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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视死忽如归(续)

中洛山巅,风云变幻。三位世外高人相顾失色。

萨满大长老乌金日咬牙道:“不应该的,努尔哈赤大汗脚踏七星,上应星宿,当为天下主。”

羽清道长想了想,叹息解说:“天机莫测,黄龙出世,斗转星移,除非长老你肯舍弃修为激发地脉,斩断中原龙脉,重续女真旗大运。”

达赖和尚也拍手道:“阿弥陀佛!黄台吉乃是未来佛转身,贫僧愿意助长老一臂之力。”

不见兔子不撒鹰,这一道一僧都不愿意出自女真部落的萨满教大兴,故而趁机逼迫乌金长老施法反击,要知道斩龙脉干系重大,即便成功也必遭反噬。

萨满教乌金长老苦笑,只得应道:“这就是宿命吗……但愿我女真能再度君临天下。”

随后抛出一卷阵图,内里日月沉浮,星河隐现,念道:“女真天命,听吾号令,紫气东来,山海关前,但斩真龙,去!”

羽清道人跟着施法,运起雷法秘诀,喝道:“七星入照,天青如水,龙飞九天,去!去!去!”

达赖和尚则手捏佛印,周身梵音大作,宣佛陀法号道:“因果循环,凤去龙生,大青水德,立!善哉,善哉,”

霎那间阵图化作惊天长虹,一举扫落大半金朝神凤天命,继而融入闪电朝天际劈落。

轰隆!

刚出世的黄龙遭到重创,旋即溃散无踪,随即跟着有一股青气诞生从天而降向着金军阵营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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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上空,骤然有雷声大作,风雨交加。

原本只冲往金军的洪水陡然失控,洪流滚滚,一股将交战双方都纳入其中。

“进攻!进攻!进攻!”杨温疯狂的大喝,他未曾想到汴水会瞬间暴涨,既如此,那就看谁够狠,洪水之下,生死各安天命。

“主子爷快撤!”而就在洪水涌来之时,范先生指着太平军中杨温高高擎起来的大旗,惊愕的叫道:“他们不计生死,是来拼命的!”

“你能跑过水吗?”黄台吉愤怒之余,反而镇定下来,照旧挥军进击。但见战鼓声隆,白甲牙兵已然出动,如亘古不动的山岳般阻拦在敌军前进的道路上。

“杀贼!”两两相遇,杨温大吼一声,吴钩闪电斩落,当即将眼前的一名金军武士脑壳砍去半边。但同一时刻,也有着数杆长矛向他刺来。

战场之上,生死对每个人都是对等的。不过幸好,萧朝三是个有眼色的,在电光火石之间,手举起铁盾一个横撞,将刺到杨温周身的攻击当开,跟着刀光急闪,又将数个金军手腕斩断!

“杀贼!”生死关头,杨温奋起神勇,吴钩直劈,刀落断人头,连斩两名白甲牙兵还不算完,复纵马直冲直须臾之间带队杀透白甲牙兵阵型。

汴水龙脉加持下的他,豪勇无敌,挡者披靡!

黄台吉也注意到阵中变化,不由暗惊:“这便是南人中的勇士?堪为大敌,留他不得!”

“着!”但见他弯弓搭箭,嗖地直取杨温——却不料被一个太平军士卒舍命当下。

杨温目眦尽裂,搜寻到敌人,大喝道:“是何贼子?报上名来!”

“某家黄太吉,南人亦有勇士耶?”胖子气势峙若廷渊。

这一下,王对王,将对将——双方正要展开下一轮的厮杀。

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或者说是处于战场垓心,谁也避不开,两军对冲的照面,无数人落马……然而下一刻,洪水漫过之时,所有人都不得不打马逃窜,再勇猛的将士也敌不过浩瀚天威。

混乱中,有心思活络的都纷纷往高坡出奔去,以求喘息活命的机会。

“敬祥!敬子振!”杨温临阵呼唤。

“在,卑下在!”敬祥的传讯符于远处回应。

“速速组织百姓撤离!”杨温回头指向无间之门,声色俱厉。“我带人再充一阵,将金贼打退……快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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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浪滔天,无论是金军还是太平军,有无数人瞬间被淹没,化为鱼鳖。

