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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初见相识

赏花节这日,宫里早早的来了辆马车。

“快着点啊,都别磨蹭了。快给二小姐看看妆理好了没有。”李诗锦催促下人给她俩收拾。

吴妈赶紧看了看苏芸的妆鬓,一头金簪配上一件绣花的锦衣,真真是个富贵小姐,看罢转头对李诗锦笑道:“夫人,二小姐早就收拾好了。我来再给您整理衣裳。”说着她动手拨开了正给李诗锦系环扣的丫鬟,自己动起手来,给李诗锦挽上了衣扣。

别院里

文珠挑了好几件衣服,似乎并不合心意,于是对苏婷雪抱怨道:“小姐,这些衣服太素净了,就这件粉的也算是有些颜色。你也只有这几只簪子。”苏婷雪安抚了一下文珠:“把那件月白的拿过来,再配上这几只银簪。”文秀依言给苏婷雪穿好了衣服。

“再用这些胭脂,画的淡些。”苏婷雪挑出了一样淡粉来,再配上桃花色口脂。文秀依样给苏婷雪画好了妆容,两人再看时,竟似神仙妃子一般,多了几分清冷。

“小姐真是美极了。”

“那是自然。还不知道夫人又要怎么妒忌了。”文秀揶揄道,文珠也在偷笑。

苏婷雪轻轻戳了戳文秀的额头:“你这个嘴啊。都说文珠厉害,你才是真厉害。”

“那也是小姐调教的好,”文秀一点也不输嘴:“我们快走吧,去迟了夫人定要丢下小姐了。”说着几人忙动身往前院里来了。

“哟,你来的还挺准。”正巧苏婷雪这主仆三人赶上李诗锦和苏芸一行人准备坐马车,一见面,李诗锦就奚落道。

“母亲安。”苏婷雪早就习以为常李诗锦事事对她奚落,只行了礼一言不发,早些年还与她争辩几句,但发现每每自己会受罚后,就谨记做个礼仪周全之人。

李诗锦拉着苏芸上了马车,拨开帘子探出头来:“坐后面那两车吧。”“谢过母亲。”不待苏婷雪说完,李诗锦早就放下了帘子。

文珠、文秀扶着苏婷雪坐上马车松了一口气,千幸万幸总算赶上了。

“学学那小狐狸精厚脸皮的样子,你看看你,”李诗锦没能丢下苏婷雪,一放下帘子就开始咒骂苏芸,苏芸三心二意的听着。“你哪点比不上那小狐狸精,你可是嫡次女,每次见了你爹都瑟瑟索索的,来人也不见机灵……”

吴妈知道她这主子脾气,每次骂起自己女儿来总是没个头,便劝道:“夫人莫动气,这是要进宫见太后。让小姐好好歇息会,好有机会在太后面前博个面,夫人脸上也有光。”李诗锦听完觉得也有道理,便只说了句:“学着点,”就收住了话。苏芸仍旧三心二意的看着帘子外面的行人。

苏婷雪一路上倒是和文珠、文秀说说笑笑,不时看看窗外街道,她少有这样出来的机会。唐国大户女子都被管理得严格,李诗锦更是讨厌她,她更没有机会出来像这般玩耍了。

“宫门到!请诸位官眷下车。”宫里早早安排了太监在太后住的北辰宫的宫门上候着。苏婷雪依言下了车,跟在李诗锦后面,和其他官眷一行人跟着太监往花园去了。

苏婷雪并不熟识这些官眷,唯一相熟的也是楚云的母亲刘氏,只是今日她并不在这里。李诗锦一路上和一些夫人有说有笑,多半是发饰、衣着还有子女婚配这类话题。

太监带着一行人来到了湖心亭,吩咐道:“诸位夫人请依次入席,稍后太后会过来。”

宫里早早在湖心亭备好了官宴,此时天气暖意渐弄,野鸭在水上嬉戏,四处景致葱绿,有些树也有了花苞。宫里养的孔雀也站在些矮树枝上警惕地望着湖心。

李诗锦和苏芸并排坐在人群间,苏婷雪被安排在最末尾的位置。

太学府夫人和户部侍郎夫人一向关系较好,相互挤眉弄眼道:“她还真把那小妖精带出来了。”“可不是嘛?她那年还闹,如今倒好,看着果然有几分妖精的样子……”苏婷雪离她们又近,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耳朵里,只是假装不知,只吃着面前的果子。

“太后驾到。”太监早早喊了出来,一众官眷赶紧起身行礼:“太后吉祥。”待太后坐定了上席:“起来吧,都坐下吧。”这些官眷依旧坐下了。

这太后并不是当朝皇上的亲生母亲,又比先皇大了几岁,如今也是显着老了。

太后看了看穿红披绿的官眷们,正似夏天的百花园一样热闹,只是让人有些头晕,苏婷雪一身月白倒显得突兀。

她看到苏婷雪时突然眼前一亮:“最后面那个俊俏的丫头是谁家的呀?”官眷纷纷向末尾看去,李诗锦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太后身边的周公公赶忙回道:“回太后,是巡抚苏景大人的次女苏婷雪。”太后笑了笑:“坐那么远干什么,一个孩子家。坐的离哀家近些,好让哀家仔细瞧瞧。”

