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逆种惨烈,十万火急救援!第三更,求月票
江心之上。
黑衣首领凝望远处,只见那五丈楼船骤然异变——楼船身化作一株魏然槐树,影浮动。
一名少年,周身爆出一串金光璀璨的诗词文术字诀,刹那间霞光万丈笼罩楼船,映彻江天。
他青铜面具下的黥刑脸,都变色了,眸中闪过惊骇。
船舱三楼内,原本凶戾的鱼妖、虾兵、蚊妖卫,此刻如丧家之犬再无招架之力,仓皇从舱室内夺门而出!
三百童生们奋起反杀,刀光剑影间,妖血飞溅,一个个哀嚎着跌落江中,激起猩红浪。
他颤抖的手指,指着楼船。
“不不可能!”
黑衣首领心态都崩了,嘶吼着,“区区一群童生,怎能文章‘达府’?”
他苦熬二十年考上秀才文位,当年考举人时科场作弊,额头被烙铁烫出的“囚”字,从此叛出人族,被赵府搭救,在其门下充当门客。
他毕生也未能作出一篇“闻乡”的诗词文章。
“这就是‘达府’诗词文术?!”
另外三名逆种文人面面相觑,神情阴晴不定。
他们的眼中尽是震撼、不甘,甚至恐惧。
他们曾是童生,也曾是秀才,却因屡试不第,又犯下大罪,走投无路,最终堕落为逆种文人。
可如今,
一篇“达府”文章,竟在他们眼前出世!
他们比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此等异象文章,非惊才绝艳之辈,不可为!
“妖将大人!”
黑衣首领目眦欲裂,嘶声咆哮:“此子不死,必成我逆种、妖族大患!请大人即刻出手——斩此祸根!”
“哼!”
那妖将却是眸光幽深,光芒闪烁,鳞甲微颤,却仍沉默不语。
它在快速盘算权衡利害。
若此刻出手,有几成把握,能否一击毙命诛杀此子?若失手……又会招致何等反噬?
万一有举人、进士潜伏在楼船恐怕它难逃大劫。
“妖将大人!”
黑衣首领嗓音嘶哑,如泣血般低吼,几乎要跪下来恳求:
“若容他活过今日!
待他金榜题名,位列金科进士——
凡是参与今日截杀江阴楼船之人,皆要死无葬身之地!
甚至东海妖廷,亦难逃他的清算!”
妖将闻言,瞳孔骤缩,周身妖气轰然翻涌!
它,终于动了杀心!
江风骤紧!
鱼妖将手持三叉戟,正欲踏浪而起冲向五丈槐树楼船。
它却猛然浑身一颤,霍然转头,望向江州府的方向。
“咚——!”
“咚、咚、咚——!”
却见,江州府文庙的钟声。
一波加一波,一浪叠一浪,一股浩浩荡荡,无可抵挡的音波,拂过大江面的五丈楼船。
“噼啪!嘭——!”
五丈楼船之上,巨鱼兵、虾妖兵、蚊妖卫身躯骤然扭曲,仿佛被无形巨掌攥住,瞬间“吧唧”捏爆,炸裂,血肉横飞!
“轰——!”
钟声音波席卷而至!
“跑!”
妖将骇然变色瞳孔骤缩,惨叫一声,七窍溢血,发出一声凄厉惨嚎。
它双爪抱头,妖躯剧颤,猛地扎入江底,疯狂遁逃。
“该死!文庙钟鸣速逃!”
四名黑衣人犹如被飓风扫飞百丈远,文宫开裂、文心如绞,整个人如遭雷击,喷出血,面如金纸,化为四缕黑烟逃窜。
文庙文钟,乃一府一县镇运之宝!
平日沉寂如古井,可一旦钟响,便是文气沸腾,浩然荡魔!
于妖族而言,文庙钟响如天罚降世,这音波天然对妖族带有极强的杀伤力。
莫说寻常妖兵!
便是妖将之躯,也扛不住这一府文钟的镇杀之威!
“嗖!”
江行舟驾云掠过波涛,飞临刚才黑衣人和妖将所在之地。
他目光骤然一凝。
一枚染血的[逆种]腰牌半浸江中沉浮,附近散落着几片幽蓝鱼妖鳞!
“[逆种]、[东海妖廷]?!”
江行舟凌空摄物,指尖触及腰牌背面字迹的刹那,瞳孔微缩。
很快,他回到楼船。
五丈楼船破浪升空。
槐树楼船桅杆,大风流转,风帆鼓荡如翼,化作一道青虹直贯江州府!
