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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痛吗?

来人一身黑衣,手持利剑,隐于黑暗当中,仿佛天生就与黑暗是为一体,如果不是被苏灵发现,不知道会在上面呆多久。

“你怎么在这里?”苏灵问。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她长大了,很美,是倾国倾城也无法形容的惊为天人的美,小的时候就是让人难以忘怀的小仙童,如今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这让他既高兴又不高兴。

“那你呢?你什么时候出来的?”男子微垂眼睑,遮住眸底的思绪,轻声道。

“就这几天。”

“灵儿,你闭关为什么不和哥哥说一声?”我有八年时间没有见过你了。

苏灵走到男子面前站定,道:“当时事发突然,而且……”

男子有些疑惑,他看向苏灵,而苏灵却不想继续说下去了。

“你倒是跟我说说,这些年你在干嘛呢?我在长生殿都找不到你,二哥。”她撒娇道。

少女又娇又柔的嗓音,轻轻传入苏君尘的耳中,他只感觉耳朵有些酥麻。

他轻笑道:“灵儿都在进步了,二哥怎么能落后呢?”

他眸中的冰冷消逝,笑意晕染开来,点点柔光仅为眼前的女子绽放。

“灵儿听二哥讲故事。”

苏君尘摸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二哥可没有什么好说的。”

苏灵不语,微笑地看着他。

苏君尘无奈,宠溺地轻声笑说:“你啊!”

“我也已经八年没有回长生殿了,你进入迷阵的那天,父亲也让我和大哥出来历练,我这些年就在江湖上四处闯荡,见识见识。”

当年半大点儿的孩子,只身一人漂浮江湖,其中的艰辛,却让他用几句话轻描淡写地带过。

苏灵抬头看他,冰冷孤傲的眼睛,深黯的眼底,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整个人都是冰冷的,他是属于黑暗的,此时,这个人,周身萦绕的气息都是对自己的温柔,他的眼中都是自己。

二哥,是真的疼爱自己。

苏灵感觉心,好像有点疼,二哥说得对,每个人都在成长,只是以不同的方式向前走。

父亲啊……你……

“二哥痛吗?”二哥,心疼吗?

苏君尘不明所以。苏灵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低眸,遮住眸底的讥讽,她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有异样,轻声说:“我与摄政王来落日森林给安王找金线草。”

“我尽快把安王医治好,然后把大哥甩掉,与二哥闯荡江湖吧!”她眼睛闪闪发光,亮晶晶地看着他,笑容可掬。

苏君尘节骨分明的手指虚握成拳,压抑住自己想要去遮住那双盛有星河的眼眸的冲动。

哑声说:“好。”

“二哥,你还是没有告诉灵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二哥来这里办点事。”他没有说,昨天父亲来信说她出关了,他心血来潮来这里是给她找礼物的,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喜爱各种稀奇古怪的珍稀玩意儿,落日森林宝贝多。

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了她,他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他日思夜想的女孩儿啊!

苏灵看他不想说,也没有追问。

“二哥,你留在这里吗?”

“不,我回趟盟主府。”他有事。

盟主府?算了,二哥也不会说,自己也不要问好了。

苏君尘有点不放心:“灵儿,摄政王生性多疑,手段极其狠辣,你在他身边万事小心。”自己也是相信自己妹妹的能力的,但有些事该说还是得说的。

“二哥放心,灵儿有自保的能力。”

“二哥,要走了吗?”

“嗯……”他总得把那些事情处理好,这样,灵儿来的时候才没有后顾之忧。

“我……走了。”

苏君尘有些不舍地转身。

苏灵拉住了他,他眼睛微微一亮。

“二哥,我到时候怎么找你啊!”

苏君尘一愣,他:“灵儿乖,哥哥会找到你的。”

灵儿,哥哥会找到你的。

扑通扑通,心,好像跳得有点快,哥哥,真好。

真好,她还有两个哥哥,还有风耀,做人呐,不可以太贪心,够了。

她一愣,笑了。

“好。”

苏君尘纵然再不舍,他也还是得走啊。

来日方长……妹妹。

苏君尘走后,苏灵坐在火堆旁,水眸幽深,眼睑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细白如葱的手指抚过御魂笛的笛身,忽地,小手一紧,她死死捏着御魂笛,指骨泛白。

突然,御魂笛隐隐浮上丝丝血红的丝线,在莹白的笛身上十分明显,让人只感觉有些诡异,后背发凉。

苏灵只感觉小手一烫,眼中迷茫一闪而过,看向手中的笛子,喃喃低语:“不用担心我,我挺好。”

御魂笛有些抖动,发出“嗡嗡”声响,似乎在回应她。

不一会儿,血气消失,御魂笛恢复成玉白的笛子,在他人看来,这就是一支普通,有点名贵的笛子,而其中威力,世间也仅有苏灵可以调遣。

不知道想了多久,远远的有些响动,苏灵眨眨眼,坐正身子。

云绝笙两只手拿着满满的猎物,而风耀……一嘴鸡毛?

