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汝忆身子微微一颤,她的唇瓣越发的冰冷了些许,话语中也是含着浓浓的认真之意,“赤羽曼曼被我所杀,累及靖昔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她的身上有一股子的威压被释放出来,威气重重落在地上,震得地面都重颤了一下,草木皆瑟瑟发抖,而同时,她那宽大的衣袖也在轻轻作响。
薄奚绾绾一日未除,凡间便难以安宁,薄奚绾绾对淦缕,乃至于赤羽曼曼的执念都太过的强烈,她只想完成赤羽曼曼的遗愿。
或者,也可以她便是下一个的赤羽曼曼。
淦缕的娘娘。
“淦缕余党的领头之人便是薄奚绾绾,我虽以写信令一些除妖师追杀薄奚绾绾,但是那些人仍然并未寻到薄奚绾绾。”这些话,徐汝忆是一口气便直接完了,在她刚才话之际,便见鄢寒枭略微摇头,好似对他们除妖师的能力产生了明目张胆的怀疑。
靳非灼静静地看着徐汝忆的神色以及反应,便有意照顾她的情绪,将他的想法全部摊在她的面前,“我们并无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薄奚嫣婉所为,而且若是我们一开始的调查思路出错聊话,定然寻不到真正的主谋。”
听着靳非灼温和的言语,看着他那轻柔的神色,徐汝忆微微一怔,他该不是有意照顾她的情绪,唯恐她因为真的被鄢寒枭轻微的动作而产生负面情绪。
她对此也是无奈的一笑,想不到靳非灼还会那般的细心,那般照顾他饶情绪。
只是,她终归不是爱哭鼻子或是容易被他人影响之人,靳非灼忧虑,着实多此一举。
徐汝忆便将自己的心神再次沉入此事当中,她先是反问一句“怎么调查?”而后,便对二人朗声的解释道:“三地皆是棋子,那个幕后之人从未露过面。”
棋子的作用或许便是如此,幕后之人可以一直隐藏在棋子的身后,直至大战来临之时,他才会徒然出现,大开杀戒。
鄢寒枭只从徐汝忆的话中捕捉到棋子两词,而后,他那双眼眸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极其肯定的道:“安插在你们那里的棋子都死了。”
徐汝忆见着鄢寒枭面色不悦的模样,她的神色微微有一丝的恍惚,她连同话的语气都并无底气,“都死了。”
与徐汝忆相反的是靳非灼那双白皙绝美的面庞上露出明媚的笑容,他侧过眸,是明知鄢寒枭会开口些什么,然而他依旧毫无在意的点头道:“我杀了。”
“愚蠢。”这两个词迅速从鄢寒枭的薄唇中辱骂了出来,他毫不畏惧靳非灼是否会因为他辱骂他而动怒,他的恣意妄为,谁又敢多言什么。
徐汝忆心中百转千回,鄢寒枭该不会觉得棋子能听他的话,出主谋是谁谁吧,这断然是不可能之事,难不成鄢寒枭是要利用棋子做些什么的事情。
靳非灼的神色未变,而徐汝忆也并未因此“愚蠢”两字,而心生恼意,她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便语气淡淡的道:“可棋子不会听从我们的摆布的。”
徐汝忆的唇瓣微微一动,她的声音霎时间都变得极为严谨起来,“就算是用蛊术还是其他的法术,恐怕也会被主谋一眼看穿。”
想到主谋能够号令诸妖,便能知晓其实力,无论用法宝还是禁术,都会留下些许的痕迹,定会被他人发觉。
鄢寒枭的睫羽微微一眨,好似在今日午膳吃什么那般的悠闲,缓缓道:“我需要一个人假扮棋子。”
他的话犹如一道惊雷一般响彻在徐汝忆与靳非灼的耳中,他的提议,二人也岂能从未想过,只是这般行为,犹如自杀无异。
徐汝忆更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毫不掩饰她对他的提议的反驳,低沉出声,“可我们并不知晓棋子与主谋见面地点,棋子的性子也不知……”
鄢寒枭双眼带着一层的笑意,他的面容被一抹捉摸不透的意味所笼罩着,他此时此刻,在质问着徐汝忆,“徐汝忆,你好像忘记了自己假扮薄奚绾绾的事情?”
鄢寒枭虽然对徐汝忆毫不在意,可是对于徐汝忆之事,到底还算了如指掌。
见徐汝忆猛然间想起当日,叶醉尘便是用禁术令她知晓薄奚绾绾的事情,他便神色略微一丝的狂傲起来,而他眸子里的笑意满的几乎要溢出来。
徐汝忆刚欲开口,却被靳非灼伸手阻止她言语,靳非灼此时的这句话便在鄢寒枭的耳边炸开,“我们之所以不用此计划,便是太过的危险。”
鄢寒枭的提议,靳非灼早已想过是否要如此,只是思虑再三,便被他否决了,因为那般,着实危险。
不能仅仅因为要知晓对手是谁,便盲目地利用棋子的身份,接近对手,因为你不知晓敌饶性子,更不知晓敌人会不会下一刹那间便杀死你。
他的面颊两边留着墨发,他难得这般的不束发,但是仍然令人觉得他全身上下都是一种整齐且柔和的美,他唇角有一丝阴寒的笑意,“万一被对方的发现,定然尸骨无存。”
他的这句话,到底令这幽森的山路掀起了一番极为凌厉的寒风,他的这句话,也想令徐汝忆打消那种愚蠢的想法。
鄢寒枭的提议,绝非是明智的,他不过是因为并非他亲自出马,才如此肆无忌惮地想令他人去犯险。
而无论如何,靳非灼都想用言语阻止徐汝忆想去接近敌饶想法,这绝非是一个极好的法子。
靳非灼已然察觉到徐汝忆因为鄢寒枭的那些话语,而心绪难宁,他知晓,徐汝忆有多么的看重靖昔。
从今日主谋集结妖物假冒靖昔中人,便能明白,靖昔是凡间,与魔界,与臧潭,自然不同。
必须早点知晓背后之人是谁,才能一了靖昔人民的惶恐不安。
鄢寒枭任由靳非灼继续往下,而他轻轻扯出一抹复杂的笑意,靳非灼自然是不顾他那抹笑意,而是面色淡然的道:“我们更应该增强自己的法力,切勿盲目进攻,方可运筹帷幄稳操胜券。”
鄢寒枭的眸中的精光若隐若现,他并未接过靳非灼的那些话,而是微眯眼眸,便开口询问道:“徐汝忆,你觉得该怎么做?”
鄢寒枭将此事的决定权全权交于徐汝忆的手中,而靳非灼此时的目光也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那么,她的抉择又是什么呢?
徐汝忆只觉得自己身子宛若坚冰一般,着实僵硬异常,她神色幽沉的看向靳非灼,然后,才轻张开朱唇,这般道:“我认为靳非灼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