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玷污文名,江阴杀气!三更
片刻之间,
随着昆山案首杜清音,心怯弃文,
整个摘星阁内,江州一府五县的六位案首,再无一人敢提笔,为魁小蛮奴的纤纤玉足赋诗。
其余各县众世家子、童生五甲们,也是面面相觑,无人敢应。
写不好,当场出丑,遭人耻笑。
写得太好,艳名远扬,更是难堪。
小蛮奴眸中原本欢欣,渐渐黯淡。
她环顾众童生神色,似是明白了什么。
众童生们无人敢写她的玉足,终究是嫌这题目太过亵艳,怕污了自己的文名,误了府试秀才前程。
“都怪奴家唐突,叫诸位公子为难了……”
小蛮奴轻咬朱唇,眸中水光微漾,神情欲泣,屈膝一福,便要退下。
一府五县童生案首齐聚诗宴,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却因出错了文题,被她白白错过了。
赵子禄心中也颇为暗恼。
他本欲借此机会,力压五县案首,尤其是那江阴县的圣裁童生江行舟——是他府试争夺秀才案首的最大劲敌。
可如今五位案首都已认输,不肯出手写这艳文。
今晚他若不能压江行舟一头,便只能污他文名!
手段虽然卑鄙,
但是为了抢夺到秀才案首,必须打压所有的对手。
当年颍川陈氏陈长卿,为了抢夺三连案首】,一路碾压了多少对手?
树敌无数但是,收获也无比巨大!
赵子禄眸光微闪,朝身旁的府城世家子刘鉴递了个眼色。
按计划行事!
刘鉴会意,当即抚掌,笑道:“旁人作不出也就罢了,毕竟才学有限。可江兄身为本府唯一写出‘出县’文章的圣裁童生,岂能毫无表示?”
话音未落,府城几位世家童生们的席间,顿时响起一阵嗤笑。
“什么圣裁童生?怕是县试时侥幸得了个虚名,如今肚里空空,连首艳词都憋不出来!”
“一介寒门子弟,终究底蕴浅薄。那点墨水,怕是早在县试被掏空了,抖搂干净了吧?”
“这就是江阴圣裁童生?
有负盛名,怕是江郎才尽了吧?”
几名锦衣华服的世家子弟纷纷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字字带刺,叽叽喳喳碎语,嚼舌根。
“就这点本事,还想争江州府试,秀才案首?”
“呵,周院君大人念在他是江阴‘圣裁童生’的虚名上,给一个酌情秀才,赏他个秀才功名,倒也未尝不可”
“锵!”
话音未落,江阴童生大桌的席间,
骤然,
寒光乍现。
陆鸣长身而起,衣袂翻飞间。
三尺文剑已然出鞘,
他指尖一指,文剑化为一道青芒如电,直取那世家子刘鉴面门。
“我江阴三百童生,敬江兄如兄长!岂是你这蝼蚁,能污蔑!”
“辱我江兄文名者!”
“死!”
这一声剑啸,宛若惊雷,在摘星阁内炸响,惊得满座童生宾客尽皆失色。
那刘鉴度何曾见过这等阵仗?
他不过是仗着自己是江州世家子的身份,逞些嘴巴口舌之快,自认在江州府的地界,对方奈何不了自己!
岂料,江行舟没有出手。
江阴陆府世子陆鸣,竟在这诗宴上拔剑相向,一剑杀来。
青芒及面!
一片寒芒刺入眼帘,
刘鉴的双腿早已吓的瑟瑟不听使唤,“哗!”裤裆间泄出一片湿热,竟是呆在当场,连躲闪都忘了。
“轰——!”
剑芒骤转。
寒光倏敛,原本凌厉的剑锋竟在电光火石间翻转,以剑柄代剑刃,狠狠轰在刘鉴胸口!
这一击势若千钧。
刘鉴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十丈之外才轰然坠地,砸得尘土飞扬。
“哇!”
他闷哼一声,胸骨凹陷,肋骨寸断,整个人瘫软如泥,连惨嚎都未能出口,便已气若游丝。
“他”
“这陆家世子陆鸣,一言不合重伤刘鉴。不怕江州府衙府尉雷万霆大人,带衙役来抓他么?!”
