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诡异得恐怖的场面。
李杰拼命喝着所谓的秘药，任由药水打湿衣服和头发，从鼻子里呛出。他牛饮着，皮肤开始龟裂出一丝丝绿色光华。
魏凯这边，射击也停下了，白大褂们横尸遍地，他们操控的异妖也化为沙粒大小的邃石，像点点的繁星落到地上。
如果说用人的精魂可以制作成邃石，那这么多的动物变成异妖，体内含有这么多的邃石，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魏凯不禁细思极恐。
不过幸运的是，泰兰达尔还是把牢笼里的人排除在目标之外，再怎么说也是极其先进的上古星舰，不可能真的无差别横扫。
这时，魏凯的身后，青年现出原形，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发现未甄别目标，自动瞄准锁定。”泰兰达尔指挥下，两柄火炮立刻对准了青年。
“喂喂喂，友军别开火!”
“你是谁?”
“相信我，咱们一伙的，先把那家伙解决了。”
青年刚才击杀白大褂和把手机还给魏凯，这让后者没有怀疑的理由，而更重要的，是李杰那边的情况的确不容忽视。
自从拼命猛灌秘药后，他连人形都无法保持了，整个人成了一滩流淌着绿色幽光的烂泥，更让人作呕的是那滩东西居然还飘出暗暗的幽香。
“那是什么鬼?”魏凯吃惊问道。
“修行之人吞食邪物走火入魔，化为一滩肉泥，随着时间变化，渐渐失去意识，就成了不腐的死肉，名为太岁。”青年感慨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太岁的诞生。”
“可恶!可恨!凡人!世家子!时代变了，时代变了!”李杰明明连嘴都不存在了，却能发出吼天震地的咆哮。
“都成这个吊样了还呈什么能啊?”魏凯耸肩道，以他的认知，要不是泰兰达尔及时辅助抑制脑干的呕吐冲动，立马就吐到脚软了。
但是李杰的行动却大大超出了魏凯的认知。
只见他暴喝一声，用某种晦涩难懂的语言吟唱着，满地的邃石竟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砂聚集到他的周围，继而连储藏在密室里的大颗邃石也破门而出，不断与他融为一体。
“是希伯来语，他到底是不是保安来的?”青年吐着无谓的槽，好像在他印象中，保安除了外语，会什么都不奇怪。
一个足足五米多高的邃石人形怪物正在出现，它的脑袋足以顶到了天花板，庞大的体积有一半是因那并不紧密结合的邃石的间距造成的，而从邃石之间，则是李杰那如同粘合剂的烂肉。
“山岭巨人?”魏凯脑子里只跳出游戏角色，而青年则纠正：“是不太正宗的哥雷姆。”
“我早就想试一下用太岁的方式制造哥雷姆了，可惜第一个试验品就是我自己，幸好成功了，哈哈哈哈哈!”
李杰似乎对自己新的身体十分满意。
“泰兰达尔，你看他身上的邃石能足够你之前说的存量么?”
“否，大约只有估值30%。”
“那就想办法弄到手。”魏凯说着，便命令泰兰达尔支起护盾，直接冲过去。
李杰怒吼一声，也向着魏凯扑来。
“质子分解炮发射!”
巨大蓝色光柱一下击中李杰的邃石胸膛，却没有完全击穿，光柱消弥了一部分邃石，随后被其高折射率分散了开去，就像光棱镜一样把质子分解炮的余波洒在周围。
“邃石分子构成独特，对质子分解炮的动能有减速效果，最终削弱其威力。”
你不早说!魏凯话未出口，就被李杰的反击打飞，幸运的是包裹着魏凯的护盾挡住了所有的冲击，并未进一步受伤。
“刮目相看了吗，里世家!这就是我李杰的实力!这就是寒门修行者的实力!”
李杰狂妄地发泄道，早在青年出手之初，他就看穿了其法术体系属上古巫术，其背后势力起码在七门之上，他的这番话，也是讲给青年听的。
然而回答他的并不是对方颤颤兢兢的臣服，而是一句戏虐之言：“打架呢，吹什么牛逼。”
剃刀般的利爪从邃石裂缝中抠入，直接把李杰的肉身撕得皮开肉绽，和魏凯的巨炮重击不同，青年的攻击更加灵活，虽然每一击都没有致命伤害，但却在不知不觉中把李杰身上的邃石成片剥落下来。
“没用的!枉你还是世家子弟，连哥雷姆无限复原的特性都不知道吗!”
“纯正的哥雷姆的确如此，可你只是山寨版而已。”
李杰刚想要让剥落的邃石复位，不曾想身体被切开的部分，竟然一直在流失着生命力，他看着青年那异妖化的双爪，互相想到了什么，惊异地叫道：“你、你是四部的——”
话到一半，魏凯手执化为圆柱形状的手机奔袭而至。
“泰兰达尔，给我离子尾炎!”
“亚光速引擎输出20%，推进档位0。”
和之前烧烤黄毛不同的是，这次喷出的离子尾炎只有一尺长短，如同一把紫色光剑，直直插入被青年撬开的一片肉质外皮出。
“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惨叫声，李杰那从邃石缝隙中暴露的皮肤被烈焰吞噬，并迅速碳化，火焰一直喷发着，即便被护盾完全保护着的魏凯依然被强光所逼得睁不开眼睛。
魏凯和青年走出旧校舍的时候，启明星正在月亮之下闪烁，时间是凌晨四点多了，对于魏凯来说，这是连续两个晚上的不眠之夜，今天说什么也要好好补上一觉。
两人站在旧校舍旁的行政楼顶，整个城市漆黑一片，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黎明前的黑暗吧。
“那些邃石……就是秘药原石全都给我?”魏凯吃惊地看着青年。
“我用不着那东西，况且只要拿到样本就行了，全带走反而担心手下人手脚不干净。”青年说着，指了指不远处进进出出的七处工作人员。
“所以说你到底是谁?昨晚我潜入前也看到七处的工程车停在学校附近，你们到底在干什么?”魏凯一口气把所有的疑惑都吐露出来。
“我叫东方槿，是四部的东方家的人。”青年说道，“七处其实分为两组，a组是昨晚你看到的那帮人，我的人是b组。”
“七处不是只负责收拾残局的吗?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说来话长……总之你要知道，江城市的罡镇司不正常。”
东方槿看魏凯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补充道：“早上我见过你一面，你和艾家的六公主是一伙的吧，我相信你。”
“最后一个问题。”魏凯不置可否，直接提问，“按照规矩，凡人目击修行者工作，是要灭口的对吧，那些被囚者你打算怎么处置?”
“我不会让他们有生命危险的，这是我获取你信任的条件。”
“为什么非要我相信你?”
魏凯好生奇怪，这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连脸都看不到的人居然在跟他谈信任。
“因为我相信，当谜底揭开那一天，你会成为我最重要的同志。”东方槿拿出一张名片，递到魏凯跟前，等待着他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