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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调查

任谁也没想到今年的秋猎会出这等事,贺章整日忙的脚不沾地,嘉兴帝限他七日内抓到凶手,给英格可汗一个交代。

其实大兴朝与察哈尔部是竹竿打狼两头怕,大兴朝忌惮草原的铁骑,察哈尔部又何尝想与天朝上国交恶,大兴朝百万雄兵可不是假的,况且草原其他各部不过是暂时臣服察哈尔部,一旦察哈尔部与大兴朝交战,怕是会后院着火腹背受敌。

因与塔娜公主起过争执,林曦也被贺章照例请去问过话,不过贺章根本没有怀疑林曦,只走个过场就放林曦回来了。

听拓跋泓说塔娜公主是被猛虎生生的咬死的,林曦听后手脚冰凉,那个如草原明珠般耀眼的女孩子就这么死在了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林曦忍不住想如果那天自己叫住她会不会是不同的结果?

不过林曦也没钻牛角尖硬要扮圣母,将塔娜公主的死归咎于自己身上,只是到底是有过交集的人惨死,一时间也没了精神,整日里恹恹的。

已经过了一日,距离嘉兴帝给的时限已经只剩六天,贺章这边依然一无所获,他还未着急,他手下反倒急的不行,生怕他查不出来获罪于皇上。

贺章沉声安抚:“只要做过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还有六日时间,仔细将林中各处仔仔细细的搜一遍,定会有所收获。”

手下人只得压下心头焦灼,应声而动。

眼见着到了黄昏,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突然不远处一禁卫军大叫:“统领,这有发现。”

贺章紧忙赶过去,只见一支带着血迹的箭头被丢在了草丛里,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草丛周围尽是老虎的脚印。

小心拿起箭头仔细看了看,这是一支很普通的箭头,任何痕迹都没有,为了打猎时区分猎物,此次秋猎每个人用的箭都是有自己府里的标记的,显然射出箭的人不想被人认出,单凭这只箭根本无从调查。

撕下衣角将箭头小心的包起来,贺章搓了一把脸,打算继续去牢里审问可疑人等。

本来没想到会有什么收获,却没想到今天一上刑就有人招认。

贺章皱着眉看向绑在刑架上的马夫:“你说是你杀害了塔娜公主?”

马夫点了点头,往地上吐了口血沫恨恨道:“是我做的,塔娜公主那日赛马输了,嫌我没把马伺候好,无故用鞭子抽了我一通,我儿子替我挡鞭子,身上伤口发炎,前几天死了,我为我儿子报仇,就设计引她到林子里,再把猛虎引过去吃了它。”

马夫说着大笑:“公主又怎么样?还不是死无全尸,真是解气。”

贺章看着眼前陷入癫狂的男人问道:“你如何能将猛虎引到林中又悄悄引走的?”

马夫骄傲道:“小人从三岁就在这片地方打猎,那老虎是我小时候打猎时救下的,那畜生还算有灵性,替我那可怜的孩儿报了仇,他才八岁啊!”

说道死去的儿子,马夫悲从中来,伤心的不能自已。

半响马夫才止了哭声,抬头对贺章道:“小人听人说过贺统领您是个好官,小人不能害了您,一人做事一人当,小人招认,我也该去陪陪我儿子了,黄泉路上他自己不知道多害怕呢!”

话音刚落,马夫口中大股鲜血喷涌而出,贺章冲上去查看,马夫已经咬舌自尽了。

负责上刑的牢头有些发愁的问道:“贺统领,这该如何是好?”

贺章收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口供,交代道:“先将他放下来好好安置,待我去向皇上复命后再议。”

太极殿中,嘉兴帝听完贺章汇报点头道:“事出突然,看来也是一场意外,着人通知一声英格可汗夫妇,也算给他们一个交代。”

贺章顿了顿,嘉兴帝问道:“还有什么事?”

掏出怀中箭头递给嘉兴帝,贺章有些迟疑道:“这是在现场发现的箭头,与那马夫交代的有些出入,这箭头尖端处有磨损之状,微臣怀疑塔娜公主应该是被箭射中后才被猛虎袭击的。”

嘉兴帝将箭头扔给贺章:“此事已了,无谓因一个猜测多生事端,朕不想从他人那听到关于这个箭头的任何消息。”

贺章心头一惊,抬头见嘉兴帝面露警告之色,只得叩首应是。

出了殿门,贺章压下心中不安,这件事事关两国盟交,看来自己也只能将这份怀疑烂到肚子里了。

塔娜公主就因这么微不足道的一件事而付出了性命,纵然英格可汗将那马夫的尸体五马分尸,也换不回她的宝贝女儿了。

因着出了这种事情,察哈尔部自然不会再待下去,第二日便带着一众族人回了草原,与大兴朝的会面不欢而散,和亲一事也没有人再提了。

待察哈尔部走后,林曦也没了兴致,每天只待在行宫里陪着苏贵妃说说话。

拓跋泓每天换着花样的逗林曦,今天出去猎一只狐狸,明天出去打一只鹿,一窝蜂的都往林曦这送,苏贵妃知道了整日打趣林曦:“看你家王爷这是心疼你呢!”

林曦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她不过是一时多愁善感了些,被拓跋泓这么一弄,好像她娇贵的不得了的样子似的,只得给拓跋泓下了死命令,严禁他再祸害草原上的小动物了。

有一天拓跋泓给林曦打了几只兔子要给她烤着吃,林曦反射的说了一句:“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

拓跋泓楞了一下,直接笑倒在林曦怀里,上气不接下气的,屋外的奴才们一脸莫名的往屋里看,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让自家王爷笑成这样。

林曦说完自己也憋不住笑出声来,主要是这句台词太魔性,自己也是一时没忍住,笑了这么一场倒是将这些日子的坏心情一扫而空了。

晚膳的时候拓跋泓夹了一筷子麻辣兔肉给林曦吃,自己也吃了好几口,边吃边冲林曦笑,笑得林曦直火大。

没见识的古代人,笑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