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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让人丁流动起来

第219章 让人丁流动起来

晌午时分,淡金色的阳光从天空洒下,驱走了几分初冬的寒意。

严毅策马缓行,战马铁蹄在木桥上踏出沉闷的声响。腰间佩剑随着马背起伏,剑鞘与甲胄不时轻碰,铮然作响。

桥下赤红河水奔流不息,卷着一具具浮尸缓缓东去。

呱..呱.

两只寒鸦扑腾着翅膀,从他眼前掠过,落在一具青白的尸体上。

严毅勒住缰绳,伫立在桥头,沉静的目光缓缓扫过尸骸枕藉的战场。

浓烈的血腥气混在寒风中,钻入他的鼻端。

严毅并无多少异样感觉,仅是微微皱了皱眉。大半年的征战,早已让他适应了战争的惨烈。

一名骑卒自战场烟尘中疾驰而来,马蹄未定便已翻身下马,在他身前单膝跪下,抱拳道:“禀少君,东北隅尚有四五百溃兵,已尽数截住。”

严毅微微颔首,目光转向一旁的周昂,语气平静地问道:“降者已计录多少人?”

周昂恭声道:“此战降者甚多,约有六千人。”

严毅端坐马上,唇角微扬,对这个数字很满意。

他还是首次从一场战役中抓获这么多俘虏,而且还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一旦成功收编这些降卒,他的麾下立刻就能再添一支强军。

不过日益增长的部曲数量也给他带来了沉重的粮饷负担,他必须尽快对各部进行新一轮整编,汰弱留强,令弱者解甲归田。

铁血征伐间,以战养战,以战练兵,以强汰弱,加强军备,根据地盘和物资多寡保持适量的部曲,正是严毅打造军队的核心思想。

每破一城则收其精锐,每克一地则取其粮秣,使败军之卒化为锋刃,令新附之众淬为死士。如此循环往复,弱旅渐成虎狼之师,残兵终作百战劲旅。刀锋愈磨愈利,大军越战越强!

严毅想到此处,眼中精芒闪动,胸中热血翻涌。

若是许贡等人知晓他的这些想法,怕是要嫉妒得发狂。因为严毅即将淘汰的那些部曲,在江东各势力眼中,已然称得上是精锐了。

嗒嗒

马蹄声起,数十匹战马踏着血水,奔驰而来。

赵错猛然勒住缰绳,右拳抵左掌,向严毅行了一礼。然后侧身扬鞭,指向两个狼狈不堪的身影:“少君,此二人执意求见,说有重要事情向君禀报。”

他所指之人,正是被俘的雷薄与陈兰。

两人各自坐在一匹马上,被坚韧的牛皮索绑得如同两个粽子。不待押送士卒搀扶,便挣扎着从马背滚落下来,伏地而拜:“某等愚钝,昔为奸佞所驱,今睹少君神威,愿弃暗投明,执鞭坠镫,乞赐犬马之效!”

严毅指尖轻叩马鞭,眸光在两人身上一扫而过,唇角噙着似有似无的冷笑:“押下去,严加看管。”

如今他兵精将广,可不是什么破烂货都要收。

正所谓怀异志、蓄不臣之将,不可畜也。养之则遗患,纵之则生变,当断除之,以绝后忧。

雷薄与陈兰正是这样的不臣之将。两人在历史上弃袁术于危难之际,先是占据灊山,后来又拒绝收留穷途末路的袁术,堪称狼心狗肺之人。

如此豺狼之徒,在严毅眼中一钱不值,又岂会纳入帐下?

雷薄与陈兰呆愣当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似未料到严毅竟会一口拒绝他们的主动归降。

赵错暗道晦气,原来是两个废物,当下不再客气,如拽牲畜般将两人拖走。

雷薄与陈兰的价值,确实与牲畜无异了,他们即将被严毅摆上货架,向袁术兜售。

三日后,张勋军覆灭的消息连同严毅派出的使者沈郁,一同抵达寿春。

沈郁虽无苏张之辩,然深谙‘富贵险中求'之理,其性悍不畏死。闻严毅欲遣使寿春,遂慨然请行。既得允,乃置棺于堂,仅携二客曹吏,昂然就道。

正如沈郁所料,张勋之败已在寿春掀起轩然大波,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件事,惶惶不安的气氛弥漫全城。

两月之间,袁术竟损失了三万大军,其中两万还是其核心精锐。

淮南之地,一片震荡!

