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脱了一半的鞋放在门口。
将眼底的复杂情绪掩去。
应了一声，“怎么还不睡？”
身后的灵狐甩了甩雪白的毛发，跳到了盘腿坐在沙发上的苏诺身上，打了一个哈欠，将头靠在苏诺腿上。
苏诺随手拿了一条干毛巾擦拭灵狐身上的水渍。
拿了干燥的毛巾丢给杵在那儿的苏予礼，“擦擦。”
苏予礼急忙接住，一言不发的擦了擦身上的雨水。
苏诺的眉头却拧了起来。
有血的味道。
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在房间弥漫开。
“你受伤了？”
苏予礼抱住手臂，摇头，“没有。”
苏诺紧抿着唇，微微下压，不急不缓的擦拭灵狐的毛发，两人陷入沉默。
苏予礼迟疑着开口，“那我先回房间，你早点睡。”
苏予礼浑身湿透了，整个人往下滴着水，所经之处都留下一大片水渍。
走到房间门口时，苏诺突然开口，“洗完澡出来，我帮你包扎伤口。”
苏予礼背对着苏诺，垂在两侧的手握成拳，肩膀有细微的颤抖。
声音故作淡然，低头看着自己还没有洗净血迹的双手，勾起嘴角，“这是别人的血。”
“我知道你受伤了，别想瞒过我，苏予礼。”
苏诺声音淡淡的，轻轻地，不急不缓，听不出什么情绪。
苏予礼突然转过身，那双冷灰色的眼睛紧盯着坐在沙发上的苏诺，里面惊涛骇浪，片刻又归于平静。
微微褐色的头发狼狈的抚到脑后，面色很苍白，浅到几近透明的唇色，嘴角有一抹凉薄的笑意，很冷。
苏诺也盯着他，两人对视。
苏诺勾起嘴角，戏谑道，“你这眼神好像是要吃了我。”
苏予礼走到苏诺面前，从上往下盯着她，“战北野来找你了。”
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苏予礼一天一夜未归，却知道战北野来找她。
只有一种可能，她在监视她？
苏诺眸子冷下来，笑道，“这是我的人身自由，我跟谁你都管不着。”
苏诺这句话似乎伤害到面前这个明明身材高大，却遍体鳞伤的苏予礼。
她神色有些受伤，后退了一步，自嘲，“是啊，我管不着。”
苏予礼冷笑，“可你说你会救赎我。”
苏诺将狐狸放在抱枕上，从沙发下来，走到苏予礼面前。
脚上还包着纱布，几步路，牵扯到伤口，鲜血染红了纱布。
面不改色，盯着苏予礼狼狈的脸。
伸出手，捧住苏予礼的脸颊，很凉。
“我说过我会帮你，我不会食言。但如果你依然满身仇恨，残暴嗜血，我帮不了你。”
苏予礼盯着苏诺，手指抓住苏诺的手，很紧，“你会像其他人一样，唾弃我，抛弃我？视我为怪物？”
苏诺坚定地盯着她，“永远不会。”
苏予礼眼神颤了颤，眼眶猩红，嘴唇微微颤抖，像有什么话堵在了喉咙里。
一把抱住面前的苏诺，像是要将她揉进骨子里，几近恳求，“诺诺，不要放弃我。”
苏诺面无表情，拍了拍苏予礼的背，并没有说话安慰她。
但苏予礼却慢慢镇定下来。
松开苏诺，正视着苏诺的眼睛，苏予礼笑道，“我刚才差点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