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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设计

时间就这么过了四五日。

军营中依旧是吃喝嫖赌,由于征劳役的原因,这淞州内地基本百业凋零,唯有那青楼的业绩一路走高,乃至于欣欣向荣。

周游就这么在自家帐篷里静静等待着,除了出去一两次似乎是见什么人以外,便真如那修道之人一样修行打坐,不问外面任何之事。

直至这一天,传令兵忽然找上门来,说是将军找他。

走进营内,掀开帐门,但这一回映入眼帘的,却不是那个食物之山。

所有的东西都被清了出去,包括那残存的几头肥猪,这营帐间头一次闻不到那食物混着泔水的奇怪味道,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硕大的床铺,那将军瘫在上面,全身的肥肉与脂肪就如同水袋般拖下,双眼无神,还不断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几名雇来的妓女被临时当成了侍从,擦汗的擦汗,翻身的翻身,但由于那身躯实在太过于庞大,所以忙活半天也只是将其挪动了稍许。

换成以前这左将军恐怕早就骂将起来了,但如今他连张嘴都泛着恶心,于是也只能咬咬牙,就此忍了。

周游见状也没做什么表示,随脚踢起了个凳子,随后挥挥手,示意那些满头大汗的女人退出去,这才一屁股坐了下来,笑道。

“我说左将军,这才几日不见啊,怎么变成这幅德行了?”

床上那肥胖的躯体竭尽全力地转过头,看到周游的瞬间,嘴一瘪,忍不住流下泪来。

“道长啊~~~~”

那声音真叫一个撕心裂肺,荡气回肠。

周游唯一做的应对就是挪了挪自己的凳子,尽量离这玩意远一点。

所幸,这玩意嚎了一声后就再无下文,接着颤颤巍巍地将手伸到怀里——周游本以为他是打算拿出什么手书之类的玩意,谁料到这丫的居然掏出了根鸡腿,然后混着泪水啃了起来。

“道长,我最近.....好像是快死了!”

周游冷眼看着那油乎乎的手和嘴,无言地吐槽道。

“我说将军,我怎么看你吃的这么欢,貌似.....啥问题都没有呢?”

谁料到,听到这话,那左将军顿时悲从心来。

“道长,您这是误会啊——您知道我当初一天吃几顿嘛?八顿!而且每顿都是奔着一个时辰去的,结果这两天每天我缩减到了三顿,一顿才吃几个鸡腿和一碗饭——我这不是要死了是什么吗?”

——不,那才是正常人的饭量好不?

但周游也没和这家伙争辩,摊开手,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将军,你又是因何而食量大减的?”

“这我哪知道啊!”左将军是越说越发的委屈,“我就是好好的在军营里吃着饭,等日子到了就开拔,谁想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本来吃的好好的,突然间就上吐下泻,胃里就仿佛翻江倒海一般——军里那些郎中都说我这是中了邪,所以这不就找道长您来了吗?”

可就算他如此诚恳,但周游的态度依旧是那拒人之千里之外。

“可将军,你和厚土教好像关系不浅,这种中邪的事怎么不找他们来处理?”

“额.....因为王爷诞辰将近,所以所有教中之人都已经回返州府,如今军里就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水平估摸连那路边神汉都不如......”

“那么那两个茅山道士呢?他们是名门大宗,对于这方面怎么都比我这种小门小派好不少。”

听到这话,左将军脸色显得更加苍白,就连眼神都开始游弋了起来。

“额....那俞老道前些日子和我产生了点争执,一气之下便带着弟子回茅山了,现在就算去追恐怕也是来之不急......”

见状,周游也只能叹了一声,挪了挪凳子,然后十分嫌弃地搭上了左将军的手腕。

但很快的,他脸色就忽然产生了变化。

——一开始是漫不经心,但很快就垂下来眼,然后眉头越发的紧锁,就连表情也变得极其严肃认真。

而左将军也随着他脸色变化,心也开始变得颤抖起来。

好一会后,周游方才收回手,摇摇头。

“.......没事了,这几天多吃点好的喝点好的吧。”

左将军怀抱着一丝期望说到。

“道长您是说.....我没什么事?”