云绝笙走到苏灵面前,开心地扬了扬手中的猎物“酥儿,你看,有好多猎物呢!”

风耀看着,冲他叫了几声,二狗子,你傻啊!

它走向苏灵身边轻嗅,狼眼人性化地闪过一丝不解。

云绝笙还以为风耀也想邀功,也没理它。

苏灵对风耀说:“风耀,去洗洗你的嘴巴。”

“摄政王,这些野味也要清理一下。”

云绝笙一愣,对哦,他怎么忘了?他觉得够多了就马上回来了,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清理。

他连忙转身,酥儿会不会觉得自己有点傻。

“我,我马上回来。”

“我也去吧。”

云绝笙皱眉,酥儿是不相信自己吗?

“我……”自己可以。

“我给风耀清洗下。”

云绝笙闭嘴了,傻不傻,小仙女根本没有想到你,他看了一眼风耀。

小仙女对这头狼也太好了吧!

苏灵接过风耀嘴巴里的两只野鸡。

“嗷呜嗷呜。”主人,这两只鸡给你吃,我挑了两只好肥的。

苏灵不语,谢谢,我不需要。

来到清澈的小溪边,她指着溪水对它说:“自己去洗。”

一把锋利的匕首握在手里,然后她拿着两只野味在旁边清理起来。

这些年她刚刚在迷阵里时是被太师父坑惨了,什么没有做过。

云绝笙很想说,我来吧!但是他已经看见小仙女熟练地清理起来了。

他也赶快蹲下,看着那双细白的小手,他还是觉得小仙女的手不适合做这些。

苏灵很自然地把他没有清理的野味拿过来洗干净。

风耀和他猎杀的很容易分清,一剑封喉,一脖子的牙洞。

云绝笙薄唇紧抿,这些年他身居高位,被服侍惯了。现在竟然什么都做不好。

正在他们弄好回去时,风耀也玩够了,回到岸边如小狗般甩甩身子,全身的水都被甩个干净。

猎物全被云绝笙拿着,苏灵过来摸摸它的身体,一身毛就是方便。

“走吧。”

吃饱喝足后,风耀就有些想打盹儿了,苏灵嫌弃地推了它一把。

“你去再洗一下。”

为什么它吃东西要两只爪子扒着吃?胸口的毛发都黄了。

它大概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一点也不威风,爽快道:“嗷呜嗷呜。”主人,我很快回来。

一下子,就跑没影了。

云绝笙有些局促,没有那条可恶的狼,自己是真的和小仙女独处了。

“嗷呜。”

“嗷呜。”狼嚎四起。

云绝笙回头:“酥儿,你……”不要怕。

声音都哽在了喉咙。

他看见了什么?他居然在小仙女的脸上看见了亲切?怀念?一定是自己太激动,看错了。

“酥儿,我们就是在这片森林里相遇的,你还记得吗?”

他也没管苏灵有没有听,径直说下去。

“当年你就好像仙女一样出现在我面前,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但是,你就好像消失了一样,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可是,就在我想放弃的时候,你就出现了。”

“摄政王,当年的事我已经记不清了。”

当年的事情于自己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我记得,记得很清楚,当年的事情你不放在心上,但是对于我来说,就是人生中的光,我今天的一切都要归功于你救了我。”

“摄政王,你文武双全,又是先帝亲封太子,这一切都是归功于你自己。”

“这个位子,算是我白捡来的。”

苏灵看他一眼,有些疑惑。

或许是云绝笙想一吐为快把,他说:“当年云誉的女儿得罪了一位神秘人,那人将云誉,云誉的女儿以及妃子都给废了,我趁时控制朝廷,以暴制暴,谁不服就杀谁,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暴君的名号也随之而来了……小仙女,我杀过很多人,但是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所以,不要离我那么远,好吗?

云绝笙目光紧盯着她,苏灵偏过头,让自己不去看他炙热的目光。

她问:“云誉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当年在落日森林好像还发生了一件不怎么让她愉快的事情,不会是她想的那个人吧。

云绝笙不解,但也还是回答了她:“叫云薇薇。”

苏灵看了他好一会儿,而后垂眸。

果然。

所以,那个神秘人就是二哥?她记得当时自己就只和二哥说过这件事情。

二哥……是给自己报仇吗?

不过,她以为只是警告打压而已,为什么是以这么极端的方式呢?

但她没有往深处想,自己是他疼爱的妹妹,二哥也只是想给自己出口气,以这种方式……自己也评判不了什么,事情也过去这么多年了,揪着也没意思。

“高处不胜寒的道理我也明白,你的位置人人都想坐,总有自不量力的人妄想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择手段地去得到。”苏灵说出自己的想法,也说这些年她看惯了的事。

云绝笙看着她,勾唇轻笑。

“这还是酥儿你第一次和我说那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