不知过了多久,天又拂晓。

杨温凭借龙脉之力避过洪水,可谓死里逃生。

未几看见一匹白马驮着个武士沿河奔逃,后边二三十个金军骑士不顾危险追赶,眼看那人就要遭擒,他骤然勒马回头,银枪乍现,接连刺倒三个追兵。

其人身中数十箭,仍旧兀立不倒,冷喝道:“石敢当在此,谁能与我一战?”这是一个盖世勇将的末路悲歌。

“给我上,杀了他,夺回大汗头颅!”追击的金兵勇将举起雪亮的马刀,各自迟疑却不得不上前。

“好汉子!”杨温提刀从藏身地奔出,大伙刀砍矛刺,瞬间将金军追兵斩落马下,只要最后一个激灵的,见机不妙打马逃回。

“太平军骑军主将?”杨温上前问道:“还能坚持不?”

“洪全没有来?是你在代他指挥作战?”石敢当不顾浑身仍在流血,盯着杨温身后的大旗艰难发问。

“洪全是洪全,我是我。但有一口气在,太平军大旗就不会倒!”杨温傲然道。“带他下去治伤!”

就在这时,有亲兵来报:“彭越失踪,张忠信,魏从之和陈当分别从北,东,西三面前来汇合,金狗又集结人马围上来了!”

杨温点头,凭借道:“继续收拢还活着的兄弟,整军备战!”

石敢当却嘭地一下跌到,随后以枪支地,挣扎着将一颗人头递给杨温,断断续续道:“贼酋……努尔哈赤……头颅在此,给……给你……退敌!”

杨温接过,知他是回光返照,不由道:“兄弟,多谢啦。还有什么要说的没?”

石敢当瞧着他坚毅的脸庞,嘴角露出微笑:“我看到了天国重立,有什么比太平国朝永世不朽更欣慰呢……”言未讫,就此溘然长逝。

不久,陈当,张忠信和魏从之都到了,各军汇合,连带伤员虽只有有两千余人,但各个都手执刀剑,等待与金军拼命。

杨温在萧朝三和亲兵的簇拥下走上山丘,环视众人。

“陈当,你清理道路,负责联系敬祥,保护退路!”杨温点将:“张忠信,魏从之,跟我来!”

这时金军重新汇聚起来的约有五千余众,发现杨温等人后,就在不远的地方摆开阵势,企图将太平军余部彻底绞杀。

双方已经杀红了眼!

杨温下了高坡,来到最前方,取过一张大弓,就要拉开。

但萧朝三先上前说道:“主公,让俺来!”

杨温知道他的本领,就十分信任的说道:“好,你来!先射死一个金贼,然后冲锋!”

萧朝三压上一直狼牙箭,两臂一张,弓弦动处,金军前锋的士卒应声坠落马下。

趁着金军士气跌落,杨温命人举起‘努尔哈赤’的头颅,大叫:“贼酋努尔哈赤已死,兄弟们随我杀!”

跟着把吴钩一挥,就当先冲杀过去。张忠信和魏从之紧随其后,一左一右背后是两千余太平军残余士卒。

努尔哈赤头颅一现,金军难辨真假,加上在躲避洪水中失去了大部分弓箭,也只得下马短兵肉搏。

一时之间,双方复又混战在一起,胜负难分。

正在彼此焦灼的时候,忽然听见金军阵中宁先生叫道:“快救主子爷!”

杨温精神一震,大叫道:“黄台吉,纳命来!吴钩急砍,接连劈死数人。”直冲到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黄台吉面前,就要将这失足陷入泥沼的大敌斩杀。

黄台吉狼狈躲避,眼看丧命在即,莽汉鳌拜从斜里刺出,舞动大斧将杨温撞翻在地,叫道:“南蛮子休得猖狂,我主勿惊!”

却是杨温气力耗尽,一时不敌那厮,幸得萧朝三上前抵住,又各自陷入混战。

杀了一阵后,双方见都不能轻易取胜,就各自收兵,且战且退。

杨温深深的凝望了黄台吉一眼,认定对方是稀世大敌,也只得带队缓缓向汴京城方向残余的道路上撤退。

至此,死伤无数的大战方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