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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叶峻和致瑶 1

奶莉打来电话,说有东西要给她,让她跟熊童一起到她家去。露薇因为最近周末都在加班,只有周日下午有点时间,于是她跟奶莉约定周日下午过去。

露薇打电话给熊童,熊童说没问题,他有些从中国带来的茶叶,到时可以带给奶莉。

周日上午加完班,回到米萨莫吃了点东西,露薇叫了辆车,接了熊童,一起去奶莉家。

奶莉的客厅里已经坐了一位客人,是一位年长的黑人,身型匀称、举止颇有风度。奶莉的大儿子Ramla正从厨房里端出他做的薯条来给他吃。那个黑人接过盘子,靠着沙发,手里举起一根薯条,表情认真而幽默地说:

“我恐怕只有在这里才能吃到一位律师亲手做的薯条了。”

他们几个都不由地笑起来。

不多会儿,露薇便大大的为这个黑人的风采折服了。

虽然他的皮肤是黑色的,然而他从内到外却都是一身的英伦气质,领口微张的衬衣,干净的头发,潇洒自如的举止,抑扬缓慢的伦敦口音,即使外在的黑皮肤也无法掩盖他优雅绅士的风采,他坐在那里仿佛闪烁着黑王子贵族一样的光芒。

人种之间哪有什么区别,文化和环境的作用才更加重要。

奶莉家有一些很棒的朋友。

奶莉今天给他们准备的礼物跟衣服有关。

给熊童的是一件上衣,大红的颜色,宽大松快,袖口和下摆缀满了金属亮片,像一位黑人酋长的感觉。熊童看着很喜欢。露薇觉得也不错。

给露薇的是一块绿色的布料,似是棉布,浆的微硬,有点粗糙挺括的质感。奶莉一面打开给露薇看,一面向她介绍说:“这块布我收了很久,现在正好送给你做一件肯尼亚衣裙,这是一整块布料,有五米多长,足够你做一件上衣,一件裙子,应该还可以做一个帽子。”

露薇被眼前的这块布料惊呆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却不说话。

这块奶莉精心挑选的布料,大绿的底色,上面布满了横七竖八的粗细条纹,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图腾的浓黑的图案。难以理解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审美。一股非洲大妈的气息浓郁地扑面而来,似乎还带着一种专属于黑人的味道,令人喘不过气来。

露薇觉得呼吸都不由地屏住了。几乎是要暗暗咬着嘴唇并且不断告诉自己要克制,才能不把这种强烈的感觉直接冲口说出来:“这太难看了,太丑了,丑得让人受不了。”

此时再让她客气两句,违心地说好看很喜欢,她根本做不到。

熊童显然也是一样的感觉,一脸好笑地在一旁看着露薇。

奶莉看到露薇不说话,不明所以,于是继续说:“这是埃塞俄比亚进口的棉布,品质也是最好的,不缩水,不掉色,你摸摸看,这质感。”

露薇正在缺氧的大脑里终于摸到了一根稻草:“你觉得这块布料很好看,也很适合我,对吗?”

奶莉说:“对,我觉得很好看,绿色也是我喜欢的颜色。”

露薇吐出一口气说:“是的,这就是我想要的,真正肯尼亚人的,完全本地人的感觉。我想要尝试一下新的东西,不同于我以前的习惯性审美的东西。”

终于将这礼物勉强地高高兴兴地收下来。

回来的路上,露薇跟熊童聊起今天的那位黑人客人,没想到熊童印象也很深,两个人都大为赞叹他的贵族风范。

熊童说:“贵族不应该仅仅是物质,贵族实际上是一种优雅得体的风度,更是一种长期积累而成的修养和品质,对吧?”

