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小蛮奴,玉足!二更
赵子禄手中折扇“唰”地一展,朗声笑道:“既是诗宴切磋,岂能少了彩头?”
他目光扫过众人,扇面轻摇:“既然小蛮奴姑娘愿出千两白银求诗,那赵某也再添一千两,凑足两千两纹银,权作今日诗会魁首的彩头。”
话音未落,满座哗然。
“妙极!”
“赵兄果然豪爽,了五千两举办诗宴,又出千两白银犒赏头彩!”
“足足两千两的彩头,当真是大手笔!”
众童生纷纷击节赞叹,眼中皆流露出跃跃欲试之色。
更有甚者已迫不及待地,让侍女研墨润笔,只待题目一出便要一展才学。
“诸位公子,便以奴为题.”
小蛮女道。
“且慢!”
陆鸣忽然振衣而起,清朗的声音在阁中回荡。
他目光灼灼地望向小蛮奴,嘴角噙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既然诸位要为小蛮奴姑娘赋诗,却不知姑娘身上有何等过人的长处——琴、棋、书、画,或是歌舞绝艺.,值得我等童生五甲,泼墨挥毫?”
他负手而立,衣袂轻扬,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赵子禄。
他知道这赵子禄必是早有准备,怕是数月前就精心雕琢了一篇锦绣文章,才敢特意请来小蛮奴出题。
今日这场诗宴,怕是要被他一手操控,从而一举拿下这场诗宴临场写诗的头名,力压一府五县童生五甲。
陆鸣眼露精光,
他瞧这府城童生案首赵子禄很不爽,凭什么拿他陆氏的名头,来成就赵子禄?!
他偏要搅了这局,逼迫这位魁小蛮女切换文题,让赵子禄的提前准备的诗文作废。
“过人的长处?”
小蛮奴闻言一怔,纤纤玉指不自觉地绞紧了罗袖。
她原想着求一首赞颂自己才貌的诗词,却不料这位公子竟直逼问,她的长处。
问题是,琴、棋、诗、画!
这些她也不擅长啊!
至于歌舞歌舞,她在江州府并不是顶尖。府城的魁们都会,自也谈不上是她的长处。
贝齿轻咬樱唇,
她垂眸思索片刻,
忽而,想到了,抬首嫣然一笑:“奴家粗鄙,琴棋书画皆非所长.”
话音未落,
她忽将裙裾轻提,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足踝,抬在桌案处,供摘星阁的众世家子弟、童生五甲一观。
那纤足如新月般玲珑,肌肤在烛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唯有这双足”
她眼波流转,含羞带怯:“奴家自信,这双玉足在江州府堪称一绝,再无第二人可比!”
阁中霎时一静。
众童生都被她这大胆举动惊住,随即响起一片震惊之声。
那修长的玉腿在轻纱间若隐若现。
果然如她所言,堪称绝色。
摘星阁内,六大圆桌旁,一府五县的众童生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目光被紧紧吸引在桌案上。
“玉玉足?”
陆鸣瞳孔微震,手中酒盏险些倾斜。
他原以为这位江州魁,会说自己容颜倾城、舞技惊鸿,或是琴音绕梁!
却不想她竟轻抬罗裙,将那双莹白如雪的纤足展露于众童生跟前。
“多谢这位公子提点。”
小蛮奴朱唇轻启,足尖在桌案红毡上,犹如一汪新月弧线,动人心魄。
“奴家最引以为傲的长处,正是这双玉足。
既是如此,
那今夜诗宴,便以[足]为题!
诸位才子可赋诗词文章。”
她满心欢喜,眼波流转,缀着一只金铃的玉足脚踝,发出清越的声响。
这确是她的得意之处。
若能得一府五县童生案首的一篇锦绣文章,为这双玉足得一首好诗词,想必明日整个江州城的茶楼酒肆,都会传唱新她小蛮奴的名字。
可当她含羞带怯地环视四周时,却见满座童生们的面色骤变。
甚至不少童生,不自觉退后半步,翻了桌上的砚台纸墨。
风雪月,好写!
绝代佳人,也好写!