前来接待沈郁的谒者,恨屋及乌之下,恨不得立刻拔刀,将他砍成肉泥。

唯有这些袁氏鹰犬,才清楚严毅给袁术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袁术的麻烦,不止是损兵折将,失地陷城,更有威名扫地,强敌环伺。此刻无论刘表还是曹操,都蠢蠢欲动,想趁袁术虚弱之际,在他身上再捅一刀。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便是这个道理。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之人。

亏得袁术运气好,曹操忙于平乱,刘备忙于入主徐州,暂时都抽不出手弄他。否则袁公路可能就要比历史上提前几年,馋那口蜜水了。

沈郁感受到了对方眼中赤裸裸的敌意,脸上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客客气气地道:“在下奉命而来,携要事面呈君侯,烦请通传。”

他当然不会傻到像当初出使仁城那般,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口吐‘鸡犬不留’之语。

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袁术这只百足蜈蚣,充其量只是断了三十足而已,还能蹦跶,还能杀人。

沈郁此番出使寿春,只是来谈生意的。生意人,当然要和气生财。

谒者见他笑得跟弥勒佛似的,一腔怒火也是无从发起,不敢耽误正事,领着他去见袁术。

仲氏宫内,甲士林立,较往日倍增。十步之内,必有锐卒执戟,廊庑之间,尽是虎贲按刀。沈郁行经之处,戈矛顿地如雷,众甲士皆向他怒目而视,凛凛杀机,几欲透骨。

沈郁面不改色,直入嘉德殿。

殿中赫然列一口青铜巨镬,下砌砖灶,灶膛内烈火熊熊,将镬中汤水煮得鼎沸,一副要烹人的架势。

袁术高坐主位,神色阴鸷,左右文武,皆面色不善。

沈郁知道自己不能有半点露怯,否则传扬出去,不但有损严毅颜面,他自己的名声也将毁于一旦。

“丹阳太守麾下典邦使沈郁,奉府君钧命,承张勋、桥蕤、雷薄、陈兰四将军之托,特来拜谒君侯。”

沈郁大步向前,经过巨镬时,好整以暇地向镬内看了一眼,方才向袁术作揖一拜。

袁术双目寒光凛冽,颧骨处的肌肉微微抽动,仿佛随时要择人而噬:“烹了!”

两名甲士闻令而动,如狼似虎般欺近沈郁身侧。一人扣住其双臂,一人擒拿足踝,将他高举过顶,走到镬前。

灼热气浪扑面而来,沈郁只觉面皮刺痛,须发皆被汗水黏住。衣袍更是顷刻湿透,紧贴肌肤,蒸腾出缕缕白烟。

他咬了咬牙,心中大喊:‘荣华富贵,就在生死之间!’闭目不语,只余长睫微颤,暴露出心底的一丝惶恐。

“且慢!”眼见两名甲士就要将沈郁丢入镬中,杨弘大步出列,暗道严贼麾下果有勇士也,向袁术作揖劝道:“君侯不妨先听听此人来意,再烹不迟。”

袁术本就是在做戏,当即挥了挥手。

两名甲士将落汤鸡般的沈郁放下,走到殿角侍立。

沈郁嘴角微扬,知道自己离晋升不远了,整了整衣冠,从容揖礼道:“吾主命郁传话于君侯:‘毅素不好战,若非袁君先犯我境,断不至兵戈相向。然两雄相争,徒耗元气,反令渔人得利。今愿与袁君止戈修好,暂息兵戎两载,未知尊意若何?”

“吾主有言,愿将张勋等四位将军礼送归营,绝不伤其分毫。君侯只需允诺三件事。”

“其一,请君侯将此次出征将士的家眷,全数遣送我方安置。”

“其二,丹阳八座城池,愿君侯慨然相让,以全两家之好。”

“其三,请君侯遣周瑜、刘晔为使,赴钱塘签署和议文书。”

袁术竖起耳朵,面色沉凝,将严毅提出的条件听得一字不漏,心中快速权衡利弊。

丹阳八座城池,本就难以保全。虽然不清楚严毅为何会刻意索要,但结果并无大碍,可以应下。

周刘二人出使一事,甚是蹊跷,不知严毅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横竖只是两个少年,应下他便是。