露薇说:“对,不同的文化形成不同的贵族,外在风范和内在要求也不一样,我们中国也曾有自己的贵族,只是现在这种东西大都消失不见了。”

熊童说:“中国现在不讲究贵族风范了,中国现在所谓的贵族大多是名头,用来卖钱的噱头,贵族享受都是用钱堆出来的。”

露薇说:“恩,中国现在就只剩两种人了,有钱的和没钱的。

回到米萨莫,已是晚饭时间,楼下遇见风木叶和他的媳妇小河吃完晚饭回去。小河虽然只是随驻家属,但是每次去吃饭,都打扮得漂漂亮亮,整整齐齐的,仿佛是去上班一般。露薇真心佩服她,她自己是个一不上班就蓬头垢面过成咸鱼一般的女子。爱情中的女人却仿佛花朵盛开一样明艳自美。爱情的力量是惊人的。

小河热情地招呼露薇:“露薇,到我们这来玩吧。”露薇因为下午吃了东西,这会不饿,又有时间,于是说:“好呀,走吧,我也很想去你们那儿玩呢。”

不经意地一抬头,看见致瑶正站在二楼她们客厅的阳台上,从上往下看着他们,小脸儿上默不作声。

风木叶住在另一栋楼上,吴理越和他媳妇也住在那里,还有一个来支持项目的男同事。这会他们都在房间里,客厅里只有女人。吴理越的小孩刚刚两岁,正在客厅里跑来跑去地疯乐,他的媳妇是个很严谨的女人,紧紧地看着小孩,不许他乱跑乱叫,不许他打扰别人一点儿。露薇看到大人和小孩儿都很累,颇有些不忍,小河却正在一旁抓紧时间问她问题。

“你今年多大了?”

“你想找什么样的男朋友,你是不是眼光太高啊?”

“你以前谈过男朋友吗?”

“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露薇30多了还没结婚,本来就不想谈这些事,没想到到了非洲还遇到这种中国大妈式的盘问,便觉得有些烦,坐了一会就想回去。

刚到门口,正好致瑶推门进来。露薇抬头看到她,发现她小小的脸上有点怯生生的神情。

她好像是看到露薇到这里来玩,跟随露薇来的。

她立在那里,有点拘谨,又有些不知所措。

像一个想要跟大家一起玩,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加入的孩子。

一瞬间,露薇忽然感觉到她心里此时的感觉。

她也希望能有些朋友呆在一起。

生活里似乎有些孤单冷清。

有那么一段时间,致瑶和露薇互相意识到对方,并且试着互相接近。

致瑶问露薇要不要一起去逛超市。露薇刻意地上赶着跟她找话说。

露薇看她有时想跟她说话,但是又欲言又止。露薇也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只是尬聊而已。空洞无聊,不知所措。

她们两个都是女孩,互相温意善良。

然而她们也互相骄傲,互相较量。

她们都想试着靠近,但是互相都觉得有什么地方没有凑对。

难以靠近,并互有戒备。

露薇虽然年纪大一些,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需要朋友,致瑶年纪比她小很多。年龄造成的阅历的差距是存在的。

她希望帮她,也希望自己被帮,但是她们成为不了亲近的朋友。

也不知道怎么去接近对方,成为亲近的朋友。

她们住在一起,互相感觉到对方的孤单。

但是互相孤单。

这样的感觉经常也是一闪而过,她们彼此见到的机会本来就不多,工作还很累,每天一睁眼就有许多事情涌过来。

过了两个星期,熊童打电话给露薇,说他租的房子安顿好了,可以做饭吃,请她到他家里来玩。露薇想了想答应了。

周日中午下了班,露薇叫了车到了YAYA tre门口,就叫司机回去了。打电话给熊童,希望他来接她。熊童说离得很近,告诉她怎么走,让她自己走过去。

露薇没办法,只好试着自己走过去。她按照熊童的指点走上一条土路。望出去右边是一块田,左边都是些低矮铁皮围起来的地方,凌乱破旧。正是大中午,太阳炽烈,一会儿人就被晒得头发发烫,周围寂然无声,露薇忽然害怕起来。

