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贼稳当。”这是楚昭昭。
楚惊凰在同一时间开口：“有些许变动，详情还要请城主移步。”
楚昭昭前后态度转场精彩，听了楚惊凰的话直接对宫九歌道：“确实有点问题，我们听楚大人详细说说吧。”
宫九歌受够这俩人了，当即表示你们聊，我出去看看世界。她算是看出来了，楚惊凰在这儿楚昭昭就不带正常的。
楚惊凰也受够楚昭昭了，见宫九歌要走便也提出他要离开，特别声明他是有事，就算宫九歌拦也没用。
楚昭昭没借口了无奈放行，宫九歌半路拦了楚惊凰问他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楚惊凰如实道：“适配了元灵的人都去守城了，现如今几大家族聚集的人良莠不齐，有不少人在打元灵的注意，当然，这些人是不会去守城的。”
宫九歌“啧啧”两声：“好大的脸。”
“尤其获取了元灵的人被各方争抢，现在赤大人就是在处理这个问题。”
宫九歌：“赤厌晨现在在哪儿？”
楚惊凰想了想：“这个时间段，应该是在，议事厅。”他说到地点时似乎犹豫了一瞬，但很快便给出了答案。
宫九歌：“好，那你随我去城楼。”
楚惊凰：……
全然没料到她是要避开人的楚惊凰就这样被拉了一起。过去的时候遇到人不论男女难免都要侧目，宫九歌调侃了句“是不是觉得还是之前的打扮更方便？”
楚惊凰笑而不语。
宫九歌有心问他的容貌是如何恢复的，但是想到这是人私事，她也不好直言，就没开口。
很快到了城楼上，拔地而起的城墙将威胁隔绝在外，宫九歌靠的近些都能感受浓郁的灵气，这法阵的级别绝对在高阶之上。
宫九歌这张脸颇有辨识度，加上楚惊凰就在身边，登上城楼一路畅通无阻。
宫九歌半眯着眸子往城外眺望，似有似无的魂影，残缺不全的死尸通通被她纳入眼底。宫九歌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她来了这里后，知道自己是为了找到鬼灵的源头，根治这一现状，但是时间久了，她就像是忽略了什么。
她是为了什么要压制解决鬼灵的？
当然，这问题随便是谁都能扯两句民族大义，或者简单粗暴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宫九歌就是感觉不对劲，她有时候在想她的记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比如
她对鬼灵的了解当真就这般浅薄？
还有楚惊凰，她似乎对这个人记忆过分深刻了。想到这里，宫九歌看向当事人，那个曾在大火中留下丑陋印记的“哑巴”不见了，如今的楚惊凰完美而强大，在赤厌晨的光辉下，在阴影里生长，终于破茧成蝶。
按理说除了赤厌晨，宫九歌打交道最多的是木十四，但纵然如此，提起赤厌晨宫九歌不自觉的就是补上楚惊凰的名字，这二人有什么渊源？
她，到底都忘了什么？
楚惊凰见宫九歌眼都不眨地盯着他，手脚拘束，接着嗓音略显局促问她在看什么？
宫九歌收回视线，她突然有点烦躁，伸手按了按额角。
“城主不舒服？”楚惊凰关切道。
宫九歌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接着突然问对方为什么还叫她“城主”？明明她不理事后缥缈来的人都是叫她“夫人”。
楚惊凰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一时间有点怔愣，就在宫九歌以为他会跳过这个话题时，忽然听楚惊凰道：“因为，在我心里，您一直是那个大公无私的缥缈城主，而不是谁的附属。”
“没有人能抹去你的光辉，你的历史，哪怕是赤厌晨。”
宫九歌心说你们原来都是这么想的，也确实是有一部分人在叫“城主”这个称呼，代表人物楚惊凰，小七。
“你……不必为这些事忧心的，”楚惊凰见她面色忧郁，结合她的问题难免不多想，不过这就算是多想，貌似也没个路数。
宫九歌现在回忆一下，貌似这里叫她名字的也就赤厌晨了，都是叫“渺渺”。等等，为什么是渺渺？
宫九歌魔怔一般揪着这个问题深究，朝渺，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么？她为什么会起这样一个化名？
楚惊凰见眼前的人状态不对叫了几声，不料想人一个踉跄没站稳就往地上摔，楚惊凰哪能真让人摔着，这伸出手就想扶一把。
“当心！”
