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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直呼其名,说明这两人关系不浅啊?

何守则也没有金銮殿上那副卑躬屈膝毕恭毕敬的模样,而是吊儿郎当的样子,白了一眼锦王道,“锦王,大夫看诊病人时需要全神贯注,你要不要带着你的小九九出去避一避?”瞥到锦王漆黑的脸,怨毒的目光要吃人似得,顿时没出息的改口,“不出去也可以,能不说话吗?”

锦王白了他一眼,没有异议。算是默认了。

何守则走到素暖身旁,也不把脉,也不问诊。而是和素暖拉起家常来。

“锦王妃,王府里住的可习惯?”何守则问。

素暖犹疑片刻,诚实的摇头。

何守则顿时喜逐颜开,戏谑的瞥了眼锦王。

锦王瞪着素暖,想着免费提供她吃她住的地方,这待遇比起镇国府可谓云壤之别。她竟然还不满意?

“为何不习惯?”何守则又问。

素暖垂下密扇般的眼睫,这人看病不把脉不问诊,却在这里拉家常,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姑且先配合着他,看看锦王请他来的意欲何为?

“吃的少,穿不暖……”素暖扬起天真无邪的脑袋,掐着手指头一条条数落锦王的罪状。“还没银子花,晚上没人暖被窝,白天看到的全是面瘫脸……像这样的……”素暖模仿着锦王绷着脸的模样。顿时逗笑了何守则。

连轻舞也忍俊不禁,同时又替王妃捏把汗,毕竟锦王知道她是装傻的,她这样嘲讽锦王,只怕惹得老虎发威。

锦王黑着脸,俊美入铸的脸庞皮笑肉不笑着。

“锦王妃不喜欢锦王吗?”何守则指着锦王柔声问素暖。

素暖望着锦王……一瞬间懵逼了。

喜欢?还是不喜欢?

那刹那脑子里仿佛电光火闪一般,却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

说不喜欢吧,好像又惦记着锦王将她从镇国府捞回来,给她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这天大的恩情,从那天起,她就记着。她喜欢他不歧视弱小的真性情,喜欢他虽然高高在上却没有纨绔子弟的作风,喜欢他正气凛然,一身清明……

可是说喜欢吧,他又是一头标准的种马,他还一毛不拔,还虐待傻子,说话还损,对她又凶……她喜欢他除非她脑子有病。

“锦王妃……”何守则再次叫了声发呆的素暖,素暖正想着锦王和群芳揪扯不清的关系,心里不知为何就生出淡淡的怨气。立即摇头。

“不喜欢!”就是喜欢也必须扼杀住自己的情愫,千万不能对招蜂惹蝶滥情的男人动情。否则吃亏的就是自己。

锦王浑身笼着冰霜,室内温度骤然降了几分。

何守则却十分欢快,今日这趟行程,早知这么生动有趣,还能看某人的笑话。他真是该早点就来的。

“能告诉我,为何不喜欢他吗?”

素暖偷偷瞥了眼锦王,“呆板,凶巴巴,还一毛不拔。”

何守则觉得自己快憋出内伤了,锦王妃这么直言不讳的戳穿某人的缺点,某人竟然还能沉得住气?这种情况还真是少见。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何守则问。

“我……”素暖立即一脸憧憬的望着何太医,“我喜欢的男人,他只能宠我一个人,我喜欢的东西他要想办法去争取来给我,哪怕我要的是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我的敌人他要替我揍他,揍得他爹娘都认不得,如果她还不乖的话,就替我掘她祖坟。让她这辈子看到我都绕道走。如果他有钱最好能帮我修个黄金屋,没钱也没关系,我可以养他,前提是他要听我的话……”

锦王眉眼抽了抽,实在听不下去了,她以为她是女娲下凡?要人每天烧高香供着?

素暖何尝不知自己的择偶条件纯属娱乐,不过是住着傻子的身子,撒撒野罢了。

看到何守则嘴巴张开半天合不拢的憨态,素暖傻笑道,“志同道合就成。”

志同道合?

锦王手里的茶盏重重落在案上,这傻子的一技之长就是行医,她选夫婿的条件就是志同道合?难怪她一次看人家何守则的目光,就跟见金子似得。

莫非,这傻子对何守则是一见钟情?