这时忽然有个黑人从旁走过,黝黑面孔散发出冷冷的气息。露薇停住脚步,两只眼睛紧紧盯着他,怕他有什么动作,一直到他走远了才放下心来。

露薇不禁在心里埋怨起了熊童:我到这里几个月,两只脚工作以外的地皮都没沾到过,你倒好,到你这儿来吃顿饭,你让我一个女的在这大非洲一个人担惊受怕地自己走到你家去。

露薇望望还在视线内的Yaya ter,那是一个令人感觉踏实安全的坐标。她不敢继续往前走了,她怕自己七拐八拐迷了路,想回YAYA都找不到,在这里问路都不方便。

露薇打电话给熊童,说她找不到路,不过去吃饭了。现在就回去了。

熊童听起来急了,他马上跟露薇说,让她回去YAYA tre门口等他,他过去接她。

露薇如释重负,走回YAYA门口,过了二十几分钟,熊童过来了。

熊童急急地解释之前怎么没过来接她。说他正在家里准备吃的,而且他说得这么清楚,以为她自己能行的。

熊童租的房子在一个小型的封闭的院子里,旁边是一块开阔的空地,一群黑人小学生正在草地上踢足球。房子在二楼。熊童招呼露薇进门,然后开始隆重地锁门。先锁上外面的木门,钥匙转了两圈,再锁里面的铁门,又转了两圈,最后再把门上的一根铁栓插好,用一把显然是国内带来的上面有颗五星的大锁头把铁栓锁住。

露薇忍不住说:“你这也太小心了,我们在公寓里白天都不锁门。”

熊童说:“这个小区里就我们一家中国人,安全问题大意不得。”

熊童给她看他的房子,房子有120多平米,客厅很大,占了整个房子的一半,有三个房间都在另一头。客厅里放了几个粗布沙发,一个大概只有20寸的小液晶电视机。厨房旁边是一张简单的饭桌,靠窗户是熊童的一张办公桌。房子打扫得很干净,空空的客厅里宽敞又空旷。风刮起薄薄的窗帘布吹进来,在客厅里卷起旋涡。

露薇问:“你自己住吗?”

熊童说:“前几天过来一个短驻的同事,他出去办事去了,今天就我自己在。”

露薇坐到沙发上。

熊童问:“你想看电视吗?”

露薇说:“不想看。”

熊童说:“那你自己坐这儿玩会吧,我去做饭。”

露薇说:“我不帮你啊,我不做饭的。”

熊童说:“不用你帮,你就坐这儿玩,等着吃吧。”

熊童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所有公司派出的那些海外第一人最初的吃饭问题大概都是这样的。

露薇问:“那你们还要去租办公室吗?”

熊童说:“以后有了业务再说吧,现在我刚到这儿,什么都还没有,租了办公室也没用。当时选了这个房子就是因为客厅大,可以兼当办公室。足够大吧?”

露薇说:“挺大的,好多公司最开始都这样。”

熊童问:“你们平时怎么吃饭?”

露薇说:“我们有中方厨师,每天四菜一汤,回去就有饭吃。”

熊童说:“我们都是自己做,我刚搬过来的时候,第一顿饭就是给自己下了个面条,吃了太多顿快餐,吃个面条都觉得很幸福。”

熊童的房子太空了,什么可玩可看的都没有。露薇一个人坐在宽敞的客厅里无所事事,周围很安静,只有风在轻轻地撩动着窗帘,露薇忽然感觉到一阵轻松。

那种莫名的紧张感似乎忽然一下子放空了,在这里无需谨慎,不用担心,也没有压力,像是她沉重的工作生活中忽然凭空开旷出来的一个舒放空间。

露薇有午睡习惯,她无所事事地趴在沙发背上,一会儿迷迷糊糊地要睡着了。

熊童从厨房里出来,看见露薇在睡觉,赶紧过来说:“怎么在这儿睡,这里有风,到房间里睡吧,来来来,到我房间里来吧。”

露薇觉得睡到一个不太熟的男人的床上有点不太好,但是他盛意难却。熊童房间很干净,床铺得整整齐齐,床单上还有男人的味道。露薇虽然有些困,但躺的也不踏实,虽然是在海外,究竟还是不大好意思。而且这么一打断,也睡不着了,于是爬起来去厨房看熊童的饭怎么还没做好。

厨房里一片狼藉,一只小小的锅子底部黑糊糊的,正扔在洗手盆里。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熊童有点不大好意思,说:“我本来想好好炒个肉菜,但是没留神弄糊了,肉都粘在锅底上,洗都洗不出来,这里的锅也不太好,我随便弄点吃吧。你饿了没?”

