薛问荆倒不怎么在意,她只是觉得又不是什么大事,别为贪这一时半刻平白起些麻烦的好。更何况午间还要入宫拜见帝后,若因贪睡去迟了定要生事。

她本想拜完亲眷再回来叫江焕,可她整个人都被江焕圈在怀中,莫说起身,稍动一动都要牵扯到他,只好把江焕推醒。

江焕睡眼惺忪地将她又往怀中拢了拢,“起这么早?”

薛问荆看着他的脸,前一晚上的记忆隐约浮现在脑海中,双颊微微发红,垂下眼帘推了推他,轻声道:“还得去向王爷王妃奉茶呢。你先放开我,等我回来了再叫你起来。”

江焕在她额上印上一吻,“我与你同去。”

薛问荆不知道这又是什么规矩,不过既然他说要同去那就同去吧。更衣梳洗毕出门时江焕极自然地握住了薛问荆的手,等在外面的小秋见门开了,本想上前与薛问荆说话,却见到江焕稍后半步也跟了出来,两人的手还紧紧交握,一下就丧失了说话的欲望,颇有麒儿风范地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跟在他们身后。

薛问荆看着好笑,故意与她搭话:“怎么只有你一人,阿陆是不是又躲懒?”

与她一起过来的除了阿陆和小秋还有白鹤。带白鹤过来主要是为了方便与且歌楼联络,并不奢望他能做什么事,别给她添乱就行了。

小秋干巴巴地说:“阿陆说这大清早过来肯定伤眼睛,他要和白鹤屋顶畅谈。”

众所周知,白鹤只有在夜里才上屋顶。

薛问荆忍不住笑了出来。江焕不明所以,疑惑地问:“为何伤眼?又为何要去屋顶畅谈?”

这个问题还真不太好解释,薛问荆想了想,道:“屋顶是白鹤的第二个家,就当是为贵府夜间安全出一份力。”

她一时还未完全回转过来,仍用的是以前的称呼,江焕不满地皱眉,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贵府?”

薛问荆连忙改口,“家里,家里。”

小秋默默别过头,阿陆所言真是正确至极。

宣阳王潜心清修,并未多说什么,接了薛问荆奉的茶就让他俩自便。宣阳王妃正与苏孺人一处喝茶,见薛问荆和江焕一起来,相视一笑,故意问道:“我在这等我的小儿媳来问安,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苏孺人接口道:“我们难道还会欺负了荆丫头不成?”

江焕笑道:“为儿的自当时时向母妃和孺人请安,正巧同路,就一起来了。”

“原来如此。”苏孺人意味深长地说,“那你请完安就去吧,别耽误我们和荆丫头说话。”

江焕有些无奈,只得告退。他一走宣阳王妃就让薛问荆坐下,温然道:“在这住的可还习惯?焕儿没欺负你吧?他要敢欺负你只管和我们说就是。”

薛问荆道:“这里很好,殿下待我也很好。”

宣阳王妃点头道:“那就好。这话我先前交代过焕儿,现在我再与你说一遍,能结为夫妻是几世积攒的缘分,你俩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若有不和之事彼此多担待着些,彼此真心相待,哪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薛问荆恭顺地说:“谨遵教诲。”

“你能明白就好。”宣阳王妃微笑道,转首招呼苏孺人,“宛淳,你可有什么要交代的?”

苏孺人双眼微眯,狭长的凤眸中眸光清艳,“初次见面之时我话说的难听了些,你不要放在心上。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我这人眼里容不得沙子,你做你自己的事,只要焕儿不介怀我们也就不在意。只一点,注意把握分寸。你既入了府,府中之事不能一无所知,这几日你先跟着我熟悉一下日常事务,若有何不懂之处问我就是。”

薛问荆应道:“谢孺人教诲。”

“行了,在我面前不拘这些虚礼。”苏孺人一挥手道,“等你入宫请安回来先和我把账查一查,我一个人看得眼睛都要花了。”

宣阳王妃含笑坐在一旁,见苏孺人说完了,道:“行了,你先回去更衣梳妆吧。入宫请安是大事,别错了规矩。”

薛问荆行礼告退。好在宣阳王府虽大,主子却不多,拜访完宣阳王妃和苏孺人就算完了,不像有的人家一众姑婶姐妹走得半日。小秋正在门外与陆敏月闲聊,两人一道与薛问荆回房,路上陆敏月对薛问荆道:“太太吩咐妾为娘子挑几个丫头来服侍,妾想着娘子从前在闺中时便不喜一众人跟着,就只择了珮儿和珀儿来,娘子使着也顺手些。若是人手不够,娘子只吩咐妾就是。”

薛问荆莞尔道:“劳烦了。只是这样一来洒扫之类的粗使活计必然是她们担着,是否会委屈了她们?”