周公公给身边的小太监使了眼色,小太监赶紧走到有些不知所措的苏婷雪身边:“姑娘快起来到前面来,给太后谢恩。”

苏婷雪赶紧起身,文秀和文珠也一脸紧张的跟在身后。到了前面有些拘谨的行了礼:“民女苏婷雪谢过太后,太后吉祥。”“起来吧,快些入了座,我们开宴吧。”小太监们早趁着行礼把苏婷雪坐的桌子搬到了太后右首边。

“开宴吧。”太后说完便上来了一群舞女献上了玉娇奴。太后边吃着酒,边跟苏婷雪问话,最后竟让她同席。

李诗锦有些恼怒,她知道,她不该带着这小狐狸精来。方才议论的几个官眷这时却更兴奋了,看了看李诗锦的脸色,知道回去又有的说了。

“诸位用膳罢了就请乘船赏花吧。”周公公扶了太后起身,苏婷雪也在另一边扶着太后。船早已到了岸边来,搭好了甲板。

宫中的船都不大,几人一艘小船。苏婷雪紧紧扶着太后正准备上船,却听太监通传道:“皇上驾到!”

苏婷雪等其余官眷赶紧跪下来行礼。

唐远枫直接奔着太后来了:“母后,可算赶来了,听周公公说您要登船,就赶着来了。您忘了上次您晕船的事了吗。”

太后无奈的看了周公公一眼:“谁让你告诉他的。这下好了,我们上不了船了。”周公公笑而不语。

“母后若是真想坐,还请儿臣陪着您。”唐远枫不依不饶的。“那你就跟我们一起上船吧。还不快让他们起来。”唐远枫这才想起跪了一地的官眷:“都快起来吧。”

“谢皇上。”苏婷雪这才敢起身,看到了唐远枫的样子。算不得清秀,身材魁梧,看起来凛冽又危险,远远没有苏涣和楚云温柔的样子。

“快上船吧。”太后在唐远枫和周公公的搀扶下上了船,苏婷雪只得跟在后面。

李诗锦咬牙切齿的拧着帕子和其他官眷坐在了一条船上,今日倒好巧不巧被这小狐狸精占了先机。依稀看着太后拉着苏婷雪的手跟唐远枫有说有笑,更是气从心生,待回去她定要想个法子。

太后坐在船上拉着苏婷雪的手,对唐远枫笑道:“你看这姑娘俊不俊啊?”唐远枫这才仔细打量了眼前女子的模样,一身月白与他人不同,肌肤凝脂似的白,脸上施了粉黛但不浓艳。

苏婷雪被他打量的有些害羞了,脸上隐隐透出粉色,将目光移到他处。唐远枫看来却娇羞无比。

“皇上,太后问你话呢。”周公公看唐远枫久未回答,赶紧提醒道。

唐远枫正了正神色,对太后恭敬地说道:“这姑娘倒有母后年轻时的几分颜色。”太后听完笑得更欢切了:“枫儿又胡说了,你哪里见过为母年轻时候的样子。不过这苏姑娘真正是有几分颜色的,人又端庄。”

苏婷雪听完颔了首:“多谢太后夸奖。”几人说说笑笑,船直往前划去。

直到傍晚,太后才恋恋不舍的送苏婷雪出了宫。一路上李诗锦在前面的马车里,咒骂苏婷雪兼教训苏芸不争气。吴妈见劝也劝不住,只得看着苏芸眼含着泪在一旁啜泣。

文珠,文秀倒是极为兴奋,叽叽喳喳的和苏婷雪聊了一路。

这时的苏府倒是并不平静。

苏景静静地坐在正院大厅的椅子上,门外站了三四个蒙着面的贼人。

从房顶上轻轻跃下来一个带着铁面具的人,比其他人显得更有身份,进了大厅门,另外几个人顺从的关上了门。

“你来了。”苏景并不意外。“我来看看你事办的怎么样了。看来你并没有办妥,所以我是来告诉你另外一件事的,我要你送她进宫,我来告诉她所有有关她的身世。”蒙面人并不坐下。

“如果我不呢?”苏景知道自己现在也算是有身份的人,这些人并不敢对他怎么样,免得朝廷有借口剿杀他们。

蒙面人突然到了苏景面前攥住了他的脖子:“如果苏府上下染病而亡,我想没有人会怀疑。”苏景被这惊吓吓出了一身汗。他赶紧回答道:“我会尽力而为。”

蒙面人满意的松开了手,转身开了门:“这次选秀就是很好的机会。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此事事关你我,还望大人费心了。”话音未落,几个人已经消失了。

苏景心有余悸的摸着脖子,脸上沁出了密密的汗,他发觉自己有些腿软,于是赶紧喊了下人上来,扶他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