“你们在做什么！”
还真是狗血却毫不意外的巧合呢！宫九歌心里默念。
当然这两句话并不在同一个时间段。
楚惊凰伸手将人扶稳后问宫九歌要不要去休息，宫九歌没作声，死死盯着城外，那模样让楚惊凰一度担心她想跳下去。
二人这举动被守城的一个小兵看到了，这小兵恰巧都见过这两人，认得出来，见二人动作上拉扯心里生出恶念。
赤厌晨的行程就很戏剧了，他今天本就是将有不轨之心的人约到了城楼上，打算声威并重双管齐下，然而楚惊凰出于一些私念，没将其行程透露，不料宫九歌就是要避开人的，这阴差阳错的哦！
小兵很巧大合声地将宫九歌与楚惊凰私底下来往的事上禀了正被赤厌晨训话的主子，于是乎就有了后面的一幕。
“渺渺，你怎么过来了？”
赤厌晨想过去，却见宫九歌抬眸，眼里的情绪陌生而毫无温度，赤厌晨以为是他之前惹人生气了，温声道：
“别站在哪儿，太危险了，当心掉下去。”
掉下去？宫九歌往城下看，斤半百米的城楼下方平坦一片，真要掉下去，怕是要摔成几块。
她到底忘了什么？
宫九歌往前几步，鬼灵给她带来的异样灵感让她有了宣泄口，她现在很想近距离接触这种东西。
“朝渺！”赤厌晨忽地大喊一声，宫九歌脑中的混沌顷刻间清明，她已经翻上了城墙外半米高的石墩，再往前一步就能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城主！”楚惊凰离她最近，想拦又怕她一个激动直接跳下去。
赤厌晨身后还跟着不少人，来自各大家族，有的人认识宫九歌，站在局外观察，有的人纯属看戏，甚至还想落井下个石。
背后惊出一股冷汗的宫九歌：……
她恐高！
赤厌晨的声音随之传来：“你别站在那儿，过来。”
宫九歌从石墩上跳了下来，拍拍衣摆上沾的灰，表情俨然恢复如常：“我就看看，你们怎么了？”
楚惊凰：忽略你刚刚探出半截身子的行为我们就都信了。
赤厌晨三步做两步过来将人往后拉，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看看可以，别挨太近了，这上面都是灰。”
宫九歌被他拉着走远几步，问他怎么过来了？赤厌晨没多想，只说听到她过来的消息顺路来看看。
“这位便是朝渺夫人吧？”
赤厌晨将人往身后带了带，对自家下属说：“先送夫人回去。”
“急什么？”
“大人急什么。”
两道声音前者来自宫九歌，后者来自几个家族。
宫九歌凝眸看去，开口的人是个中年男人，眼中迸出精光，那侵略意味直白的视线不加以掩饰。
“沐族来使沐青，见过夫人。”
u？
赤厌晨在她掌心勾画几笔，宫九歌瞬间了然，原来是沐族啊！
要说宫九歌对后世哪个家族全无好感，沐族绝对首当其冲，她已经在考虑先下手为强将人灭族了，也省得忘书宗遭遇无妄之灾。
沐青也不知怎地，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对方眼里的杀意是怎么回事？这，这不是针对他对吧？他才说了三句话！
宫九歌很快地收回视线，问赤厌晨他们在决议什么事？虽说这事儿隐晦，该瞒的就得瞒着，但是这当中绝对不包括宫九歌。
有人恰好在这时候起哄说：“在元灵一事上，夫人可是最有话语权的。”
宫九歌哼笑一声，对开口的人道：“说的是，那坐下来聊聊？”
这些想将元灵据为己有的人刚在赤厌晨这里碰了壁，一听事情有转机当下迫不及待地应了，生怕宫九歌一转头就反悔。
赤厌晨看着这些人不加掩饰的兴奋劲儿，打实不清楚他们在高兴什么。
刚刚那一幕跳楼将赤厌晨刺激到了，生怕人脱离他眼皮子底下一个想不开，听宫九歌说要亲自出面也没拦着。
“议事厅的茶还热着呢，我让阿磨送你过去。”赤厌晨交代。
宫九歌侧眸：“你不去？”
赤厌晨笑着在她耳边低语：“这么想我啊！一下都离不开。”
宫九歌果断扭头走人，只是临下去前她回头一看，大风掀开赤厌晨的广袖，长发纷飞，人站在逆光的地方看着她，恍然间仿佛交错了空间，眼前这一幕浓墨重彩的风景滞留在了这一刻。
赤厌晨看着人被簇拥着走远，方才问身边的楚惊凰：“你们刚刚说了什么？”
这才是他留下来的目的，宫九歌到底听到了什么作出这么危险的动作！
眼前的人神色疏离，举止间是寻常人不及的矜贵高傲，俨然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又有谁能想象，这样的人，最初是被当成牲畜不如的容器留养长大的呢！
桀夫难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