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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野性形态

野性之歌的唱响,带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音浪,周围的环境都跟着范霍恩一起变化。

带着魔力的‘野性之歌’一曲唱罢,作为施法对象的汉森全身都在发抖。

眼前的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但这一切都变得极度陌生,他整个人就像被强行挤到了另一个维度一般,熟悉的事物带给他的却是全新的体验。

“嗬——嗬——”

少年的口鼻里喘着粗气,瞪得笔直双眼布满了血丝,发抖的肌肉也在不断的抽搐着,属于兴奋到了顶点的表现。

此时的汉森,就好像随时会被点燃的火药桶。

“吼!”

同时一阵激烈的心跳,突然从他的胸口涌出来,让汉森忍不住躬下了身体,双手扣住了脚下的木板。

眼前接近二十米高的平台,让他产生了抑制不住想要跳下去的冲动。

“坚持住。”

德鲁伊长老的双手及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按住了蠢蠢欲动的少年。

“每个人的心中都潜藏着野性,即使再崇高的文明,也无法将其驯化,”范霍恩的语气平缓而坚定,“自然之道,需要用理性去平衡。”

见鬼的平衡!

咬牙切齿的汉森恨不得一脚踹开眼前的精灵男子,但任凭他如何发力,范霍恩依然沉稳得如同磨盘一般,纹丝不动。

即便如此,汉森依然不依不挠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奋力的想挣脱范霍恩的掌控。

他的拳头逐渐变得粗壮,甚至连手上的毛孔也变大了。

一根根黑色的毛发从毛孔里长出,原本瘦弱的手臂,就好像被吹了气一样,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大,而潜藏在毛发下的血肉,同样显露出了肌肉的狰狞。

“很好。”

范霍恩的眼神一亮,感觉到了反抗之力的变强,他微微颔首,也提高了自己压制的力量。

给我滚开啊!

汉森突然爆发的一身澎湃力量,在老练的德鲁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他的目光中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清明,完全释放开了自己。

锃!

野性的力量从心底绽开,直透到了汉森的全身,连他修长的手指也变得粗壮,猛地弹出了一排白森森的利爪。

“吼!”

不知什么时候,少年的脸上也布满了黑色的毛发,他昂着脖子,对范霍恩发出一声狂暴的咆哮。

在汉森的眼里,微笑着的范霍恩突然面色变得严肃,精灵翠绿长眉下的碧色双目,刹那间变作了明黄色凶狞竖瞳。

“够了!”

冷血、狂傲且强大,范霍恩身上那种食物链顶端捕猎者的气势全部爆发,即使汉森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此时也感受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救命!”

刚才还穷凶极恶的他,一瞬间被弱小、无助且可怜的失落感环绕。

“自然的法则教会我们敬畏,记住这种感觉。”

“呵——”

刚恢复清醒的汉森,浑身都被自己的汗水打湿,他抹了一把脸,心有余悸地看着范霍恩,刚从野性状态下恢复的意识,依稀保存着直觉一般的恐惧感。

“任何时候,都不可迷失自我。”

“谨遵您的教诲。”

身体上兽化的特征已经在渐渐褪去,汉森十分认真地双手合十。

范霍恩同样施以还礼。

“在遵循平衡的道路上,愿你的灵魂永远不羁与自由。”

到这里,德鲁伊的传承仪式就结束了。

“感谢老师……”

“不,”范霍恩抬起手,拦住了汉森的感谢,“我只是你的引路人,更多的知识,需要你自己在自然中去寻找。”

“还是叫我长老吧,汉森。”

“额,感谢……长老”

范霍恩看汉森说到这里,便转过了身,而是挥手指向了树屋下围观的精灵同族们。

“大家都为你感到高兴呢,年轻的德鲁伊。”

看到众多林地精灵和蔼的微笑,汉森也微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

“汉森!”

还没有看到人影,艾尔莎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

少年德鲁伊愕然地抬起头,只看到一卷烟尘从远处激射而来。

“昂!”

大野猪惨叫一声,随后精灵巡林客便从它的背上翻下身来。

显然一路上的冲刺把这头肥猪累得不轻,它不仅大口的呼吸着四周的空气,滚圆的鼻子还冒着浓浓的白气。

精通兽语的少女轻轻拍了拍野猪的大耳朵,又低头在它耳边宽慰了几句,像是表达着自己耗费猪力的歉意。

最后又塞了一把豆子到大野猪的嘴里,让这头快累瘫的家伙恢复了一大口元气,它才扭着屁股走向了村口。

“艾尔莎!”

作为西门汉森第一个穿越来认识的智慧生命,虽然两人结识的过程有些让他感到屈辱,但这位大大咧咧的女精灵对汉森还是很义气的。

特别是包吃包住在艾尔莎家待了一周,汉森对她的了解更深,此时早已原谅了她当初的莽撞。

老练的巡林客动作快如闪电,在汉森招手的时候,她已经几个起落就闪身上了树屋。

“不愧是中了帕维毒液几个小时就能醒的人类,”艾尔莎一拳打在了汉森的胸口,“很强壮嘛!”

“呵呵。”

精灵少女说这话的时候,小绿蛇帕维像是有所感应,又从她背后的箭袋里面钻了出来。

它高昂着的蛇头,身体放松的晃动,就像在肆无忌惮地观察着汉森身上那块肉的毒素抗性低一点。

“别,别夸我!”

汉森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缩了缩:“我现在已经只是一名初级德鲁伊,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哦,这么谦虚的?!”

“走,回家!”艾尔莎突然一把揽过了汉森的肩膀,同时低下声音在他耳边道,“今天我采到一株梦叶草,对你这种初级德鲁伊可是大补呢!”

“叔叔再见!”

范霍恩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侄女,无奈地摊了摊手。

呯!

一把关上了房门,艾尔莎的眼中满是兴奋,他仔仔细细左右打量了少年一遍,直到把汉森都盯得不好意思了,才对他挑了挑眉毛。

“虽然布鲁跑得挺快,不过我好像还是来晚了。”

“你想干什么?”

少女搓了搓自己的小手。

“来来来,变个动物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