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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王爷

在斩掉头颅后,自脖颈处飚飞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一种仿若凝胶般的物质。

而且更加诡异的是,这物质仿佛还同时具有着活性一般,甚至从那伤口处探头探脑的冒出——接着,陡然化出了一道利齿,直冲着周游的面门而去!

但还没等周游引剑斩落,那个镇邪司中人就先闪身一步向前,手中引气成符,用刚恢复些的法力定住了那玩意。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其速度之快,甚至连王承恩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他就这么呆呆愣愣地看着自己那无头尸身,脸上犹带着那临死时的惊怒与恐惧,好一会后,才堪堪吐出一句话。

“为什么?”

但那镇邪司中人却没搭理他,而是先引着符法,将那凝胶般的东西逼回了尸身内,接着引动一把火,彻底将其烧了个干净。

而后,这位才对那王承恩说道——但不是回答,而是某种敬佩的语气。

“这厚土教的李代桃僵之法可是真当厉害,居然能将整个人都移形换质,甚至中招之人自己都浑不知,更别提他人了.....”

然而还未等他话说完,那王承恩的头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顿现惊恐之色,然后当场便吼了起来。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连一口丹都没吃,怎么可能变成这副德行......不可能的,这一定是在做梦......”

然而镇邪司的青年只是蹲坐下来,望着王承恩的脑袋,平淡地回道。

“你真以为厚土教,以及后面那位是打算把你当成个宝供起来?你也真以为自己炼的这炉是什么传说中的不死仙丹?”

王承恩还想说些什么,但马上就被青年所打断。

“其实不外乎都是消耗品而已。那些道童,杂役,受害者是,你同样也是,甚至你们教里的那些天师都亦然是,对于‘那位’来讲,真正珍惜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自己的命。”

王承恩嗫喏着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青年已是兴致索然地站起身,然后将他脑袋踢到了残存的火焰之中,一同烧了个干净。

至此时,周游方才开口。

“我说你,就这么干净利落地把他杀了?不打算逼问点口供之类的?”

“好叫这位弑王.....”见得周游脸色要变,那青年很知趣地改了口。“好叫这位壮士得知,之前几次探查时,我大概就把消息收集的差不多了,今天只是特地过来确认一次而已......对了,这么久了,也没和您做个正经介绍,实在是有够失礼的.....”

说话间,这位拱了拱手。

“镇邪司道骑,平旦,陶乐安。”

......估摸又是个代换身份的假名吧。

不过周游倒也没在乎,只是同样抱拳道。

“周游,你就叫我周道士好了。”

不过就在双方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旁地忽有一个人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见面就抱着青年的大腿哭诉道。

“镇邪司的大人!镇邪司的大人!!我二弟好像不行了,我知道你们法门多,求您搭把手,救一救他,我兄弟二人今后当牛做马回报您......看在之前我们帮你挡枪的份上,我求求您了!”

周游抬头望去,方才发现那矮个半张脸都已经被溶解殆尽,如今眼见得进气多出气少,怕是难活了。

名叫陶乐安的青年见状也是摇摇头,说道。

“先不提我们镇邪司与你们十六路绿林也有过节——况且就算是我想救,如今我全身上下也榨不出什么法力了,也是无能为力。”

那高个神情就此呆住,就见他爬回到那矮个身边,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兄弟,你是我对不起你!你本来不应该来的,全看在为兄面子上才为总瓢把子走这一遭......也罢,今天咱就把这条命抵给你,咱哥俩黄泉路上再聚着喝酒.....”