可惜的是,周游极为残酷地粉碎了他的幻想。

“不,我的意思是说你赶紧吃点好的喝点好的,今后就没这机会了。”

左将军一愣。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你没救了,早点准备后事吧。”

话说完,周游转身就要走,那左将军脸色变了数回,终于忍不住哀求道。

“道长,道长您等等,看我帮了你一把,以及今后可能对你师门的提携下.....最起码您拉兄弟我一把吧!”

大概率是被‘师门提携’这几个字所打动,周游重新回过身,对左将军认真说道。

“那行,我想办法拉一拉你,但你也得和我说实话。”

左将军连忙回道。

“没问题,没问题,道长问什么,我必然知无不言!”

“很好,那么.....”周游点点头,“你这一段时间里.....是不是杀了不少的人?”

这一刻,左将军讨好的笑容瞬间凝固住,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却始没说出一个字。

见此,周游也不废话,作势又准备要走。

看到这态度,左将军终于急了起来,在犹豫了几秒后,他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好叫道长得知,我这几天剿了几波和那叛军有关的乱民....您的意思是说,我这病和剿的匪有关?”

听闻此言,周游这才停住脚步,冷冷地说道。

“怨气缠身,阴魂浸体,你这是典型的被冤魂所缠上了,如果不施救,那么早晚得被活生生地折磨到死。”

涉及到自家性命,左将军憋了半天,最终也只憋出了一句话。

“求道长救我!”

周游仔细打量着那满是肥油的脸,似乎在思考着买卖值不值得——但最终还是叹了一声,说到。

“救你.....倒也有方法,我这里有两个方案,你看选哪个。”

“道长您请说!”

“第一个,凑齐帮高僧大德,帮这帮冤魂去做场水陆法会,将其尽数超度——但这荒郊野岭你肯定没处找那么多的光头,只能等到回到州府再行做法,而拖这么多天的时间下来,估摸你身子都得烂掉一半——但好歹是能救回来。”

听到这严重的后果,左将军明显是极为不愿,于是又问道。

“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就阴损了些,你带上当初动手的那些人,到地方后我施法再将那些阴魂显现出来,然后你们用附上法术的刀剑重新杀一遍就可......”

这回还没等周游说完,左将军就连忙喊道。

“我选第二个!”

像是早就预料到如此一般,周游答道。

“那行,那贫道我就先行去准备了,不过因为这是犹损阴德的事情,之后还请将军.....”

“放心,我知道,不过就是道长您师门的事吗?我一定倾力而为!”

听到这句保证,周游也不再多言语,只是掀开帐门,走了出去。

不过在离开之前,却正好与外头一个面容平常的妓女对上了眼。

周游朝着其点了点头。

名为‘白鹭’的妓女朝他回了一个朴实无华的微笑。

........

山间的道路泥泞难行。

本来这村民自个弄出的山路就蜿蜒崎岖,再加上昨夜正好下了一场春雨,导致整条道都仿佛泡满了泥浆一般,脚踩下去甚至感受不到实质,只有黏滑而又潮湿这种令人恶心到极点的感觉。

像是吴琪这种杂兵自然没受过什么野外奔袭的训练,更别说在这种地形上跋涉了——短短两个时辰的功夫里,就有好几个弟兄摔了个狗啃泥,甚至有一个因为失足,差点滑下了山崖!

幸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拉住了他,这才免得摔的四分五裂。

但也因此,全军上下都是怨气冲天。

他们倒是不敢针对自家的主将——毕竟这些年来吃香喝辣,全是靠着他老人家上下贪污,而且厚土教折磨人的功夫大大伙也都见过,谁也不想活生生地被挖去脑子,就连家里人都得被做成猪猡——所以很自然的,怨气全都集中到了一人身上。

那个天杀的,该死的,脑子有病的,全家都不得好死的.....

