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禾恍然大悟,不吝啬夸奖道,“你可太聪明了!”
女孩糯糯的嗓音里不自觉夹杂着几分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崇拜,令陈凌云心里生出几分舒适。
嘴角微微一勾,但很快又恢复。
沈星禾问他,“你现在要去那儿?”
“回家。”
沈星禾很自然的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陈凌云几乎毫不犹豫的拒绝,“不用!”
“我以前不住这里,才来,对周围不是很熟悉,我认认路,以后好去找你。”
他聪明冷静,跟他做敌人是非常不明智的,现在搞好关系,说不定以后沈莫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陈凌云突然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自己跟前。
他扯她的劲儿,大的吓人。
因为身高的差距,沈星禾不得不仰头看着他,却发现他的身影遮挡住了阳光,整个人逆在光影里。
“沈星禾。”
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声音有些哑,低沉的吓人。
陈凌云半眯起眼,说,“知不知道靠我太近会发生什么事?”
炙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沈星禾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心脏慢了半拍。
陈凌云见她愣住,勾了勾唇,另一只手不着痕迹的揽住了她的后腰,掌心摩擦着她纤细的腰肢,然后手间猛的用力,狠狠将她压在自己。
两人的身体密不可分。
他清楚看见她因为惊讶而收缩的瞳孔,小嘴微张,隐隐可见粉色的嫩舌。
“沈莫虽然一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有一点说的没错,我不是什么好人!”
他的手心干燥,手指骨节分明,硌得她手腕生疼。
沈星禾没挣扎,任他牢牢扣着,坦率的开口,“你在吓唬我对不对?”
她睫毛浓密卷翘,下面勾勒出一双干净透彻的眼眸。
陈凌云眸色加深,冷笑,“是不是吓唬,你可以回去问问沈莫,他应该很有感触才对。”
“你就是吓唬我,如果你会对我不利,那天就不会救我,从你救了我的那一刻开始,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在我沈星禾的眼里,陈凌云就是个好人。”
沈星禾的笃定让陈凌云的喉咙微微发紧。
一个养在温室中的乖乖女,周围充斥着花香和阳光,从没见识过世界的黑暗,不该很容易就被吓退吗?
为什么沈星禾是个例外。
……
陈凌云独自一人走在路上。
现在的城市还没做严格规划和管理,除了富人区以及正街上比较干净外,其他地儿,特别是穷人居住的地方特别凌乱,垃圾到处乱扔,惹得一堆蚊子苍蝇乱飞。
四周夹杂着打骂孩子以及夫妻吵架的声音,要不就是闲言闲语的八卦。
“那个女人前天又发疯了,在家里砸东西,这个月都第几次了?”
“那也是她活该,做了别人小三,还生下个野种,本来想母凭子贵,结果别人只是玩玩而已,真是丢了祖宗的脸。”
“嘘,别说了,那个野种回来了,上次那个疯女人跑出来,有个流浪汉色眯眯的拉了他妈一把,被他打的半死,血肉模糊的,那模样看着可吓人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疯女人生出来的儿子肯定也有疯子的基因。”
这些难听的言语陈凌云已经听了十多年,早已麻木,小时候他还会动怒,气冲冲的跟人争辩,可渐渐的他就发现,没必要跟这些人解释。
没有所谓的真相,人们只选择相信自己想要看到的。
陈凌云回了家,刚准备做饭,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大吼大叫的声音,打开门查看情况。
有个中年妇女站在外面,手里拿着衣服,脸都气红了。
“那个手贱的剪了我晾在这里的衣服,给我站出来!”
因为没人承认,那人一直骂骂咧咧,不依不饶,惹得大家心烦。
夏天热,老式风扇又不怎么顶用,火气憋不住,有个男的从楼上伸出头来,语气有些冲,“你问问你自己的儿子吧?你那两件破衣服,谁稀罕剪了!估计是你昨天打了他一顿,今天报复你吧!”
“胡说,怎么可能是我儿子,你血口喷人。”
那男的媳妇听见老公被怼,也站出来吼道,“你儿子整天不学好,不是偷钱,就是往别人家里扔虫子,什么事干不出来,他就是那天杀了人,也没什么奇怪的。”
于是,楼上楼下就激烈吵了起来,周围的人都在看笑话。
陈凌云对这些不感兴趣,刚准备关门,意外看见沈星禾。
她躲在人群的后面,冲那个泼妇般的中年妇女做了个鬼脸,脸上有恶作剧得逞的坏笑。
刚才陈凌云走过去,她们两个凑在一起对陈凌云指指点点的,她可都看得清清楚楚,等她们散了,趁人不备,她就剪了其中一个中年妇女晾在门口的衣服。
现在看她们吵起来,真是大快人心。
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她正高兴着,忽然后衣领被揪住,一股力量将她拖走。
另一边安静的转角里,沈星禾到也没有被逮住的尴尬,冲他灿烂一笑,可见陈凌云眼底森然,又心虚的收敛了一下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