露薇说:“我有点饿了。”

熊童说:“我煎个Japati,很快就好了。”

露薇问:“这么快就学会做Japati了?”

熊童说:“超市里买的,做好的,只要煎一下就行了。”

一会熊童端了一盘炒青菜,一盘炒土豆丝,和一盘煎得金黄诱人的小饼出来了,仔细地摆好筷子,跟露薇在桌子旁坐下吃饭。

露薇夹了一个小饼说:“我还挺喜欢吃这种的,很香,不过不敢吃多了,这个吃多了长胖吧?”

熊童笑呵呵地说:“放心吃就行啊,刚才我偷偷看了下,腰还挺细的。”

露薇笑起来。

熊童很爱说话儿,不用别人搭腔自己就能说起来。他说:“我刚来的时候,一个人也不认识,我在网上查了查,预定了一个酒店。出了机场,两眼一抹黑,只想赶紧先去酒店再说,小黑趁机要了我100美金,现在知道被黑大了。但是当时什么都不知道,只想着能把我送到酒店就行。”

“我走的那天刚好是情人节,2月14号,我记得特别清楚。”

露薇说:“呵,我走的那天是2月22号,刚好是我生日。”

熊童说:“啊,原来你也是刚到这里的,但是你看起来好像在这里呆了很久的样子。”

露薇说:“那是因为肯办早就建好了,什么都有,我们到了这里就要开始干活。”

熊童有点夸张地说:“原来我们是差不多同时到这里的,真是好巧啊。”

露薇笑:“巧也是有点巧,不过你倒挺会找共同点的。”

熊童笑嘻嘻的,继续说:“那个酒店太贵了,过了几天,我搬去了M Hotel,便宜一点,后来又住过明清酒店,一个是个中国人开的小旅店,在Halle Sela Avenue那里,你知道吧?”

露薇说:“我不知道。”

“然后我开始到处去租房子,看了好几个地方。后来觉得这里还可以,靠近主干道Ngong路,附近有Nakumatt 和Uchumi两个大的超市,还有一个商场Yaya tre,房子条件一般,价格也适中。”

露薇点点头,熊童住的地方跟露薇的公寓离得不太远,都在Ngong路上。

“当时特别巧,我正在看这个房子,正好碰见了一个中国人从楼下下来,我们打招呼,原来他也是山东的,叫隽柳营,那时他刚好要回国一段时间,要把这里租的房子退掉,想找个地方放他的东西,我租下来后,就放在我这里了。他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通过他我又认识了巴氮。”熊童说。

“那时我还没安顿好,就有去刚果的两个同事经过,就是那天你在机场遇到的那两个,我也不知道哪里好玩,就带他们去了一趟纳库鲁。”

露薇说:“你们这么快去过Nakulu了啊,Nakulu怎么样?”

“就是看野生动物啊。在跟乌干达交界的地方,有个很大的淡水湖,叫维多利亚湖,是非洲最大的内陆湖,风景很漂亮,水边有很多鸟。”

吃过午饭,收拾完,已经下午四点多了,露薇告辞回去。

楼下正遇见风木叶的媳妇小河陪着风木叶一起去吃晚饭,小河说:“露薇,你怎么也不常来我们这儿玩,你看林曼就老来,人家跟住我们这儿的那个谁很快就熟了,现在两个人都好上了,打的火热。你不来怎么有机会啊?”