童生案首赵子禄,连同周遭府城的十余名世家纨绔子弟,皆瞠目结舌。
满座鸦雀无声,刚才还在嘴碎的众士子,面色煞白,僵在当场瑟瑟发抖,竟无一人敢稍动分毫。
摘星阁内霎时乱作一团。
数十名歌姬惊惶掩面,童生瑟缩钻案,龟奴们更是战栗着蜷入桌底。
醉仙楼外值守的彪形大汉虽闻声而至,却只敢隔门窥探,竟无一人敢越雷池半步。
这些江州府世家子弟向来横行无忌,纵是闹出天大的乱子,终究不过是高门大族间的私怨罢了。
小蛮奴一时怔在当场,竟忘了该如何应对。
暨阳、太仓、梁丰等县的众童生案首、童生五甲们,更是面面相觑,个个面如土色。
这江阴县的童生,怎生这般杀气腾腾?
明明是江南道水乡的读书人,却哪有半分江南杏雨的温润?
这陆府的世子,倒像是从塞北道、蓟北道走来的狂书生,眉宇间尽是肃杀之气,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刀光剑影!
“原以为是个硬骨头,嘴巴才敢这般不干不净!”
陆鸣手腕一翻,文剑铿然入鞘,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瘫软如泥的刘鉴,眼中尽是轻蔑。
他嗤笑一声,目光扫过对方湿透的衣裤。
“不曾想竟是个尿裤裆的怂包!
杀你?
还嫌污了我的剑!”
他说着掸了掸衣袖,仿佛要拂去什么脏东西,转头对门外的看守挥手道:“抬下去找大夫吧,趁着一息尚存,还能捡回一条命!”
“这家伙,真是嘴贱欠收拾!”
江阴童生们却是哄笑,根本没有当一回事。
半月前,江心楼船的那场血战。
他们谁不是从数百妖兵围攻的利爪下,被打的穿肠破肚,浑身血窟窿,刀疤能有几尺长,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来。
早就死过一回了,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眼前这诗宴上的舞刀弄剑,比起那日跟妖兵染红江水的疯狂厮杀,不过一场儿戏而已。
众江阴童生们见陆鸣把那最贱的刘鉴给打个半死不活,连眉头都不抬一下。
江行舟目光微沉,心中暗忖。
他内视识海,童生文宫内的青铜简牍,其中一串新数据格外刺目。
赵子禄的恶意值竟已飙升到极致,彻底爆满100!
“呵,好大的恨意”
江行舟暗自冷笑。
他现在也明白过来,这恶意值一般是巨大的利益冲突带来。
哪怕他和赵子禄之前没有任何一句话的交际,也不影响恶意值的狂飙。
曾经,李云霄的恶意值也高达80。
不过,随着李云霄在县试之后彻底心服,这恶意值便降为零,消失了。
此人对他敌意如此之深,必须找一个机会收拾!
不过,江行舟的目光又扫向一旁的小蛮奴——她的数据信息却一片澄净,毫无任何恶意值出现。
“只是一颗棋子……”
她显然是被赵子禄推出来出一道文题,误打误撞卷入这场纷争,并非本意。
“癸巳年,三年前的江州魁!”
江行舟心中权衡。
华夏古诗词皆是无价的瑰宝,绝不能轻易浪费,必须用在科举、文会之类的刀刃上。
但此刻,
他脑海中却浮现出一首词——《菩萨蛮·咏足。
此乃苏轼任杭州通判时所作,本是酒宴欢场间的应酬之作,一首风流艳词,登不得科举考试的大雅之堂。
“我也不可能拿这首艳词去科举,以后也基本是用不上!
小蛮奴提及,写一篇‘玉足’文题。
倒是恰到好处,也算缘分!”
他心中已有计较。
“取笔来!”
江行舟衣袖一振,道。
“江兄,不可!”
韩玉圭面色骤变,急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此乃烟之地!若贸然题这玉足词,恐污文名!
他们定然会借机,大肆宣扬这篇文章!
明日,整个江州府都会传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