至于遣送家眷,则是事关重大,涉及到七八万的人丁,需要和众人商议

袁术手指摩挲着虎皮榻席,神色阴晴不定。虽然心中恨极严毅,但他更急于与对方罢兵议和,并救回张勋四将,以应付眼前的危局。

若是严毅与刘表联兵来攻,再招来曹操的窥视,自己辛苦创下的这份基业,可能就要付诸东流了。

袁术想到此处,心中又恨又惧,沉声道:“汝且退下,明日回你。”

沈郁知道事情已成了八九分,气定神闲地朝他作了一揖,昂首离去。

回到客馆睡了一觉,次日清晨,便等来了昨日迎接他的那名谒者。

“沈君,贵主提出的条件,君侯已应允了。”谒者的态度有所好转。

沈郁按捺住内心的兴奋,郑重道:“既蒙君侯首肯,两家当速遣干吏,实施诸事。”

“自当如此。”

谒者微微颔首,心中同样是急不可耐。

在严、袁两家的共同督促下,和议诸事开始快速推进。

尚未从战乱与袁术加征赋税的重压下喘过气来的淮南诸地,再次被折腾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九江郡,清枫里。

苍穹如墨,繁星点点。

里舍第三巷的一间房舍内,刚干完那事的一对年轻夫妇喘息着躺在床榻上,紧紧相拥。

娶妻未满三月的吕季正是贪恋云雨之事的时候,宽厚的手掌在妻子的丰硕处流连忘返,爱不释手。

张氏按住他的手,低声呻吟道:“迁去丹阳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吕季闻言,作怪的手顿时僵住,愁眉苦脸地道:“我已说服父亲迁去丹阳,只是贪吏索要的赂钱有些高,还差三万钱。”

两人讨论的,正是袁术遣送士卒家眷前往丹阳一事。

本来这件事只是与士卒家眷有关,可是贪吏横行,豺狼当道,各地官吏竟借这件事中饱私囊,大肆敛财。

只要百姓愿意出钱,不管你是谁,即便不是士卒家眷,也可获得一个迁往丹阳的名额,被当做士卒家眷送走。

如此一来,很多难以忍受袁术苛政的百姓,明知那些贪吏是在割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也不惜四处凑钱。只求能逃离这个让他们深恶痛绝的地方,前往心目中的仁政之地。

吕季夫妇两家,正是这些百姓的一个缩影。

“夫君,不如把妾身的嫁妆卖了,以充赂钱。”张氏虽然只是一个女子,但性格竟比吕季还要果决几分:“去了那边,少君会分给我们田地,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吕季微微一惊,犹豫道:“这我怎能动用你的妆奁?”

“妾身既归君,何分彼此?”张氏轻偎吕季怀中,桃腮生晕,声若蚊蝇:“莫说这些身外之物,便是这身子,早尽属君家。”

吕季大为感动,暗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紧紧将妻子拥在怀中。

次日,张氏便卖了妆奁,凑足赂钱,交予吕季,从乡中贪吏那里买了两户名额,踏上了前往丹阳的路途。

与此同时,类似的场景正在袁术治下各地上演。

士卒家眷的丁数本来只有七八万口,可是在袁术麾下这些‘能吏’的骚操作下,遣送丹阳的人丁,足足增加了两倍有余,达到了惊人的二十万口。

也不知道袁术得知这个消息后,会不会气死。

然而,种下什么样的因,便会结出什么样的果。若非他奢靡无度,纵容臣僚贪墨,各地官吏也不敢干出这样的事来。

如今袁术治下大大小小的官吏,已经形成了一种刻进骨子里的习性。不管大小事务,只要有贪墨的机会,便先贪了再说。

他们不但自己贪,还处心积虑地蛊惑他人一起贪。对那些不愿同流合污的人,他们更是绞尽脑汁、不择手段地加以排挤打压。使出浑身解数,就是为了给自己多寻几个保护伞,套上一个‘法不责众’的护身符。

于是乎,短短一月之间,袁术治下的人丁,便骤然缩减了六分之一。大部分官吏都赚得盆满钵满,唯独袁术赔得底裤都快没了。

而严毅则是借着一个不是机会的机会,迎来了治下人口的暴增。他奉行的‘人口流动’理念和千辛万苦推行的各项仁政,终于迎来了第一波大的收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