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谦在一旁看完两个人你侬我侬的，啧啧两声，“小同桌送走了？慕哥，你跟那小同桌…好像关系不一般啊！”
“就那样！”齐慕淡淡答。
“这小同桌看着憨憨的，倒也可爱…”
齐慕那眼神忽然扫了他一眼。
余谦识趣闭嘴了。
“走吧走吧，什么情情爱爱的，还是赚钱填饱肚子要紧。”
夜幕渐渐降临，冬日里，寒风呼啸而过，暖白色的气息迅速消散。
两个少年，一高一矮，一个穿得单薄，一个背着重重灰色大包，消失在黑夜的雾照里。
…
由于那天下午忘记付钱，诗妍觉得自己得找机会再请一次齐慕。
只是这机会，齐慕一直没给她，一放学就跑了个没影，很忙碌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在哪个天台摆摊。
周六，朱莹莹约了诗妍一起出去逛街。
两个女孩子进了高中，分去不同的班级，有了自己的小团体，自然不像以前那样，时时刻刻都黏在一块。
朱莹莹最近有些苦恼，原因是因为秦林。
秦林跟一个音乐班的女生走得很近，朱莹莹很生气。
“虽然我没有明说，但他应该知道我喜欢他吧？”
尽管她有时候厚脸皮，但还是觉得，表白这种事情得男生先开口。
诗妍沉默不语，这种感情纠纷，她没有什么话语权。
“那个女的一看就是个绿茶，就他们男生眼瞎看不出来。”
朱莹莹越说越气愤。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咱们去吃东西。”
朱莹莹将所有的怨言化作一声叹气，事实总让人无能为力。
出了精品店，又是一阵寒风刮过，两个人缩了缩脖子。
“好冷啊！”
朱莹莹两手揣进大衣兜里，又看了看诗妍，笑：“你这手套新买的?”
“嗯！”
“借我戴戴呗！”
“不借！”
“嗯~我都这样惨了，你不迁就迁就我。”
朱莹莹扑过去要抢，诗妍马上跑远了。
“小气鬼！不给我戴，一会我吃穷你！”
“……”
两人拉拉扯扯走在街上，有卖糖葫芦的在吆喝，两个人都喜欢吃这个，酸酸甜甜的也不腻歪。
卖糖葫芦的大爷看见两个小姑娘，开始推销新产品，“小姑娘，尝尝这个冰糖草莓，很好吃的。”
草莓吗？
诗妍看了看，这个季节，草莓已经上来了啊。
红彤彤的草莓裹了一层糖，个个晶莹剔透，穿成一串。
她也喜欢吃草莓，于是买了各买了一串，反正她喜欢吃。
冰糖草莓被放在包里。
“我想吃臭豆腐！”朱莹莹提议。
“去哪儿？小吃街吗？”
诗妍拿着冰糖葫芦，咬下一个含在嘴里。
“不去那里，去天桥，那里的臭豆腐更好吃。”
“什么天桥？”诗妍不知道是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
朱莹莹拉着她带路，公交车坐了老远才到。
这附近有一个工厂，上下班人流很大，所以修了个天桥。
从上看去，视野倒是辽阔，下边是公路，车辆频繁往来，空气里都是尘土味。
宽阔的大桥两旁都是小商贩，都是工人们上下班解决温饱的地方。
还没到饭点，略显冷清，商贩们这时候都在打盹。
有人就坐在地上，靠着墙壁，在冷风中睡觉。
人间疾苦，往往有些残忍。
“你怎么发现这地方的?”诗妍问。
“秦林他妈妈在这厂里当管事，有一次我就跟着他来了。”
“哦！”
两人找到卖臭豆腐的地方，卖了两份，味道确实不错。
只是在里边的拐角处，诗妍看见了个半熟不熟的人。
那个人…
好像叫…余谦…
齐慕的朋友。
他靠在角落里，裹紧了衣服睡觉，面前还摆着许多生活用品。
袜子发夹围巾手套暖宝宝……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朱莹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瞧见个戴着黑色帽子打盹的男生，疑惑问：“你认识他？”
诗妍点点头。
“要不要去打招呼？”
“……”
余谦在这寒冷的风里睡得浅，脸被吹得冰凉，闭眼打了个喷嚏。
耳尖的听见有脚步声，缓缓睁开眼，揉了揉眼睛，便瞧见两个漂亮的妹子站着自己面前。
“美女买什么？”
两个妹子不说话，余谦多瞥了两眼。
其中一个…有些熟悉…
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那里呢？
他想了想…一时就是想不起来。
直到那妹子先开口，声音软软的，“我是齐慕的同桌。”
这一提，余谦‘哦哦’两声，终于想了起来。
“原来是你啊，好巧啊！”
诗妍低头看了看小摊子，问：“你一个人吗？”
周围没有齐慕的影子，她之前偶然听过，他们两要一起摆地摊。
余谦看她四处瞥，笑着解释：“慕哥不在，他在里边呢！”
诗妍和朱莹莹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那边，桥的另一边，是一个大门。
大门里边，是工厂。
门口处，站着两个门卫。
所以，齐慕在里边打工吗？
朱莹莹看向余谦，“你们几岁啊？收童工不是犯法吗？你不读书？”
余谦也看向朱莹莹，异常自豪道：“老哥我满十六了，当然不算童工。”
“……”
“生活艰难，都是为了一口生计啊~”
“……”
“你们要不买点东西？照顾照顾我生意？”
“……”
朱莹莹低头，很认真的看了看地上的东西，倒是齐全。
“咦？诗妍，你的手套也是在他这里买的？”
余谦闻言看了过去，那双粉色的手套他再清楚不过了。
“这是我慕哥送的吧？”
话里带着笑看着诗妍。
朱莹莹也扭头，打量诗妍。
“这是齐慕送的?你竟然瞒着我？”
有古怪，朱莹莹觉得他们两好像有些不同寻常了。
而且，最近也没听到诗妍抱怨齐慕了。
诗妍不知道怎么回话，只有沉默了。
“回去给我好好交代。”
朱莹莹放下这句话，认真挑选东西。
她挑好了一副手套，目光落在了一个白色发圈上。
她记得，那个绿茶就喜欢扎这种发圈。
朱莹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短短的，扎起来好像…不太合适。
余谦惯会做生意，把发圈拿起来给她，大气道：“大家都是朋友，这个老哥我就送你了，以后有什么想要的，来哥这里挑，又实惠又好用。”
“……”
他递过来的是一个淡黄色的发圈，不是朱莹莹看中的那个白色。
“美女，这个颜色最适合你了。”
“哪里适合了?”
朱莹莹没好气。
余谦一点没在意这小细节，东西直接塞给了她，然后又看向诗妍，“妹妹你不挑点什么？”
朱莹莹听了这一声妹妹，心里郁闷。
叫自己美女，叫她妹妹，总觉得自己被叫老了。
诗妍摇摇头，“不了，我没什么想要的。”
余谦心里了然。
“慕哥还有一会就出来了，要不你们先坐着。”
“怎么坐？”朱莹莹看了看地上。
“好办！”
余谦从那个灰色大包里掏出两张小小的折叠凳子，摆在自己身边。
三个人就这样坐着，诗妍和朱莹莹活脱脱成了摆地摊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