周道士。

吴琪感受着泥浆倒灌到鞋里的恶心感,小心抬起头,朝前方看去。

如今这道士正坐在轿子上,与左将军相谈甚欢。

看着这俩人下方那已经快被压垮了的弟兄,吴琪不屑地撇了撇嘴。

“我刚见时还以为这是个难得的好道士呢,结果.....呸,脸上装的一本正经,实际上不和那帮败类一样,也是个鸡鸣狗盗之徒。”

听到他这话,旁边一个同僚顿时笑了起来。

“我说老吴啊,你这玩笑可开的真有意思,就这鬼世道,你上哪找好道士去?”

“之前那个俞老道.....”

吴琪突然想起什么,小心谨慎地瞅了前方一眼,赶忙收声。

他那同僚也是如此,环顾了一圈,见无人注意到自己二人,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说老吴啊,你这大嘴巴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那俞老道给咱们将军惹了多大麻烦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段时间但凡敢提这个名字的轻则一顿鞭子,重则......”

吴琪也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只是叹道。

“可惜了,以一己之力敢引走咱们百来个人......多少也算是个汉子。”

“汉子又有什么用?不还是让咱们给砍成了两个半人?”他同僚倒是十分不屑,“还有你也别操心了,之前咱将军也推过不少人,哪个不是奉为上宾?可后来这些人凄惨成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听到这话,吴琪也是同样的笑了起来,但有句话倒没告诉自家这同僚。

自开拔以来,他一直有种隐隐约约的不安感缭绕不去,就仿佛即将要发生什么.....无比恐怖的事情一般。

.......

这队伍的人数并不多,只有两三百名而已,都是这左将军精挑细选出的‘精英’——要不也不能拉来干脏活——但由于山路实在太过于难走,直至酉时前后才勉强到了地方。

吴琪也管不得什么军规,坐下来便开始喘,本来他还想脱下鞋把里面的泥浆倒出去的,结果发现其中早已结块,于是只能无奈放弃。

不过他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那驮着左将军的兄弟们——如今这群人已经活活累到瘫倒在地上,只剩下抽搐着的手脚能够证明其还活着。

至于让他们咬牙切齿的那个道士.....身上甚至连一点污泥都没脏到,此刻才刚刚跳下车,对着自家将军笑谈了几句,似乎是要准备法术什么的,便踩着自家兄弟的背脊,施施然地走到了林子里。

——丫的王八蛋给我等着,等你失势的时候,老子非得把烙铁从你屁眼里插进去不可....

不过还未等他暗自骂完,自家的队头就在旁边嚷嚷起来。

“我说吴二,你他妈的在那楞什么呢?没听到上官命令你去侦查一下?”

——上官你麻了个痹!

劳累一天的吴琪当场就想骂出声来,但最终他也只是赔了一张笑脸。

“韩头,您别急啊,我这就去,我马上就去还不成吗?”

一边暗骂着道士,将军,队头,以及这一切,吴琪嘟嘟囔囔地走进了村落之中。

昏暗的阳光映照着周围,将空无一人的房子拉出了长长的影子,不知为何,吴琪心中的不安感越发强烈,甚至有了某种发毛的感觉。

想起当初那些死在自己刀下的老幼,从来不信邪的吴琪头一次开始祈祷起来。

“菩萨保佑啊......人死不能复生,确实是我杀的你们,但你们也别来找我啊,大不了明年今日我多给你们烧两斤纸钱.....”

不知是心里安慰还是祷告起效了,吴琪毛骨悚然的感觉总算是轻了些,再转头看一眼身后的大部队,他也不由得暗笑自己实在是一惊一乍。

推开一扇木门,伴随着陈腐的‘吱呀’声,屋内的摆设显露于眼前。

里面是散落的家具,犹能看出当初那些百姓哀嚎挣扎时的痕迹——吴琪也不敢多待,粗略地扫过一圈后,便急匆匆地打算离开。

然而,就在他刚要转过身时,却突然发现了些不对。

背后......似乎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