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奴才不是贝勒爷喜欢的女人,是不是和狩猎场上那些罪奴一样?爷将奴才一箭射杀的时候,甚至眉头都不吝惜皱一下?”
年瑶月没有正面回答四爷的问题,而是伸手将四爷紧紧环着她腰肢的手掰开。
“对不起啊,喜欢奴才,让贝勒爷您如此委屈,您没有错,错的是奴才,是奴才庸人自扰,看不清自个的身份,错错错,总之都是奴才的错。”
再多说一句话也是错的,她将本就谦卑的佝偻着的背压的更弯,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开。
“苏培盛,她说的是何意?”
胤禛蹙眉深思熟虑,他自认为不是蠢人,但年氏说的话却让他茫然,她到底想要什么?
“爷,奴才猜想,年主儿也许也许觉得您将她当做奴才,将您对她的好与坏,当成赏与罚奴才愚钝,奴才只是瞎猜的。”
苏培盛心里暗骂年氏蠢,同样都是主子的奴才,苏培盛自然听出年氏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她想的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她想与四爷平起平坐,不分尊卑。
简直是大笑话,寻常百姓家的夫妻还有男尊女卑呢,年氏这也太矫情了。
苏培盛心里跟明镜似的,但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他根本就不敢直接告诉爷,只能含糊其辞的说了几句。
但愿年氏能早些想明白,否则自个把她自个的好日子给作没了。
到时候彻底失了爷的心,看她怎么活!
几乎是狼狈逃离,此时年瑶月将自己关在房内。
嘴角绽出一抹自嘲的苦笑。
她真是蠢的无药可救,竟然对个古代的皇子说众生平等,说男女平等,四爷一定把她当成牝鸡司晨的疯子了吧。
只是被爱的人当成个奴才,她心里真的很难受啊。
从年氏离开那一瞬,胤禛就站在原地,冥思苦想,最后终于想明白年氏到底要的是什么!
她要的东西太过荒谬,他不可能给,也不会给!
“苏培盛,去准备些年氏喜欢的菜肴,还有,将爷新得的那些名贵首饰取来!”
女人都一样,只要他肯放下身段温声细语的哄哄,她定会再次恢复温柔晓意。
胤禛带着那些珠宝首饰来到年氏门前,轻轻推门,却发现纹丝不动。
他耐着性子用力去推,竟然发现门从里面上拴锁了。
她竟然将他拒之门外!
“年主儿,贝勒爷来了”端着托盘的苏培盛尴尬的开口提醒里头的年氏。
“奴才来葵水了,不便伺候爷,请爷恕罪!若爷想浴血奋战,奴才这就起来开门。”
里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胤禛:
苏培盛:!!
不一会儿,房内被打开,年氏披着外袍堵在门口,双手还扶着门边。
她显然没有想让谁进屋的意思。
“葵水?嗯?你每个月初八到十三来葵水,今儿是二十五!!你觉得爷来找你就是为了让你侍寝?你把爷当成什么!!”
她连敷衍都不愿意找个好的借口,此时胤禛气的抬手将那些放在托盘里的珠宝首饰掀翻在地。
他也是有脾气的,他不想再继续骄纵年氏。妙笔阁iiabige
虽然这个女人是他喜欢的女人,但她若学不会顺从,迟早都会吃亏。
若年氏失了他的宠爱,定会哭着回来认错,胤禛决定让年氏意识到,他才是她的天。
“爷生气了!”他寒着脸丢下这句话,怒不可遏的转身离开。
此时年瑶月浑身的力气在一瞬间被抽干,无力瘫坐在地上。
看着那些碎了一地的珠宝首饰,哑然失笑。
她能感觉到四爷对她的耐心在一点点的消耗,可可她有她的骄傲和自尊。
如果这份爱夹杂着尊卑之别,她宁愿选择放手,也不将就的去留恋。
接下来几天,四爷都没有来找她,年瑶月被四爷冷落了。
她知道四爷在等着她主动去认错,去示好,可她不愿。
这天一大早,她留了封信,提着包袱独自离开。
与其留在他身边看他摔脸色,不如她先识趣的离开,她准备先回京。
一整日都在和太子爷商量皇阿玛回鸾的事宜,直到晚膳的时候,胤禛才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居所。
冷了年氏这几日,他发现最后煎熬的还是自己,到底是谁在惩罚谁?
抬腿跨入年氏的的房内,却发现房内空无一人。黑漆漆的,甚至都没有点燃烛火。
此时苏培盛麻溜的将烛火点燃,胤禛扫视房内,就看见书桌上放着一封信。
疾步走到桌前,拆开信一看,他顿时燃起无名火,她竟然一声不吭的独自回京了!
“爷,周嬷嬷说年主儿今儿一早就离开了,若坐商船,此时都已经出了江南地界了”
苏培盛找了周嬷嬷仔细盘问,将得到消息悉数禀报给四爷。
“带上两个小阿哥,我们立即启程!让恩普收拾行装跟上!”
胤禛将手里的信纸攥成一团,轻拢慢捻间,那信纸顿时化为齑粉。
而此时背着行囊的年瑶月根本就没有乘着商船一路北上回京城。
她来到了江宁府,从前住过的南十字巷里。
“年妹儿,是你吗?”
巧儿娘听见隔壁空置许久的院子竟然传来声响,于是拉着巧儿的手出来看看,没想到却看见早就嫁人享福的年氏。
“是我啊,哎呀,巧儿都长这么高了,再过几年都该说亲事了”
年瑶月伸手摸了摸巧儿出落的愈发俏丽的鹅蛋脸。
“这么晚了,你这会再打扫清理灰尘那些的天都亮了,要不今晚就在我那休息一晚上,睡我家巧儿的房间。”
巧儿娘热情的挽着年氏的胳膊,将她请到了自个的院里。
南十字巷本就不大,此时听到动静的胖虎娘也出来了。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来人是年氏,顿时也热情的端了几个准备明早吃的包子来。
“年妹儿,我寻思着你赶路肯定肚子饿了,这是我做的酱肉大包子,还有一碗晚饭的时候多出来的小米粥,你先垫垫肚子!”
“谢谢二位姐姐了!”在路上整个人浑浑噩噩,就像行尸走肉般,没觉得饿。
可一回到熟悉的南十字巷里,她忽然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