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刻之前,时岁从来觉得“分手”两字,对她来说重逾千斤。
她胆子很小。
小到宁愿独自跑到很远,也不敢对晏听礼说出这两个字。
但真的说出口的这一瞬间。
像有什么枷锁从身上脱落,消散,眼前的重重迷雾也消散。
是啊。
这一切,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为什么要像老鼠一样躲在这个角落?
她不开心。
为什么不能分手呢。
晏听礼像没听到她说的“分手”二字,轻声道:“我说,不会有下次。”
时岁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只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原本灰蒙蒙的瞳孔也渐渐变亮。
一想到和晏听礼分手,她便感觉,好像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我们分手。”她一把拉住晏听礼的衣袖,像是拽住最后的希望,不停地说,“晏听礼,我们分手吧。”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求求你,我们分手吧。”
“好不好?”
时岁想。
她或许比晏听礼还先疯一步。
以至于晏听礼面无表情,用那种冰冷到令人胆寒的视线看她,缓缓让她“把话收回去”的时刻。
她依旧毫无所感。
仍一遍遍重复着:“我说,我们分手,我要和你分手。”
时岁被丢到书房的软椅上,晏听礼倾身上来,冰一样凉的手指掐住她脖颈。
修长指背青筋蔓延,松了又紧。
喑哑道:“闭嘴。”
时岁:“我要分手。”
“再说我就掐死你。”
他根本没有用力,连印子也不会留。
晏听礼是胆小鬼。
他不敢用力。
时岁把脖子往他手心送,看着他的眼睛,缓声一字一句道:“你就是掐死我,我也要分手。”
晏听礼眸中明明灭灭,最后平寂如一潭死水。
他站起身。
当着她面脱上衣,视线居高临下,波澜不惊落在她脸颊。
看他动作,时岁瑟缩一下,咬牙瞪视:“晏听礼,你就只会强迫我!”
晏听礼歪头,朝她微笑。
手指温度冰凉,蛇一样沿着她雪白的小腿上抚。
时岁感到不安,却不愿露怯。
要分手的决心超越了一切:“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就当分。手。炮了。”
晏听礼头也埋在裙摆下。
听到这话,他也没什么反应。沿着小腿往上亲,时岁被他诡异的动作弄得浑身发毛,想要踹开,晏听礼陡然加大力气。
一把按住。
“强迫吗。”他气息轻轻拂过,笑了声,语气却没半点温度:“强迫为什么还能流这么多?”
时岁死死咬住下唇。
“是天生的吗?”他用好奇的语气。
他发丝蹭到她腿侧肌肤。
嗓音含糊。
水声,吞咽声。
每一丝动静都被放大。
他向来有无数种方法磋磨她。
时岁葱白手指握紧又松开,硬是不发出一点声音。
“我问你呢。”晏听礼的语气陡然变冷。
伴随重重按下的指腹,引得她浑身颤栗:“是天生的吗”
时岁出了浑身的汗。
喉间也因为难耐而口渴,知道他刻意的恶劣,她便也承认:“是,天生的。和你分手以后,和谁我都能——呜。”
后面的话她没能说完。
因为晏听礼抬头看她的眼神已经可以用恐怖形容,戾气横生。
他有心惩戒的时候,时岁是完全斗不过他的。
常年握笔。
晏听礼的指腹有一层薄茧。
他指骨又出奇得长。
熟知她每一个敏感点。
重重碾过,蹭过的时候。
时岁连骨缝里都泛起一层酥麻。
晏听礼漫不经心地看她,看她泪水盈睫,双眼笼罩一层雾。
又突然抽空。
时岁被不上不下吊在原地。
手抠在他肩膀。
像急切,像难耐。
晏听礼冷冷道:“不许高。”
时岁轻轻吸气。
羞耻又难受。
以沉默对抗,指甲抓破他后背。
“想不想要?”他毫无感情地问她。
时岁咬牙不语。
“看来还不够。”
好几轮的控。高。
她身上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意识也不清不楚。
“自己对我打。开。”
她听见他命令说。
被满足的瞬间。
时岁的手抓紧床单,用力到发白,喉间发出喟。叹。
“离了我可怎么办,”晏听礼被泡得发皱的手指状似怜惜地从她脸颊抚过,“谁还能让岁岁这么舒服。”
时岁几乎快咬破下唇。
她觉得自己已经失去理智了。
压抑太久,她几乎带着和晏听礼同归于尽的心态,说:“不和别人试试怎么知道。”
晏听礼气极反笑。
冰凉的笑声,比任何狂风暴雨都更森冷。
手指平静地点过她大腿最内侧娇嫩的皮肤。
额头和她相抵,用和她商量的语气,柔和道:“我在这里,给岁岁刺几个字好不好?”
