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别之后释智坐在蒲团之静静的等待着时间到来。
而陈笑现在就要拆穿顾思雨，他不想让释智被顾思雨蒙骗。
猴子们已经到位了，杂技猴手里有拿着两颗石头。
庙门外站满了猴子，顾思雨刚开始还觉得新奇，但是随着猴子越来越多。
而且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友好。
她意识到了问题有点大，猴子可能是冲她来的。
而且那个男人明明看到了，却没有帮她。
“进来坐。”
陈笑坐在蒲团，脸平和又平静。
顾思雨心里打起了鼓，还是疾风阵雨的那种。
“说说吧，谁叫你来的，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开门见山。
陈笑不想多等了。
在陈笑的注视下，顾思雨心里发毛。
这个人可能发现了她的目的。
“自然是来拜访释智大师的。”
顾思雨看了一眼释智，发现今天的释智好像和往日有点不同。
“拜访，我看你是来偷东西的吧。”
“你还是第一个打佛门主意的人。”
“庙后的东西岂是你能动的。”
这话一出，不止是顾思雨楞住了，就连快圆寂的释智都笑了出来。
“我怎么偷东西了，我看你才是，你偷的那个盘子，我都看到了。”
顾思雨很清楚，今天不可能善了，索性把自己发现的都说出来。
“下山还不敢见人，我看你就是一个逃犯。”
顾思雨强忍着恐惧，大声的吼道。
陈笑也无语了，感情顾思雨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偷了东西的逃犯。
那盘子可是他自己出钱找人弄，这么多年过去，确实是文物了。
“这盘子是师祖的，我可以证明。”
释智艰难的说了一句，此刻的他眼皮有些打架了。
原则是顾思雨是不信的，但是释智大师能说这样的话，顾思雨还是相信的。
“而且思雨确实是来拜访我们的。”
“可是她在庙后打电话叫人了，释智，你还不明白了。”
“我，我是叫人来抓你。”
顾思雨一句话雷到了陈笑，叫人来抓。
有点过分了。
还能这样的。
释智捂着嘴，气不接下气。
陈笑只能作罢，释智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
“师祖，这个东西你收下。”
释智递了一张纸给陈笑，纸写着一个地址，陈笑看到地址的一瞬间就想起了一些事。
“思雨，这串佛珠你收下吧。”
顾思雨慌乱的跪在地，佛宝这个东西她还是知道的。
问题是释智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赠宝？
“还拿着石头做什么？”
“叫它们去拾柴火。”
杂技猴拿着石头在庙门前一脸凶恶，手里的石头还不断的抛着。
陈笑没好气，杂技猴一看情况不对扔下石头就带着其他猴子跑了。
释智的精神很差，转眼间的变化让顾思雨手足无措。
她终于明白了释智快圆寂了。
陈笑没有哭，佛门中人圆寂的时候有的时候是一件好事。
去见佛祖确实是好事。
释智很平静，就那么坐着，双眼耷拉着，时不时看一眼陈笑。
蒲团，老和尚终究是闭了眼。
面容慈祥，没有痛苦。
就像是佛祖带走了他一般。
陈笑知道释智已经走了，系统的一声‘叮’彻底宣告了释智的离开。
然而他没有心情去看，嘴里不停的念着往生咒。
超度亡人，这是他最后能做的。
这一坐就是一下午，猴群出奇的没有来打扰他。
只是蹲坐在庙门外，杂技猴抓耳挠腮，却始终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入夜之后，陈笑依旧没有停下来，依旧不眠不休。
顾思雨试图叫醒陈笑，可她发现他坐不到。
太阳又升起来了，顾思雨听了一夜的往生咒，她能感受到陈笑的情绪。
只是她帮不忙，这一夜陈笑一刻都没有停下来。
她甚至发现陈笑用香烛烫手来提神。
“人终究是要入土，相信大师也不希望有人看到他不体面的样子。”
顾思雨不知为何有些心疼，那种疼让她想落泪。
对，入土。
陈笑清醒了过来，抱起了释智，释智除了冰凉了一点外，基本和活着一样。
“这几十年辛苦你了。”
陈笑小声的呢喃着，抱着释智来到了破庙后，在那里有猴子堆好了的柴火。
没有人送行，这一次依然如此，镇子只有老人，山路有崎岖。
陈笑决定先安葬了释智，再去通知镇子的人。
有心人就在家门外祭拜一下就可以了。
“释智和你有缘，这火就你来点吧。”
陈笑不愿意点火，以前送人走有弟子点火，这一次就交给顾思雨这个和释智有些渊源的人吧。
顾思雨跪在地高声的呼喊着。
“送别释智大师，愿大师早登极乐。”
火点燃了。
火堆中的释智身影渐渐的模糊，杂技猴很贴心的又拿了些柴火来，交给了顾思雨。
陈笑紧闭着眼，他不愿意看。
嘴里的往生咒不停，这一场大火足足烧了三天。
陈笑除了吃桃子外，没有再进过食。
困了就眯一会儿，醒了又接着念。
直到火堆彻底熄灭，陈笑把释智的骨灰收了坑里。
香蜡纸烛是一点都没有剩下了，陈笑站在坟前有些不知所措。
一万年，就像是一弹指间，但是脑海中的记忆还是那么清晰。
陈笑回到了破庙，水桶里简单的洗了把脸。
他的胡须再次长了出来，时隔万年，他的胡须再次长了出来。
他回到了原点。
这一顿他做的很丰盛，菜园子里的菜都处理得差不多了。
老腊肉也拿了一整块出来，煮熟后切了一半炒菜。
饭桌顾思雨看着一桌子的菜有点茫然，怎么吃得这么丰富。
饭桌摆了三个碗，陈笑自顾自的念起了供养偈。
“弟子陈笑，自此之后还俗归家。”
陈笑说完后拿起碗就吃了起来，虽然有留恋，但是如今的他已经和正常人一样了。
吃完之后，陈笑把碗和盘子都清洗了之后打包收好。
他到了佛堂，那里有很多经书，需要带入世俗。
放在这里就浪费，送给其他寺庙也可以。
足足几大包的经书，还有一包他收藏的盘子和碗。
点燃仅有的香，他拜了拜佛像，而后插在了香炉。
最后一炷香还是要敬的，毕竟在这里呆了万年。
释智坟前摆放着新鲜的桃子，陈笑在庙后驻足半个小时后，他把庙里的粮食都搬到了庙前。
唤来了鸟儿，在和鸟儿简单交流后，他背起了行囊。
释智的纸条交代他尽早下山，因为二十年过去，二十年前接下的缘已经到了。
他必须抓紧时间。
下山的路猴群围着他，陈笑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大致就是有人山时看拿的什么。
要是是香蜡纸钱这些就不用阻拦，要是拿着锄头等就往死里砸。
顾思雨也没有留在山的想法，紧跟着陈笑的步伐。
陈笑背背着，手提着，顾思雨依然是有些跟不。
杂技猴跟在陈笑的身后，不断的吱吱吱，似乎是不舍陈笑离开。
顾思雨拿出了手机，发现手机一点电都没有了。
清晨的山路很多露珠，陈笑走在前，杂技猴紧跟在他的身后。
“吱吱吱。”
杂技猴不依不饶，陈笑淡然的看了它一眼。
这杂技猴想跟着他出去，因为在猴群里有些待不下去。
ps：多么希望有一位大哥能看懂我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