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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另一个观察者(二)

在期间的某个夜晚,这位邻居邀请汪加林到隔壁房间里。

甫一听到,汪加林眼神微震,笑容一下僵住,差点就安耐不住自己暴起。

刹那之后,汪控制住了自己,隐匿了戾气,做出疲惫状,以工作劳累为由拒绝了。

虽然汪加林出于谨慎没有踏入洪骥的房间,但他抓住机会,穿过面前半开的门迅速地悄悄地感知了房间里的一切。

有异样!

汪加林却不惊反喜。

这家伙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汪加林欣喜地想到。

两人短暂的寒暄后,汪加林已经把握住了隔壁房间里的秘密。

回忆了一下隔壁房间的布置,以自己的房间为依托重现隔壁的陈设。

眼球在眼眶里快速转动捕捉模拟空间里的点,他暗暗地数了数,一处、两处、三处……,或是床底,或是门后,或是墙角,总共有二十六处。

二十六处隐蔽的位置有微弱的能量反应,这二十六处应该设有陷阱。

不过无所谓。对于这些所谓的陷阱,汪加林只是轻蔑地笑笑。在他的认知里,这些陷阱都在可控范围之内,他轻而易举就能解决这些可笑的陷阱,而且混沌气息并没有产生危险波动。

最重要的是总在危机时刻降临的“神谕”没有降临,这表明里面没什么能危及到他生命的,远远达不到。

之后洪骥倒是再提起这件事,也省得汪加林找理由拒绝。

——即使没有危险,汪加林也绝对不会进敌人的地盘,小心驶得万年船。

…………

在聚会的时候,这位邻居洪骥总是一副愣头愣脑的腼腆样。刚和汪加林那些“朋友”见面,都是哥哥叔叔的叫,脸上有些焦急和茫然无措,不停地点头哈腰。

呵呵,你能装,我就让你装个够。汪加林恶趣味地想。他热情地把那些算得上和算不上的“朋友”,只要能拉来的就都拉来。

看到一个原本高高在上的超能者对着一群卑微的下层贫民点头哈腰的,汪心里一阵暗爽。

汪就想看这位邻居的卑微样,管你是不是装出来的。

在看他那样儿的时候,汪加林笑得很开心,心头的阴霾也扫去了些。

当然。暗爽之余,汪仍然记得监视才是主要目的。

在酒桌上和“朋友”聊天侃大山时,汪加林也不忘把目光投向邻居上。

这家伙刚开始倒是很拘谨。聚了几次后很快就和汪那些所谓的“朋友”们熟悉起来了,他虽然话不多,但是他是一个很好的听众,或者说捧哏。他总能在合适的时候抓住合适的机会捧那些侃侃而谈的人。

在“朋友”们说得激动兴起的时候,即使牛皮已经快被吹到天上去了,他总会很捧场地鼓掌叫好,称赞连连;无论说话者说的话题有多无聊,他也会聚精会神地倾听(至少表面如此),并且频频点头;他眼睛很尖,看出说话的人说了半晌口渴了,立刻倒酒递上去……

那些“朋友”过后和汪闲聊时,无一例外都称赞洪骥,“不错,很不错的年轻人。像小洪这样尊敬长辈的人少啊……”

听完“朋友”的话,汪加林倒是有些疑惑。这位领居他到底是老谋深算还是不谙世事呢?

汪加林脑中不断闪回着与领居的记忆,回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的细节和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一遍又一遍地回忆,想要研究透他行为举止的深意。

他的伪装扮演是真,他的纯粹真实似乎也做不到假。

最后,汪经过分析推理和直觉预测,肯定了自己最初对这位领居的判断:他是一个初入超能世界的愣头青,可能以前就是个下贱的社会爬虫,所以才能如此自然地融入我的“朋友”中,不是演戏,而是真情实感。他受悬赏刺激,并且偶然发现异常,头脑发热就不自量力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即使错了也无所谓,汪加林心里有一根定海神针——我主的“神谕”。任凭是惊涛骇浪还是暗潮涌动,我自巍然。

…………

“呼”,又一股淡淡的烟雾从汪加林的嘴里喷出,消散在夜空中。他发散的思绪缓缓随着烟雾的痕迹倒流回来。

和平公寓的破旧窄小的大门已经出现在汪加林的面前,他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目的地了。

“嘿!老汪,刚下班啊。”

“是啊,老林,刚下班。干什么呢……”

“……”

这个时候,整个公寓到处都充满了嘈杂纷乱的声音,汪加林不断地和那些领居、“朋友”之类打招呼。

走到自己的房门口,汪看了眼旁边紧闭着的门。在喧闹的背景中,他的思想却格外沉着专注。

从他冰冷深邃的思想深渊里,一个念头像一棵毒草滋长,攀附着深渊的崖壁,不可抑制地蔓延出来。

——“我要不要提前囚禁他,或者直接杀人藏尸?

“或许……”

“不,不行。还是那个句话:非常时期,不可枉动。时间和空间都不允许。”为求谨慎,汪加林立刻把这棵思想毒草掐死。其实,这棵毒草不是首次出现了,之前已经出现了许多次,但都被汪加林像现在这样立刻掐没了。

思绪生灭只是一瞬之间,汪加林和又一个路过的“朋友”打完招呼,拧开门把手,走进自己的房间。

“再有两天时间,快了,快了……

“结束之后必须立刻离开这个地方,换一个身份换一个地方生活。现在倒是可以准备一下。”

…………

“早啊,汪大哥。”洪骥带着和熙如身旁天空的初阳的笑容向汪加林问好。

“早啊,小洪。”汪加林看到他的邻居马上也绽放出笑容回应。

“吃早饭了没?”

“没呢。”

“走走走,哥哥我请你,一起去吃早饭。

“哥哥跟你说一件事,哈哈哈,笑死我了。我的一个同事啊,昨天……”

汪加林一手搂着洪骥,一如既往的亲哥俩,边说说笑笑,边向常去的早点摊走去。

初升的太阳照在两人的身上,使他俩也带了辉光,背后的影子却随着他们渐行渐远而越拉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