毕竟吟诗作对,风流倜傥,文人最擅此道,提笔便是一篇锦绣文章。
可若是,要将女子玉体的一部分,单独成诗词文章,却是难上加难。
尤其写那裙下一双玉足,更是难如登天。
只因女子的纤纤玉足,乃是隐私,素来深藏罗裙之中遮掩,非至亲不得窥见。
今夜,小蛮奴竟当众褪去绣鞋,将一双汪月玉足置于案上,任一府五县的童生五甲们观瞻。
此般举动,实需莫大勇气。
这还不是最难!
这其中,
最难的是,若你写的诗词文章,才情不行,写出来便丢人,徒惹人笑。
可若是笔墨太好,写的令人眉飞色舞,“艳词浪语、艳俗不堪”,只怕不消一夜,便会传遍整个江州府,不知被多少“正人君子”唾骂,从此背上污名。
诗宴可是公众场合,没人会保密!
写的太烂,被骂!
写的太艳,被骂!
左右为难!
“小蛮奴此题,当真刁钻至极!”
“玉足,玉足!
女子私密也!
若是闺房私下戏作,倒也无妨,妙趣横生。
偏生在这一府五县,童生案首才俊齐聚之地谁敢写艳俗不堪的文章?”
摘星阁内众童生们面面相觑,皆露难色。
赵子禄被陆鸣这横插一杠,搅了局,不由脸色骤青,心中暗恼。
他本已备好一篇赞颂绝色佳人的诗文,如今却派不上用场,看来是白费功夫了!
不过,
他转念一想,这个题倒也出的不错。
玉足!
极妙!
他自己固然是难以落笔,
可其他五县案首,恐怕也答不上来,谁又能如此短时间内,轻易写出一篇雅而不俗的佳作?
如此一来,众童生案首皆被难住,
这不是相当于把他和江行舟、众位童生案首的水平,都拉平了吗?!
甚至,
其它五县童生案首如果贸然下笔,不慎写出艳俗诗词,那是要背上写艳诗的污名!
“此文题甚难!”
赵子禄故作叹息,拱手环视众人,说道:“我这江州府案首,甘拜下风!
不知诸位童生案首,可敢挑战此题?
得头名者,除了二千两白银奉上!
我等众童生案首,皆甘愿奉他为一府五县童生魁首!”
“写不出!”
太仓县案首,林海洲长叹,连连摇头。
“难!”
梁丰县案首,周文渊默然不语。
“不知从何处落笔!”
暨阳县案首,沈织云仰首望梁,喉结微动,一言不发。
阁内仅剩昆山县案首,杜清音指尖蘸酒,在檀木案几上虚划几笔,似在沉吟酝酿。
他对坊魁小蛮奴,素来有好感,倒也乐意写诗文捧她。
“我来赋诗一首吧!
[红绡帐底褪罗袜,玉笋横陈烛影斜。.步步生香]”
杜清音沉吟片刻,清越嗓音里带着三分酒意。
但念了一句,他忽觉耳根发烫,忙以袖掩面。
案几上未干的酒渍映着烛光,依稀可见后续,
[步步生香勾蝶浪,弓弓惹月颤帘纱。
君王若解缠魂味,不宠蛮腰宠此。
最是销魂裙底足,一弯新雪衬丹霞。]
后面三句,他却是如何也说不出口。
“妙哉!!”
“杜兄的诗,当真字字生香!!”
满座童生以筷击盏,拍案叫好,催促快写下文。
更有人直接捧来笔墨纸砚,硃砂墨在宣纸上洇开一篇艳色诗文。
众人如此热情,
“罢了罢了!
我也认输!”
杜清音终究还是胆怯了,倏然起身,按住宣纸,抹去酒桌未干的酒渍,不敢继续下去。
心怯了!
这首艳诗若现世,明日怕是要随着众童生之口,传遍江州府。
届时,太守薛大人的朱笔批语、府院君周山长的戒尺,冲他而来。
还有本府那些道学先生们的唾沫星子,把他骂成狂艳之徒。
到时候,自己的文名被玷污。
众主副考官对他的府试秀才文章,纷纷避而远之。
他莫说争夺江州府试的秀才案首,只怕连秀才功名都要化作泡影。
那可就肠子都悔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