那他请何守则来替她看病,岂不是引狼入室?

何守则望着不走寻常路的素暖,十分汗颜的站起来,对锦王道,“殿下,锦王妃喜欢的应该还是男人,只是锦王这样的男子,恰恰不是王妃心仪的对象。”

锦王黑着脸瞪着他,“需要你说出来吗?本王没长耳朵吗?”

何守则本不知锦王妃是装傻,所以只当她是傻子,在她面前说话毫无顾忌。然而锦王确是心里明镜似得,知道这个傻子装傻充愣,适才这番话恐怕也是故意激怒他的吧?

“哼,庸医。”还以为何守则能另辟新径,治愈锦王妃的磨镜之癖。没想到他就是大老粗一个,问的问题粗俗不堪,而且直白无深度。锦王对何守则的不满写在脸上。

何守则羞愧的连诊金也不敢要了,灰溜溜的离去。

素暖总算是从何守则最后一句话里窥出锦王的动机,原来这妖孽竟然误会她有磨镜之好?

想必是他自大狂妄的性格,加上昨日在绯色阁姑娘们热情的尖叫引发了他的误会。

素暖心里哭笑不得。

这一趟,锦王可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素暖望着他一脸阴霾,郁郁离去,在他背后捧腹大笑。

好不容易有了私密的空间,轻舞的将憋了许久的话赶紧说出来,“王妃,殿下阻止你去给七公主的母妃看病,想必里面有文!”

素暖欢喜的一手抚摸那一百两黄金,一手抚摸那套祖母绿的首饰。脸上浮出邪恶的笑庵。

“他不让我去我就不去吗?金子已经在我手上了,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他管不着。”一脸奸佞的笑着。

忽然想到什么,一脸散发出憧憬的光彩,“轻舞,哪里可以买到便宜的商铺啊?我想买一间商铺,这样就可以不去绯色阁借地了,不用分给老鸨一半的诊费。而且可以给更多的人看病,你说多好啊。”

轻舞笑道,“王妃,这法子好。改天奴婢去市集看看商铺行情,回头跟你禀报。”

“嗯。好的。”

素暖决定进宫给七公主的母妃看病。她始终觉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是承诺,是信用。

轻舞想法很简单,既然殿下不让王妃去趟这浑水,说明王妃去不得,会得罪不该得罪的人,说不定会危及她的安全。轻舞苦口婆心劝阻了半天,素暖却就是一意孤行。

素暖执拗道,“医者仁心,怎么眼睁睁看着病人被病痛折磨而无动于衷呢?这样冷心冷肠的人不配做一名医者。轻舞,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的安危,可是我真的不能袖手旁观。”

轻舞叹口气,王妃性子本来很随性,偏就行医看病这事,很是有主见。也不再阻拦,而是十分配合的为素暖准备了做多化妆的东西。

素暖将自己化妆成一位老婆婆,花甲之发,一脸皱纹,佝偻驼背,步态老钟,完全看不出本身的模样。而轻舞则扮成她的女儿。

两个人,在月黑风高夜,翻墙爬出了王府。等锦王发现王妃又不见了,已经是二天清晨的事。

锦王的心情很不好,他娶个傻子,本以为男强女弱他把她吃得死死的,叫她往东绝不敢往西,到头来却发现,这个傻子老是给他惹麻烦,一点儿不省心。

“爷,王妃不在绯色阁。”

“爷,小的去各大店铺查探过了,没有发现王妃的行踪。”

派出去打探王妃信息的人很快回来禀报锦王。

锦王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这个傻子平日里不在绯色阁就在王府,偶尔客串一下各大药铺,今日她却凭空蒸发了一般?究竟会去哪里?

难不成她去了皇宫?

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他用天价宝贝置换了她的夜明珠,前提条件就是不许她进宫给慈妃看病。该不会,这个傻子出尔反尔了吧?

