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这样问,似乎她处的那个世界就不该有他的出现!
“我来接你回家。”顾明浩走上前,按住她脑袋在她发顶强行落下一吻。
她用力晃了晃头,戒备地看着他,“我不要回去!我还要继续画画呢……”
“但是徐先生已经要回去了。”顾明浩看着走回来的徐编剧。
“是啊是啊!”徐编剧一面应着,一面快速收拾东西,“我才想起下午约了王医生……”
画板被收了,画架被折起来,画材都入了箱子,野炊毯也卷起来了,徐编剧开始收帐篷。
安悦儿瞪大眼睛,像是她的世界就要被海浪卷走,“可是,不是说……今天有龙虾吃?”
顾明浩简直哭笑不得!所以她当真是出来觅食的!替人家画一幅画就能赚一顿龙虾吃?!应该说她的画太廉价还是说她的索求不高!
徐编剧的儿子也开始哭闹,吵着不肯去王医生办公室,只想在海边和悦儿姐姐一起画画,徐编剧又拿外出旅游哄劝儿子,儿子大声嚷嚷,“那也要带上悦儿姐姐!带上悦儿姐姐……”
安悦儿很配合地在旁边点头,好像并不介意陪着他们到别处去画画。
顾明浩无可奈何,如果真的娶妻如此,那岂非是还要日夜担心她可能随时被人拐走!
“天冷了!不好再这样赤脚站在沙滩上!”他寻个借口将她拦腰抱起,不由分说就往回走。
安悦儿倒也没有挣扎,相处久了她也认识他的脾气,知道所有反抗在他面前根本是苍白无力!
陈宽从不远处迎上来,“要不要帮忙?我的车子停在路边……”
“陈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安悦儿躺在顾明浩怀里亲切地招呼。
顾明浩觑一眼陈宽,“去把安小姐的东西拿回来!”她的作品再不可以流落在外了!
车子回到宅邸,安悦儿乖巧地坐进沙发里无所事事,感觉周遭似乎肃静许多,再没有人对她悄悄窥视,亦或窃窃评议。
陈宽带回安悦儿的鞋子和画作,直接送进了厨房,向站在厨房里发呆的BOSS问到——
“我可以申请做安小姐的司机和保镖吗?”
顾明浩漠然看他,“我本打算近期升你的职……但不是做一个跟班司机!”
“我不介意做安小姐的跟班司机。我可以保护安小姐……我是说替顾先生您保护安小姐!”
“我会考虑。”顾明浩简单答他,仍旧扶着冰箱门发呆。
“其实,”陈宽犹豫着,又补充说,“我……真的没有觊觎安小姐!我其实……不喜欢女人。”
顾明浩终于肯正眼看他,依旧地不动声色,良久才问一句,“你会做三明治吗?”
“会。”
“如果安小姐喜欢你的三明治,你就可以跟着她。”
等到顾明浩将一盘火腿三明治端到安悦儿面前时,安悦儿不禁皱起了眉头,继而又捂嘴笑开,“这一定是我见过最丑的三明治!”
“如果你去厨房看一下,我保证你会见到更丑的!”
她笑得更厉害了,“是你做的吗?”
“我不会做这么丑的东西!”他还从未见她笑得这么明媚。
安悦儿伸手要抓,却被顾明浩拎住手腕,“你是不是该先去洗手?”
她手上沾染着各色颜料,裙子上也是。他有点后悔给她置办那许多的白色裙子!
等她再坐回沙发上,一口气吃了两块三明治,都容不出空闲赞声“好吃”。
陈宽又送来一杯新榨的苹果汁,安悦儿先放在嘴边抿了抿,大约觉得味道尚可,这才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杯子递回陈宽,“谢谢陈哥哥!”
“你知道陈宽是为我做事?”顾明浩引导着问。
安悦儿点头,“你说是就是喽……”
“那你知道三明治苹果汁都是我吩咐他做的?”他要让她知道该向谁感恩!
安悦儿看看陈宽,又看看他,“嗯——谢谢……顾先生。”
顾明浩笑了,抬手揉了揉她蓬乱的头发,忍住了想要亲她的冲动,“也不完全是个傻瓜!要不要去楼上睡一觉,晚上请你吃龙虾!”
她的眼睛都亮了,“是真的吗?我还从没吃过龙虾……听说有好大一只!”
“大约有你手臂这么大!你要负责把它捉住,然后扔进油锅里……”
她脑袋立时摇得像拨浪鼓,“我做不到……这个不行……”
“你能做到!”
“我做不到……还是不吃了……三明治也很好吃……”
“所以你要知难而退吗?”
她眨巴着眼睛又不说话了。在她意识深处,总有个声音在窃窃叮咛——要勇往直前,要勇往直前!怎么可以知难而退?在这世上就没有她安悦儿做不到的事情!
顾明浩正沉迷于和她的轻松嬉闹,却听门外一阵喧哗。
陈宽走进来说,“有人送来绘画材料。”
安悦儿听见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欢呼雀跃,“是送给我的!是送给我的!”就要跑去迎接。
被顾明浩扯住裙角,“用不上你忙!他们会把一切都布置好!坐下来!”
安悦儿弯下腰奋力掰他牵在裙子上的手指,“他们不懂!他们不知道我的意思……”
“我知道!”他索性揽住她的腰将人按回沙发,“你的房间改成画室,把床移走,换做一张休闲沙发,衣柜都改做展架,摆放你的的画材,电视区域清空,陈列你的作品……”
安悦儿听他一样样安排,妥帖而细致,与她想的基本吻合,“就是……我没想把床移走,那样,我睡哪里呢?”
“你睡我的房间。也是你新的卧房。可好?”
安悦儿瞪大眼睛看他,“为什么……要睡在一起……我,我想要……”
“你不喜欢?”他看牢她的眼睛,迫切想要了解她那个神秘世界!
他对她已经极尽温柔与耐心,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他待别的女人从未如此克制欲望,是的,他对她居然有了欲望!
他想和她成鱼水之欢,他想和她有更深入的肌肤之亲,可是她的懵懂,她的纯真,又使他望而怯步!他不想使她受到伤害!她确实本该有别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