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
濑川源一不屑道：“嘁，你为什么觉得‘那位’会混帮派？”
“人家枪法准，下手狠。我看，没准就是个自由佣兵，借个由头来帮派杀人。”
“再说了，我可没看出他要当老大！”
“他想当帮派老大。”
濑川源一掏出香烟，没有给鲛岛忠胜散烟的意思，自顾自的点上。
“什么意思？”
鲛岛解释道：“他为什么抢占大楼？一个人，住个豪华独栋不好吗？住大楼要做什么？只为了上网？”
濑川挠挠头，皱起眉毛。
“你他妈把话说明白点，别搞什么‘反问’，我听不懂！”
鲛岛叹气，直说：“他想拉个帮派！所以要大楼！”
濑川咂咂嘴，自然自语：“好像有点道理。”
顺着鲛岛的思路，濑川提出反驳：“可是他说的很明白，他不怕帮派寻仇。”
“你记得他的原话吗？”
“不大记得。”濑川想了想：“好像说，想找死的来找他？我忘了。”
“原话是‘我欢迎不怕死的人来。’什么意思？招揽不怕死的人加入帮派！”
有个聪明人帮忙做阅读理解，濑川源一全懂了。
“哦，哦哦！”
濑川恍然大悟道：“占了总部，让我们传话招人。他真要混帮派！”
“所以呢？他当老大怎么样？”鲛岛问道。
“我觉得行。”
对林信动枪，濑川源一真不敢。可是给林信当下属，濑川源一没有抵触心理。
在濑川心中，当老大的必须是狠角色，杀人如麻，充满威严。把林信套入老大的角色里，濑川很认可。
“老大交代的第一个任务，你一定要办好。”
“老实去上户区买神经传感器，别在传感器做手脚。耍花招会丢到老大的信任。”
“我知道。”濑川下意识答应。
随后，濑川把脸一拉，破口大骂道：“妈的，我干什么还用得着你指挥！你这条公司狗把位置摆正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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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归说，骂归骂。
开始办事的时候，濑川源一速度最快。
他自己开车到上户区，自己掏钱，买了一整套神经传感器。
没有敲诈，没有压价。他急着回去复命，哪有功夫省几百块钱！
急匆匆赶回帮派大楼，刚要进门，他看到鲛岛忠胜。
“你做的怎么样？”
未等濑川开口，鲛岛先问道。
“我？”
濑川冷哼一声：“和你有什么关系？倒是你。”
他指了指鲛岛身后：“我让你喊的人呢？”
决定给林信当小弟后，两人商量一下，当即分头行事。
濑川抢了林信交付的任务，去买神经传感器。鲛岛负责到帮派的其他据点喊人，一起拜见新老大。
鲛岛简短回答：“事情有变。”
“呵。”
濑川甩开鲛岛，自己上楼：“办事不利的废物。”
喊个人都做不到？他可得离废物远点，别让新老大觉得他们是一类人！
急匆匆上楼，两人同时推门进去。
“二位，来得正好。”
林信坐在椅子上，冲着濑川挥手：“买到了？放在那里吧。”
“好，老大。”
被林信使唤，濑川没有一丁点不快。
他屁颠屁颠的把神经传感器放好，回到原地垂手站直。
“老大，听了您的话，我可是一点都没犹豫。”
濑川为自己表功道：“我当时想着，这是您交给我的任务！为您跑腿，我如果都不办好，就是他妈的跑腿都不会蠢蛋！还配在帮派混?”
“等等。”
林信挥挥手，止住濑川的话：“老大？谁是你的老大？”
濑川也一愣，答道：“您啊！”
“不是您自己说的，您要拉个帮派做事？”
怕林信看不上他，濑川急着自我推销：“老大，我在边缘环带区混的还不错，消息灵通，有人卖我面子。留着我对您有好处。”
林信说道：“关键是，我根本没想建帮派，也不会给任何人当老大。”
“啊？”
话音刚落，濑川源一回过味来。
他瞪着鲛岛忠胜，忍不住道：“是你他妈的搞鬼？”
被两人同时盯着，鲛岛忠胜也有点慌。
他干咳一声，说道：“其实我们来，就是向您提起此事。”
“重建韦尔伯帮，由您来领导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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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岛忠胜在豪赌。
不，小赌。
被神鸟网络像条狗一样踢出去后，鲛岛忠胜连“豪赌”的资格都消失了。筹码都没有几块，称不上“豪赌”。
离开企业后，鲛岛忠胜觉得，凭借他的才干能力，在边缘环带区能混得开——有能力的人在哪儿都能混得开。
他大错特错。
帮派看重能力，但更看重资历和忠诚。而他，企业出身，资历浅薄。不管他的能力有多高，他仍然在韦尔伯帮的最底层，谁都可以踩一脚。
更何况，他的能力其实也不算高。情商？还算不错。交际？正常人水平。工作能力？勉强能拿得出手。在神鸟网络混个十年，有一半可能混到中层主管的位置，也就这样了。
话又说回来。
没有几个钱的赌客才赌得最狠。
敢把所有的钱都押上。
鲛岛忠胜把事情说完，林信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你们误会了。”
“我从来都没想建什么帮派。”
“你们想让我当老大？省省吧。我很清楚，干掉韦尔伯帮什么都改变不了。边缘环带区东部要么被其他帮派吞并，要么出现个新帮派。”
“只要别来抢我的大楼，我懒得理任何人。”
濑川源一不敢相信听到的话，问道：“您就从来没想当老大？”
“哈！”
林信冷笑一声：“给一群混混当混混头子？”
“您对帮派抱有误解。”鲛岛忠胜答道。
“误解？”
林信忍不住嘲笑：“我在边缘环带区待了两年，我早就没有什么误解！”
“你们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废物。”
“你们要真刀真枪和企业开战，我会叫一声好汉子。”
“你们要创造几个工作岗位，让边缘环带区生活好一点，我也算能认可。”
“可是帮派干了什么？恐吓，诈骗，抢劫，收保护费，贩卖麻药，接管垃圾站，给站街女拉客，扒尸体的义体.......我真不知道我有什么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