这事貌似也是她做得出来的,这傻子一向没皮没脸,厚颜无耻的。

“阿九,备马,本王要入宫。”不管怎样,只能亲自去看看了。

慈宁轩,其实是一座冷宫。

已经十五年了,皇帝从来没有光顾过这里,仿佛忘记了这个地方,忘记了里面的人一般。任其在时光穿梭里被岁月冷淡。

管事的太监,嬷嬷,因主子失势,也是早已走的走,余下的竟是心术不正,收人钱财替人监视着慈妃的奴婢。

所以,慈宁轩一片荒芜,落叶堆积成厚厚一层,看起来更加萧条。

素暖和轻舞踏进慈宁轩时,七公主正坐在石阶上,双手托腮,也不知在想什么。

“公主!”当素暖走到门口,暗哑低沉老太的声音一出口,七公主立即抬起头看着她。

看到是一个不认识的老婆婆时,七公主眼里的惊喜瞬间消弭。不过她还是很有礼貌的走出来。

素暖推了推轻舞,轻舞犹疑了一瞬,想着殿下大费周的置换宝物,不就是为了阻止王妃给七公主的母妃看病吗?殿下虽然很嫌弃王妃,可是绝对不会有害她的心思。轻舞就担心,锦王妃一只脚踏进这慈宁轩,会不会就进了鬼门关?

正当轻舞纠结着要不要给七公主展示她的信物时,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大提琴般的天籁之音。

“七姐!”

素暖打了个寒战,卧槽,今天是出门没烧香吗?怎么偏偏就遇见这个专业坑妻的死妖孽了?

锦王从马背上翻身下来,急步走到素暖跟前。严厉的眼神遏制了轻舞的所有动作。

不过,轻舞撩开衣角时,七公主眼尖,一眼认出了自己的东西。

七公主大喜,拉着素暖的手往里面走。

锦王却制止道,“七姐,这两人是?”

七公主生性单纯,再加上九皇子是唯一一个从来不嘲笑他的兄弟。所以对锦王直言不讳道,“九弟,这是我请来的大夫。让她替我看鼻病的。”

尽管如此,七公主还是撒谎了。因为她也知道请大夫给她母妃看病,是一件十分复杂的事情。最好不要被人发现。

锦王望着素暖,瞥见她老态龙钟的模样,痴呆了半天。

这傻子竟然有这么好的化妆术?

倘若不是轻舞化妆的痕迹太过粗糙,他认出了轻舞,才能推断出老婆婆是他家的傻子。若是素暖单身一人,化妆成这个丑样子,他定是认不出来的。

“大夫?”锦王鹰隼的目光瞪着素暖,这傻子竟敢出尔反尔,背着他跑到皇宫里来,这胆不是一般的狂。

“七姐,既是给你看病,为何不在少辛宫?怎么来了慈妃的冷宫?”锦王装出漫不经意的模样,云淡风轻道。然而锐利的眼神,每每说一个字,几乎如刀子般凌迟着素暖的肌肤。

素暖暗暗皱眉,这慈宁轩原来是冷宫?那就是被皇帝废弃的妃子?倘若她救了她,岂不是与皇帝作对?

素暖惊出一身冷汗。

难怪锦王不惜拿出他的稀世宝物,也要换得她放弃这次的出诊。只因为,她此行关乎着整个王府的安危?

七公主已经了然,九殿下是来阻止大夫救治她的母妃的。忽然间眼框濡湿起来。十分伤感道,“九弟,你不信我?”

锦王淡然道,“七姐,做人要知足常乐。若是老是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幸福,最后往往被摔得粉身碎骨。”

七公主咬着唇,“九弟,我但凡有一丝快乐,我也会满足。可是你看,公主之间的才华比试马上就要到了,其他姐妹都有母妃在父皇面前吹耳边风,免除她们的比试,而我,谁来替我的人生打算一下?”

素暖虚了口气,有些同情的望着七公主。

锦王正色道,“你放心,既然都是皇上的女儿,没有谁可以豁免这场比试。七姐,与其动着歪脑筋,倒不如好好的准备下比试的节目。”

素暖望着锦王,他的倨傲,帝王气势,就是当今的圣上,也不可企及。其实,这人真正是做君王的料。

七公主羞愧的低下头。她素来把自己藏在蜗牛壳里,不据理力争,是她的本性。

锦王睨着素暖,“回去吧!”简单三字,却有着不可抗拒的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