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信没管逃跑的人，一众混混们如鸟兽散。
“只有两个人敢过来？”
坐在机甲残骸上，林信居高临下的开口：“真他妈一群胆小鬼，混帮派的都是这种货色？”
磨蹭到最后，只有濑川源一和另一个混混离开矮楼，来到林信面前。
濑川张大嘴巴，想说话却说不出话。
胆小鬼？还真是。
濑川偷瞄一眼身后。
有胆子的都成死人了。
另一个帮派分子接茬道：“不是缺少胆量，只是懂得趋利避害。”
“趋利避害？”
林信哑然失笑：“真够可笑的，我还以为混帮派的知道自己是‘害’呢！趋利避害？懂这个道理的人，应该第一个退出帮派走人，而不是留下来当害虫。”
“算了，我不是给你们上课的。”
“两位，怎么称呼？”
林信眯起眼睛，盯着面前的二人。
濑川刚要开口，却被抢了先：“鲛岛忠胜。”
鲛岛年近四十，义体陈旧，西装不合身。乍看上去不像韦尔伯帮成员，倒像一个不成功的公司业务员。
细细观察，他裸露的手臂有纹身，裁短的裤腰别着枪。
濑川见到鲛岛先开口，忍不住冷哼一声。
按资排辈，鲛岛刚入韦尔伯帮不到三个月，而他加入帮派五年。鲛岛只是新手，他手下却有四个人。于情于理，都应该是他先开口，再轮到鲛岛。
“你呢？”
林信的目光扫过来，濑川连忙低下头：“我姓濑川，濑川源一。”
和鲛岛相比，濑川更传统。
符合“标准意义上的帮派混混”。
濑川年龄二十七八，上身穿皮夹克，下身是一件有亮闪板的蓝色长裤。
身上植入颜色调换皮肤。肚子，肩膀和胳膊被设置为色彩模式。整个人显艳俗，浮夸，吸引视线。
“鲛岛，还有濑川。”
林信慢条斯理道：“帮我个忙。今天上午，你们韦尔伯帮偷了我的神经传感器。”
“把我的神经传感器找回来，交给我。”
濑川昂起头，颇有些争强好胜的意思。
鲛岛插不上话，他可不知道谁负责偷窃！
“大概是西条那家伙干的。”
濑川解释道：“西条已经被您杀了。我知道他偷来的货都放在什么地方。”
“要是已经出手卖掉，我就为您抢回来——不，买回来。”
濑川的态度恭恭敬敬，倒让林信起了其他想法。
反正损失的是韦尔伯帮。
“那就算了吧。”
林信命令道：“直接去上户区，给我买一整套最新的神经传感器，全身型号。”
“啊？”
濑川反应不及，下意识反问道：“不用拿您的——”
刚开口，他就觉得不妥，连忙停住。
鲛岛忠胜解围道：“请您放心，一定尽快送到您的手里。”
“只是不知道您住在哪里，怎么送过去。”
“我的住址？”
林信摸下巴，沉思。
尾上托哉的家？搬空了，没有网络，不如不住。
“附近有什么能上网的地方？”
“不用回答，我知道了。”
林信指向韦尔伯帮总部：“你们帮派总部有没有网？”
濑川和鲛岛对视一眼，片刻后，濑川答道：“有一整套网络连接。”
“您要住进去？”
“好问题。”
林信拍手，从机甲残骸跳下。
“我赢了，韦尔伯帮输了。胜利者向失败者索取战利品，再正常不过。”
“这栋楼在法理上属于你们老大，汤米·韦尔伯？”
“他人呢？来了吗？”
两人默默无言。
随后，鲛岛伸出手指，指了指林信的脚下。
“......抱歉。”
林信带着歉意，移开踩在尸体上的鞋子。
“韦尔伯死了，他有没有法定意义上的继承人？子孙后代？妻子或者丈夫？父亲母亲？祖辈？兄弟姐妹？”
提着枪杀人，抢占资产，谁敢说个不字？
濑川源一道：“没有。即使有，他们也绝不敢多说一句。”
“瞧你说的！”
林信有点不开心：“我是个恶霸？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我最后问你一遍，韦尔伯有没有继承人？”
好狠毒的人，他要赶尽杀绝！
濑川源一连忙回答：“一个也没有。”
“好，没人碍事。”
林信站起来，向大楼走去。
“买一整套神经传感器，送到我手里，你们就可以滚了。”
“还有，替我告诉活着的帮众，你们的楼从此归我所有。”
“我欢迎不怕死的人来。”
林信离去，将身后让给两人。
濑川源一的心脏怦怦直跳。
开枪？
开枪打死他，为韦尔伯老大报仇，赢得巨大声望，成为街区的明星。
念头一闪而过，濑川摇了摇头。
蠢货才开枪！
他的枪法不好不差，隔着十米掏枪，能不能命中是个问题，能不能一枪击毙也是个问题。
再说了，开枪又为了谁？汤米·韦尔伯？早就成死狗了。韦尔伯帮活着的帮众？没剩几个，还都是软骨头。
“唉。”
濑川长出一口气。
“得了吧，我累了。”
“我们谁去办事？”
鲛岛忠胜转过身，对濑川说道。
看到鲛岛，濑川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家伙！”
他狠狠推一把鲛岛：“我倒是看你很不爽啊！被企业撵出来的狗，也他妈敢在老子前面乱叫？我先替老大教训教训你！”
他刚要出拳打鲛岛的脸，鲛岛忠胜开口：“老大？哪个老大？”
“还能有哪个老大？当然是——”
老大......
濑川源一泄了气，放下拳头。
汤米·韦尔伯死亡，帮派上层被杀光，帮派驻地被抢占。
再也没有什么韦尔伯帮。
“有没有兴趣找个新老大？”
“老大？去他妈的老大。”
濑川源一道：“替这位小爷把事办妥，我就要走了。老子没脸在自由市混下去，被单人扫平全帮，脸都快丢光了。”
偷渡去企业城市？去荒野当劫掠者？
濑川源一低下头，顿时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话不能这么说。”
鲛岛顿了顿：“新老大不就在你眼前？”
“你？”
濑川源一忍不住笑出声。
“就凭你？快他妈滚蛋。你也配继承韦尔伯帮？”
“当然不是我。”
鲛岛忠胜冲着大楼一扬头：“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