“刺什么好呢?”
“我的名字怎么样?”
“还是我的姓。”
像有一股阴森的冷风刮过。
时岁全身都逐渐僵硬起来,热出来的汗都凝固,黏在身上。
“别怕。”晏听礼在她额头亲吻,轻轻道,“我马上去学,亲自给你刺。一定不会疼的。”
时岁听得连头皮都快炸了。
猛地一把将他推开,胸腔起伏,极度惊恐地看他:“不要!我不要!你滚啊!”
晏听礼看着她笑,唇角溢出满意的弧度。
将她重新抱回怀里,手掌轻柔地抚她的头发,温声说:“当然可以。”
“不分手得话,怎么样都行。”
“不然,”他拽下她一根头发,凑近看她道,“万一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杂碎接近你。”
晏听礼想了下,有些苦恼地说:“弄死他会有点麻烦。”
时岁自己都不知道,因为极度害怕,她全身已经在不自觉地发抖。
用尽一切力气还是退无可退。
她埋下头,崩溃地喊。
“我想分手。”
“我要分手。”
最后的神经也被压垮,她毫无办法,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一样大哭。
没看到晏听礼眼睫垂下,眼尾一圈都泛起红。
他将她顶在床板上,嗓音也隐隐颤抖:“你上周,还说过,要和我永远在一起。”
”
你又骗我。“他重复,“时岁,你又骗我。”
时岁捂着耳朵摇头,哭着吼道:“那都是你逼我答应的!”
“我只想和你分手,早就想了!”
晏听礼沉默良久。
才缓缓抬眼:“你上周还不是这样的。”
像是想起什么,他猛地靠近,掐紧她的双肩:“是不是宋婕让你害怕?”
“一定是的。”
晏听礼像安了心。重新将她抱在怀里,头埋下,脸颊也贴在她脖颈,脆弱的脖颈暴露给她。
似乎在斟酌措辞,他说得很慢。
“我有办法让他们接受。”
“只要给我一点点时间。”
“是他们让你害怕,一定是。”
时岁满脸泪痕,不停摇头。
她无力地说:“不是,不是他们。”
“我们分手吧,”她求他,“求你了,听礼哥哥。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们不合——”
话没说完,时岁的下巴被掐住,抬起来。
晏听礼脸色雪白一片,眼中也没了任何光亮,他微微侧头,一字一字把话刻进她脑袋:“没有什么合不合适。”
“只有我想不想要。”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告诉我,不分手。”
“永远和我在一起。”
顶着重大的压力,时岁依旧倔强地盯着他:“我想分手。”
“好。”晏听礼几乎要鼓掌,“我们岁岁真有骨气。”
拉着她按在身下,用没有任何温情的语调说:“那就给我生个孩子吧,有了孩子,还能往哪里跑?”
这刻,时岁连大脑皮层都炸开了花。
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恐惧。
“你疯了,”她尖叫,用尽全身力气拳打脚踢,“你是疯子!!!”
晏听礼充耳不闻,只在她耳畔道:“正好我生了,我爸也就不用生了。一举两得。”
“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刚好可以结婚。”
“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似乎觉得这个主意尤其绝妙。
他在她耳边低低笑出了声。
无论时岁怎么推怎么挣扎,晏听礼都纹丝不动。
在她耳边说着“他们的孩子。”
他像是不知疲倦。
时岁只能感觉到无边的黑暗和恐惧。
眼泪流了一枕头。
时岁漠然道:“晏听礼,我恨你。”
他动作一顿。
过了很久,才低头舔吻去她的眼泪,道:“也行。”
嗓音像消散在雾里:“恨比爱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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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过来时,外边一片昏黑,已经不知道是几时。
身侧没有人,冷清一片。
但床单和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身上没有什么不适感。
时岁撑着床铺起来,摸到手机看时间。
凌晨五点半。
她赤着脚走出卧室。
家里也没有人。
时岁在原地站了会,随后快速回房间换衣服。
——她要立刻离开这里。
走到门口。
她按下门柄,却怎么也打不开,门从外被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