说罢,高个竟是拿起关刀,便要朝着自己喉咙刎下——但旋即就被一把剑锋所嗑开。

“让开。”

周游拿剑柄一拍,把同样也是油尽灯枯的高个拍到了一边,接着取下腰间的酒仙葫芦,掰开盖子晃了晃,接着给矮个用力灌了几口。

“也是看你们兄弟二人身上的煞气都是与人拼杀来的,不见什么无辜者的怨气,我这才帮一把——不过这东西说到底也只是吊命的,之后是死是活全看他自个的造化了。”

高个跪下来当场就磕起头来,但周游也是未理——而就在他转过身的时候,那胖商人又凑了过来。

“想不到小兄弟你居然这么有本事.....在下这佩服犹如涛涛江水般连绵不绝...”

“行了行了,你们这拍马屁的功夫都是一个师傅教的吗,怎么连变都不变一下。”见到这商人的真面目后,周游也懒得再和他客套,只是随口道。“你有什么事,直说就成,不必这么绕弯子。”

胖商人倒是处之泰然,他依旧带着那讨好的笑容道。

“那啥,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这次我任务也算是失败了——当然,愿赌服输,这是世间常理,我这也得认栽,但若是同时恶了这么多的势力.....”

说到这时,那陶乐安插嘴道。

“行了,念你刚才出手的份上,三家会那面我去说,保你受不了什么惩罚就是。”

胖商人这才如释重负,一边叫着‘那就不打扰了’,一边极为识趣地生拉硬拽起那俩兄弟,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于是这偌大的丹房之中,就只剩下周游和这陶乐安两个活人。

半晌,还是周游先开了口。

“我说,你既然与这个小孩换了身份,那原主哪去了?”

“......第一个问题就问这个?我还以为......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直接和道长你说了吧。”

青年挠挠脑袋,然后道。

“这小子原主和我演的脾气差不多,我怕他惹事,所以便让手下带着他离开淞州,去往总司保护起来了......反正他也没什么亲属,村里那些人又天天惦记着把他绑去请功,这也算是对他最合适的决定了。”

周游点点头,而后道。

“那么下一个问题,你现在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发生了啥吧?”

对方轻叹一声,然后道。

“这事说来挺长的,但杂七杂八总结起来也就几句话。”

“——这厚土教想要用人命造出那长生不死的仙丹,并且唤醒那个不知根底的厚土娘娘,而他们背后则是一个皇亲国戚——也是一名亲王。”

周游对此早有预料,只是继续问道。

“…可这也不对啊,亲王确实是只在天子之下,但问题是杀耳骑等同于直接打天子的脸面,如今也不是那种天子失劝家奴当主的世道,他究竟有何能力,敢做出这种近乎等于公开反叛的举动?”

陶乐安闻言苦笑了起来。

“道长所言极是,一般亲王就算借他们几个胆子都不敢做出这种行径,但问题是这回搞事的着实不是一般人。”

“.......什么意思?”

“很简单,因为这个王爷根本不是天子这一代的,而是当初建立本朝太祖的亲兄弟。”

周游愕然。

“你说啥?太祖?不是,我虽然初来乍到,但也知道这太祖立国号已经两百余年了吧,他怎么可能活那么久......”

对方摇摇头。

“道长你错了,这人确实能活的这么久——这位王爷自号为隐王,平民百姓间少有人知,但确确实实活了两百余年,而在这么长时间下来,他的权利早就遍布朝野,别说杀我们区区镇邪司的道骑了,就算弄死当今圣上对他来讲也不难——或者说,这些年来,他或许早就干过那废立之事了。”

“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他对权利什么的也都看淡了,如今这位所专注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如何长生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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淞州。

某个占地极广的宅院。

这个宅子并未挂有任何牌匾,但却用的是朱红的漆。金黄的琉璃瓦。放眼望去,只见得府墙连绵,青石铺地,就连装饰都是用金线所描,哪怕廊柱都是合抱之粗——甚至观其模样,竟是那九五之尊的制式。

