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击性的消息太多，林山、江小鸣和姜颖的脑子已经转不过来，彻底进入死机状态。
林德沃震惊之余盯了一眼裴姨。
你搞的？
却发现她也处在极度震惊的状态。
林德沃勉强收束心神，扯出一个比哭更像哭的笑容。
“金庸老师您就别来添乱了，到现在为止，您的七种武器也就写了死种，孔雀翎、长生剑、离别钩、碧玉刀，就四种武器，怎么能出单行本呢？”
“谁说只有四种的？还有两种已经在林山的包里了。足够你们武林连载到暑假结束了。”
林山立刻就用自己身躯把手提包压住，挡住了其余所有编辑的目光。
“我不是不相信您啊，但是您也知道，您的稿子我们都要拜读好多遍才能……”
“所以，就是……”
王明不耐烦道：“就是不相信我呗。”
“两种种武器分别为多情环、霸王枪。”
“还不信是吧？”
“双环门帮主盛霸天凭着多情环纵横天下，建立近三十年的基业。他每杀一个对手，会在多情环上划上一条痕迹。但短短的一个月里，盛霸天和他的双环门却被天香堂堂主葛停香摧毁，多情环从此落入他手。盛极一时的双环门，从此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一双银环…”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剧透了！”
除了武侠编辑的身分外，我们还是武侠读者呢。听了故事梗概再去看小说，风味可就大大流失了。
“就算您所说为真，四加二，好像只等于六吧。”
“七呢？没有七怎么出单行本呢？”
王明拉开一张椅子在王子君身边坐下。
“叫七种武器就真要写七种？那我要是起个百万兵器的名字，我这辈子不用干别的了？”
“说的对啊古龙老师！有时候残缺的才是最完美的！”裴姨悄然站到王明身后，“我们江湖出版社恭迎您的大作！”
“林总编，您不会忘了您刚刚所说有关于完结的高论吧？”
林德沃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不全，怎么能算完结？短篇系列小说，怎么能算完结”接着便是难懂的话，什么“编辑固穷”，什么“历史潮流”之类的，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客厅内外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就连林山被捂住的嘴也传出笑声。
林总编很快收拾好心态，问道：“那古龙老师，您又是为什么要完结呢？总不会也是为了相亲吧？”
“买完房没钱了。”
啊这……
如果是其他理由，林德沃还可以努力一把，但钱少这个问题……
要是林德沃能拿出比得上单行本发行赚的钱，他也不用来这里把古龙老师大腿了。
“我看您也不缺小钱啊，去旅游能花多少……”
“那旅游的地方不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啊，我都打听过了，成都不限购，房价也不输杭城。”
缺钱是明面上的理由。
暗地里的理由是缺怨念值。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调戏，读者们也产生了抗性。每次新的一期武林出来，王明的几位室友已经看开了。
“古龙又拖稿了？”
“对。”
“古龙老师居然正常连载了！”
“古龙老师永远滴神！”
我都差点以为自己这是惊喜值系统了。
每次拖稿产生的怨念值越来越少，是时候整点新活了！
前世娱乐圈有所谓“遛粉”的说法，就是明星天天给粉丝画饼说去这去那搞什么活动，但最终又要放鸽子的行为。
和纯粹画饼不同，这遛粉的精髓，全在遛字上。
总之，先正儿八经的断个更，等读者们戒断反应发作。
林德沃自然不知王明这一番弯弯绕绕，还在为他考虑。
“古龙老师，您一定要六种武器出版也不是不行，就是读者感情……”
这次连江小鸣都笑了。
讲个笑话，古龙在乎读者感情。
“六种武器的话，单行本营销很难做，最终可能也会影响销量。”
“那你们把这条加在合同里好了，营销层面，你们可以做，我也可以做。”
“反正你们不愿意加，总有别的出版社愿意加。”
王明的目光看去，江小鸣的头点得跟个打桩机一样。
“总之，我和王子君的底线就摆在这里，其他的分成条件之类，你们两家看着办吧。”
“我们不是很在乎交给哪家出版。”
“等你们讨论出结果了，直接联系王子君吧。”
五名编辑一起走出古龙的豪宅，仍然觉得脑袋晕晕乎乎，脚下轻轻飘飘。
出单行本对一个作家和他的编辑是多么重要的事，哪位不是谨慎万分，三思又三思，出一个单行本比结婚还谨慎。
可对金庸古龙这两位来说，简直就像是缺钱取点钱花一样。
目光送别了五位不速之客，王子君长出一口气。
“金庸老师，你干嘛要完结呢？哪怕停刊也比完结要好啊。还有这相亲用来当借口的事，要是被我老婆知道了，那还不得上天啊！”
“王老哥，你是我重要的合伙人。尽管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是我也有很多苦衷。所以请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明不明白倒是无所谓，但冒充他人……哪怕是经过本人同意的，总归有点法律上的风险……”
都是老打工人了，王明能听不明白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金庸老师单行本的钱，你有百分之五的提成。同时，要是因为种种原因暴露了……”
都是老打工人了，王子君能听不懂？
“把准备好的合同拿上来吧。”
老狐狸和转过世的小狐狸相视一笑，签字画押，宾主尽欢。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
“还有事。”
“我的辅导员，校长，还有一群大人物要见你。”
王明从客厅角落拖出一个书箱。
“为了扮演好金庸老师，仅仅是射雕爱好者的程度是完全不够的。”
“接下来一个月，你要进行高强度的读书背诵做题测验。”
“直到我满意为止。”
——
《扑街日记》
工作日更新的感觉好像加班。
还是无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