“娘子不必思虑这么多,什么活不是活?王府待下一向宽和,若还不知足只能说是她们的不是。”陆敏月道,“入宫的车驾已经备好,我让他们到门外候着,娘子与殿下若准备就绪直接出门就是。”

薛问荆回房在珮儿和珀儿的协助下更衣梳妆,随后与江焕一同乘上入宫的马车。陆敏月本备了两乘车,江焕却坚持让薛问荆与他同乘。薛问荆坐在他身侧,悄声笑道:“殿下就不怕别人笑话?”

“这有何好笑话的?”江焕无所谓道,“若真有人笑话,那一定是那些没有我这样的福气娶到这么好的妻子的人出于嫉妒。”

薛问荆笑歪了身子,“我可劝过你了,待会儿要是被皇后娘娘说了我可不为你说话。”

江焕帮她拢上没簪紧的一缕乌发,“怎么会?皇后娘娘宽和仁厚,不至于为这些小事动怒。”

她听见开宫门的声音,被赶出女学之时她没想到还有回到这里的时候。住在灵犀宫里的时光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女学里的这几位故人,除了宋禛毓和姜挽辞她见了几面,其他人自她出了女学后竟再未见过。

江焕应也想起了往事,道:“算来新一届女学今年末也应大考。只是听闻这届女学生资质平平,既无像宋大人和杜将军那样的奇才,也无如秘书监史大人那般学富五车之人,能入朝者应该不多。”

那是自然,像宋禛毓和杜灵蓉那样的人百年能出一个都不易。虽已有段时日未见,但薛问荆一下子就想起宋禛毓那双坚定而沉稳的深灰色眼眸。她便如藏在鞘中的宝刀,沉宁稳重的表象下是一身孤高傲骨。平日自养精蓄锐,等到机会降临之时便抓住时机绽放出锐利锋芒。

江焕往紫宸殿觐见皇帝,宫女带着薛问荆到柔仪殿向皇后请安。皇后比起薛问荆记忆中的身量长挑了些,不再像从前那样像是要被繁重的中宫朝服压垮,但仍是纤瘦的弱柳扶风之姿。

虽然是亲弟的新妇来请安,但皇后依旧不苟言笑,双唇紧抿,清婉的眉眼中无一丝笑意,如精心雕琢出的人偶般仪态端庄地坐于凤座之上。她问了些宣阳王府内的现状,每一个问题都浅尝辄止,正如她对薛问荆的态度一样及有分寸感,既不热切也不疏冷,仿佛例行公事。问完之后对薛问荆的教诲也是老生常谈的几句,谨守妇德、履行好作为世子妃的职分,薛问荆听得昏昏欲睡,重心从左脚移到右脚又从右脚移到左脚。

终于挨到皇后让她跪安,薛问荆如蒙大赦,行礼告退出来深吸了一口柔仪殿外清新的空气。皇后明明也才不到二十,也不知怎么养成的这少年老成的性子,连柔仪殿外的花儿草儿都比她有趣。

本还应当向太后请安,但太后凤体有恙,让她不必去了。这倒也是件好事,薛问荆一点也不想见那老妖婆。

按照章程,若帝后都不留他们用午膳便可打道回府。江焕那边还没有消息,薛问荆在掖庭寻了处人少的阴凉地等候,两个宫女陪侍在她身侧。

她正用脚尖拨着一枚地上的石子自娱自乐,却有一个看上去二十岁上下眉清目秀的宫女过来向她请安。薛问荆瞧着她眼生,疑惑地问:“何事?”

宫女盈盈福身:“端妃娘娘请世子妃往雁栖宫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