这股妖兵虽然被灭,但是楼船并未重新降落江中,而是以最快的飞行速度,赶往江州府。
甲板上血迹未干,十余名伤者奄奄一息。
虽然大部分的童生,伤势已经愈合。
可是,
依然有童生,尤其是士卒、衙役,伤势过重。
有人胸腹大洞,
有人几乎被拦腰斩断,却仍咬着一口生气不肯咽下,只是楼船的诗词文术吊住了一口性命。
“还有十余人,伤势极重!不过依然吊住了性命!”
“兄弟!
撑住!
再撑半刻!
坚持住,马上快到江州府!快看见城楼了!.请江州府最有名望的大夫来施救!”
士卒、衙役们跪在血泊中,以文气封住同袍的血脉,嗓音嘶哑。
此刻,
江州府依然不知江阴楼船的状况。
“咚——!”
城头夔皮战鼓炸响,整座江州城为之一震。
归巢的夜鸦还未落地,就被紧接着响起的犀角号声,惊的飞起。
军营士卒听到战号,忙身披重甲,手持戈戢,狂奔集结。
“嘟——呜——”
“江阴官船受袭击,全营出动!”
片刻间,苍凉的号角声里,江州府军营辕门轰然打开。
潮水般的玄甲士卒轰然而出。
“轰隆隆”的三千铁靴踏得青石板街面火星四溅,一片戈戟林立的寒光,将昏晓割裂。
“让道!让道!”
为首的赤甲骑将纵马狂奔开路,手中陌刀劈开拦路的栅栏。
身后三百精锐铁骑,背负铁胎弩弓,已如龙骑般冲出大营。在府城狂奔,直奔渡口的蒙冲斗舰,救援江阴楼船。
州府衙门。
“咻——!”
刺耳的铜哨声,刹那间撕裂州府衙门的夜空。
“蹬蹬蹬蹬——”
数千双皂靴踏碎青砖,衙役们腰间铁尺与锁链碰撞出金戈之音。
府城大街小道,江州渡口,片刻便被衙役,完全封锁,扫清街道,以免妨碍救援。
伴随文庙第四道钟声落下。
钟鼓交鸣中,
江州水门轰然洞开,渡口停泊的三十艘艨艟,每艘舰首皆缚着浸透雄黄酒的铁索,在月色下泛着幽蓝寒光。
水军驾驭三十艘蒙冲斗舰,劈浪疾飞而出。
雷万霆身负玄铁重甲,面色凝重的立于首船箭楼,手中长枪所指之处,浪涛竟自行裂开。
他担忧,此去江心恐怕不是救援,而是收尸!
不多久,
众蒙冲斗舰飞抵大江。
远远望见,数十里外。
一轮骇人的月色之下。
一艘五丈槐树楼船,疾速飞在百丈高空,一株巍峨槐树遮天蔽月,无数槐树枝凌空飞舞,楼船笼罩在一片霞光异彩。
“何方老槐妖帅,如此大胆,敢占据江阴官府楼船?”
雷万霆见此异象,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槐树妖楼船,就在前方了!”
“降帆!”
“弓箭手准备接战——!”
随着令旗劈落,所有战船降下主帆。
三百名铁胎弩弓士卒,拉满弓弦,准备迎战!
每张弓弦都缠着写满朱砂字诀的麻绳,在夜风中发出呜咽。
府城,大街小巷。
“砰砰!”
回春堂老药铺的门板,被衙役急促的敲门声砸响,惊得药柜上铜秤叮当作响。
年过七旬的陈老大夫慌的打翻了捣药臼,里面正在研磨《本草纲目里记载的草药方。
“官爷何事?”
他刚拔开门闩,就被官差手持的铁牌晃了眼。
“江阴三百童生遇袭!恐伤亡惨重,大夫速速去搭救!往渡口集合!”
衙役急吼道。
“啊?!”
老大夫闻言,大惊失色,慌不迭的急忙装上药铺内急救百草丹,背上草药箱。
江阴三百童生,可是一县文脉精髓,未来数十年的栋梁。
楼船遇袭,这可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此刻,
长街如沸。
“我带了紫金葫芦灵丹,专治妖毒.!”
“我有青铜砭石,可应对骨伤、伤寒杂证症!”
“最缺的恐怕是气血药丸、止血散,全部带上速遣人去仁济堂的大药圃,取百年血参!”
江州府城内的数百名大夫背着药囊,带着年轻的药童们,狂奔赶往江州渡口待命,抢救可能还活下来的童生。
江阴童生楼船遇袭的噩耗,如一声惊雷炸响,瞬间传遍江州府,闻者无不毛骨悚然。
府营、衙门倾巢而出,火速驰援。
各种传言纷起,据传江阴楼船三百童生,生还者十不存一。全城药馆灯火通明,数百大夫昼夜不息施救。
江州官场震动,从上到下不知多少顶乌纱即将落地。
江阴县的天,更是要塌了,恐怕未来数十年要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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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