就在这僭到极点的庭院中,则有这一池翠绿的湖水,其中假山环绕,奇石嶙峋,就仿佛不是在什么宅邸之间,而是身处一片曼妙的山景之中。

——而且同样的,这些东西用的也是那朝廷的贡岗。

一名垂垂老矣的老者就坐在湖的对岸,看着那鬼斧神工的风景,缓缓地啜饮着酒水。

观其模样,甚至都难以辨识出年龄,浑身上下都是那如同树皮般的皱纹,皮肤就仿佛只有一层薄薄贴着骨头,甚至自其中直接便能看到青灰色的血管和脉络。

与其说这是一个人,不如说更像是一个老树成精。

然而就在这老者身边,却有那众多身形曼妙,二八年华的美人团团服侍。

不远处则有数名像是孙辈的孩童在玩闹——至于更远的地方则跪着几个身着官袍,浑身都在颤栗的人。

那老头费力地仰起头,张开那没有一颗牙的嘴巴,吞下一个由美人轻柔剥开皮,又去了核的葡萄,然后又让另一个美人用纤纤玉臂权当做抹布,擦去嘴角的汁水,最后仰起头,用浑浊的眼神看向周围。

足足十几息后,才定格到了那群玩闹的孩童身上。

只见这老人露出了个难得慈祥的笑容,招了招手,示意其中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过来。

“那个....你是叫宛儿吧,来来来,到爷爷这来,让爷爷好好看看你。”

那正玩闹着的孩童愣了愣,但还是遵着一直以来受着的教育,放下手中的皮球,一路小跑了过来。

“宛儿参见王爷,请问王爷有何吩咐?”

听着那充满童稚,却又宛如小大人一般的语气,这个被称为王爷的老人笑的越发开心。

“别这样,我这里没那么多虚礼,从一开始我就说了,你当自己的家里就行——我问你,你的父亲是哪一个啊?”

话虽如此,但那孩子还是毕恭毕敬地回着礼。

“禀王爷,家父是淞州州牧,徐进。”

“徐进?好好好,我记得是天始九年的进士吧?这才多少年的功夫哎,一晃眼就做到了一洲之主,也算是个人才了,年少有为,老夫是自愧不如啊......”

很平常,甚至十分夸耀的话语。

然而跪在远处的一个中年人却颤得越来越厉害,眼见得就要瘫倒在地上了。

而这个老人一边赞叹着,一边将枯瘦的手抚到了那孩子的头上——然后一路向下,抚过那恭敬却仍有些胆怯的脸蛋,最终停留在了那个脖颈之上。

然后,就见其感慨地说道。

“真是好啊,如此美妙的年纪,才六七多岁,人生初长,今后更有大好年华,尤其是还有一个州牧的父亲,可谓是前途不可限量,今后有机会的话,甚至连那三公之位都可尝试一下......”

听到这话,那个面容威严,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中年人几次起身,颤着嘴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在看到老者脸的那一瞬间,又不由得再度跪伏了下去,将额头紧贴在那冰冷的青石之上,不住地对那满天神佛祈祷道。

——求求您,求求各位,保佑我儿,千万不要.....

或许是终于有哪个神佛听到了他的祈祷,在夸完之后,这老人就再未多说一个字,只是像十分稀罕一般,在那孩子朱玉圆润的脸上东摸摸,西捏捏。

那孩子可能有些吃痛,下意识地想要闪躲,但想到临行前父亲的嘱托,从小家教极严的他还是站在那里,强行忍着。

不知又过了多久,那老人像是终于体力不支一般,将手撂到了那孩童的肩上。

“好,好,好,真是好啊,瞧这皮肤,简直可以说是嫩的出水了,更别提这长相也是可爱的很,每次看到这些孩子,总是让老夫我回想起曾经的少年时,想当年我也是这般风华正茂,将来大有可能.....”

老人缓缓的垂下头——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要过了这关的时候,他的手却忽然滑到了那孩童的脖颈上。

“但是如今老夫已经老成这样了......哪怕用了再多的延命之法,也终究是到了尽头,所以每次看到这些小家伙,老夫我总是情不自禁地.....”

“——想毁了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