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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久违了

上都市高新医院,徐煜晖直接上了楼,向办公室走去。

一个护士模样的拦在徐煜晖前面,“你好,有约吗,号是多少?”

“我不是看病的,是看人。”

“能来这看的都是有病的人,请预约排号,麻烦尊重下其他等待的人。”

“那好,我坐这等赵医生,等她看完病人,可以吧。”徐煜晖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准备慢慢等。

“你随意,大家都向你这样,我们赵医生还怎么下班。”

“那这样,我就不等了,麻烦你转告赵医生,去她的病人家一趟。对了,地址她知道我就不赘述了。”

护士听到这话,大脑就快速的搜索信息,赵医生上门去过的病患家只有一个徐家,莫非是徐家的人:“呃,你等等啊,我这就给赵医生说下。”护士迅速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一会门就打开了,赵医生站在门口,戴着黑边眼镜,头发整齐的梳在后面扎了起来,身后跟着刚才那个护士。“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煜晖,进来吧。”

办公室就赵医生和徐煜晖两个人。

赵医生温和的目光落在徐煜晖的眼里,徐太太是自己的病患,但更是自己的朋友,她心心念念的儿子,已长这么高了,帅气的脸完全遗传了他父亲的模样,及母亲的神韵。“煜晖,我挺惭愧的,对于你母亲的离世我是有责任的。”

“赵医生,我过来只是想了解下我母亲之前的状况。”

“是我疏忽了,我一直认为你母亲是轻度抑郁,多加疏导和家人的关爱,痊愈是没有问题,我是开了少剂量的药,让她能不喝就不喝。她出事之前的好一段时间都没有来过我这,没想到事发这么快。”

“赵医生,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你是我母亲的医生,也是母亲的朋友,应该了解她心里的抑郁来源。”徐煜晖依然不动声色的表达着自己的来意,他的神色里不掺杂任何感情的色彩。

“每个家庭的快乐都是一样的,可每个家庭的不幸却都是千差万别,我了解的你母亲是个理想主义者,她自从离开职场就把自己活成了诗一般的人,但是总有风吹沙迷眼的时候。你应该也听到些什么,又何必还来问我,再说有些事是家事,我也不好妄加评论,你说对吗。”

赵医生说的话,大概意思徐煜晖也明白了些,人的感觉是不会差,就决定今天到此为止,“赵医生,你的意思我基本明白了。”徐煜晖坐在椅子上没有动,眼光不知道落在何处,他在想如果当初没有去美国,如果……可是徐家的孩子从小都是被送到国外接受教育,学成之后才能回来。

赵医生看着他眼里的忧愁,“不要皱眉,要快乐的生活,我想你母亲也是这么希望的。”天下的母亲应该都是一样的,她们爱护每一个孩子。

徐煜晖收回目光看赵医生微笑的眉眼,“谢谢赵医生,改天我再来。”

“这里是医院还是少来的好,不过欢迎你到我家里来闲坐。”

“好,谢谢。”

徐煜晖出了赵医生的办公室走至大厅,路过休息区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

屏幕上播放的是莱利集团的新闻发布会,父亲在讲话,旁边的女子一路随行,并在父亲讲完话后,她接过话筒继续回答记者的提问。

她就是简妍,是个光彩夺目的三十二岁黄金女,自毕业就进了莱利集团,能力非常强,一路攀升到董事长助理。行业内不乏各路追求者,但她一直为徐氏兢兢业业。她不仅是个女强人,她的话里透着睿智,这是个不一般的女子。

徐煜晖想着,她跟随父亲多年,有能力,是谁一路照顾扶持,让她有今天的能力。有意思,徐煜晖想着就开车回徐宅。

再次站在徐家门口的时候,他的心情是复杂的,家的概念家的温情在他这只是一个陌生的场所,如果说李锦是丢失了一部分记忆,那么自己就是和自己的记忆失之交臂,未曾拥有过。

“少爷,回来了。”远远的桑婆婆看到少爷的身影,就高兴的大声说出来。

“桑婆婆好。”徐煜晖给桑婆婆打了招呼,又做了个安静的姿势。

桑婆婆就含笑的看着少爷,满眼都是宠爱,像看自己的亲人,她目送着少爷去了徐先生的书房。

少爷也该回来了,只可惜徐夫人早走一步没办法享受和儿子的美好时光,想到往日徐夫人对自己的好,徐夫人总说,桑姨,你歇着吧,这个我自己可以做。想到这里,桑婆婆就眼圈红红的,她已经将徐家的人当作自己一半的亲人。

“你回来了。”徐先生头也没抬,他继续在写毛笔字。

徐煜晖刚走进房门,就听父亲这么一说。“我就是回来转转,随机来,随意走,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我不介意你的随心,你记得有家就好。”徐父依然没有抬头。

“没有我妈的家那还能叫家吗。”徐煜晖压着心里的火,压低声音问。

“家的概念是什么?是你可以做一只任性的风筝,累了有线收你回家,不然有几个人有资格,可以做你这些天的幼稚举动。”徐父的话铿锵有力,底气十足。

“你的意思是我母亲是断线的风筝,这样的后果你就没有半点自责吗。”徐煜晖依然面无表情,语速缓缓道出。

徐父抬起头,眼睛直盯着儿子,“你觉得你有资格质问我?”

“我至少有资格选择不是这家中的一员。”

“错,是否徐家的一员你没资格选,这是自你出生就定好的规则。外人呢更没有资格和我说话。”徐父语气虽平淡,但心中已经是压着一团火气。

站在门外的桑姨实在忍不住了,赶紧托着茶盘进来,“少爷,这是徐先生新得的茶,一直说等少爷回来一块品尝,我给你们沏好茶了,坐下来慢慢喝。”

“我回来只有两件事,一是我不准备再回美国,二是徐家的产业与我无关,并不要对外公布我的身份。”

“第一条,这是徐家的家规,要破例也只能是用你的肩扛起徐家的责任;第二条,与第一条冲突你只能选择其中一条。至于你的身份,你自己努力,我不公布也不隐瞒。”

徐煜晖想都没想,“我肯定不会再回美国。”

“那你就和宋睿一起上班吧,一切事宜让他来安排。”

空气又凝结起来,只有几缕茶香在空气中慢慢漂淡,杯子里的茶散着淡淡的余热,徐煜晖也只是拿起茶杯,细细端详上面的花纹,他想象往日的安静岁月里,母亲是否也捏着此杯,和父亲喝茶。

“告辞。”徐煜晖起身离开。

桑婆婆还想说挽留的话,比如刚好到晚饭时间,比如少爷的房间她每天都收拾好,或者……

她话还没说出口,徐先生已经说了,“祝你生活体验的愉快。”

徐煜晖边走边听着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