露薇说:“不行,我抢不过她。再说,你们那里我觉得不错的只有你老公。”

小河不好意思又有点慌张地说:“他呀,谁要他啊,也就我不嫌弃。”

露薇笑着说:“你老公挺抢手的,你要看好点。”

风木叶在一旁微微笑着听两个女人扯他,笑容温和。

夜里下了很大的雨,雨声显得房间里更加静谧。已经夜深人静,露薇还没有睡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忽然听见有人在客厅里轻轻地喊:“小瑶,小瑶。”

是叶峻的声音。

一会传来致瑶从房间里拖着鞋快步走出来的声音,压低了声音跟叶峻说话,然后低语声变得模糊,随后又安静了下来。

露薇忽然想起那时一起接待领导的时候的一件事来。

那时,露薇正站在那里,叶峻和致瑶坐在桌子旁。他们坐在同一侧,致瑶靠在椅子后背上,侧着头看着叶峻,叶峻斜侧向桌面,一只胳膊放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托着腮,微微仰起头,正跟她轻轻说着什么。两个人都很自然随意。

似有一种淡淡的亲昵慵懒的味道从他们的对视之间飘出来。

露薇感觉好像有些什么。

还有几次露薇回来,碰到致瑶买了东西,叶峻帮她一起拎到客厅来。

露薇心里的怀疑越来越大,大到她觉得不得不验证一下。

米萨莫的房子每天都有专门的黑人保姆来打扫卫生和洗衣服。负责他们这栋楼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寡妇,全身肉肉的,眼睛机灵得很,也很愿意跟他们靠近乎。露薇住进来没多久很快就跟她混熟了,她说她叫塔木兮,露薇教她用中文说“你好”,她学会了马上用来跟杨执打招呼。知道她生活不易,露薇有时候会从厨房给她带几片面包,半杯牛奶之类的。

周六上午,房子里没有人。等到保姆来打扫卫生,露薇手里握了1000先令,坐到客厅里,然后示意保姆过来。

小保姆颠颠地过来了。

露薇问:“叶先生,你认识吗?”

塔木兮说:“是的,我认识,他住在楼下。”

露薇问:“他住的地方也是你打扫的是吧?”

塔木兮说:“是的,是我打扫的。”

露薇问:“你有没有在那里看到过致瑶?”

塔木兮说:“是的,致瑶经常在那里。”

露薇问:“那他们是不是很亲近的样子?”

塔木兮说:“是的,他们经常在一起喝红酒。”

露薇说:“那他们……”

塔木兮说:“是的,我看到致瑶穿着睡衣从叶先生房间里出来。”

露薇担心保姆不懂中国国情,跟她解释说:“睡衣和家居服是不一样的,你看我现在穿的这是家居服,是在家里穿的,但是这不是睡衣。”

塔木兮点点头说:“我明白,我懂的。”

塔木兮又说:“有时致瑶的衣服跟叶先生的一起放在洗衣篮里,是我给他们洗的。”

露薇没想到保姆说的这么爽快,几乎有点难以置信。

她似乎一直在等露薇来问她这件事,然而露薇这么久一直都没问,她想跟她讲都没法开口。

露薇沉吟着,想不到还要问什么,一切都已很确定。

塔木兮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说:“这个没什么的,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工作的地方,也有女同事跟我们的上司睡觉。”

露薇抬头看她,想不到一个非洲保姆对这种事这么理解宽容。

塔木兮说的已经再明白不过,露薇把1000先令给了她。

海外生活的种种早已有所耳闻,海外生活太寂寞,领导逼女下属上他的床,女下属有目的的爬上领导的床,但是那些都只是听说,当这种事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边时,跟听说的感觉还是不太一样,似乎忽然很震惊。

一个是40岁出头大权实握的国代,一个是20多岁刚毕业的大学生。一个有老婆有小孩,脾气跟年纪一样的沉重压抑,带有压迫感;一个年轻纯真,正是满脑子憧憬着浪漫美好爱情的风华少女。

他们之间竟然会,,,

叶峻和致瑶之间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

不可能是致瑶主动的。很可能是因为叶峻喜欢致瑶。

他会向她下手,而她居然愿意了。

小小年纪,初入社会,就遇到这样的事,而她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且每天这样地工作生活着,应该不容易吧。不知道她每天什么心情。作何感想。

露薇正在沙发里发呆,致瑶推门进来了,看了坐在那里的露薇一眼,一言不发,径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塔木兮从拖地中直起身来,拄在拖把棍上,目光跟随她一直走进她的房间,然后转过头对露薇说:“She spe outside, I think so.”“她在外面过夜了,我认为。”

黑人不知道怎么的天生异常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