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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我好想你

在皇宫的婢女奴才很怕被安排到去寿安宫服侍,还能是为什么,因为里面住的是摄政王啊。

寿安宫日日都有人被抬出,他们全部死状凄厉,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见过的宫女太监晚上都不敢睡觉。

寿安宫金碧辉煌,里面到处是名贵器皿,地面铺着厚厚的兽皮,现在是夜晚,点着油灯,宫中一片明亮,但是,气息却是阴冷至极的。

殿内,窗边此时站着一个容貌出众,却又极为冰冷的男子,他身穿黑色金绣长袍,乌发被一支白玉簪子高高束起,面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双漂亮孤傲的狐狸眼此时仿佛没有焦距,薄唇颜色浅浅,一张一合间已取数人性命。

“找不到?一群废物。”云绝笙看着在他前面跪倒的几个人,他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但又如利剑般杀意凛然。

他手一抬,暗处飞出数名黑衣护卫,把地上的人带走。

地上跪着的人眼神麻木,他没有求饶,甚至一声不吭,因为求饶也改变不了自己的结局,还不如死得痛快些,至少还有具全尸。

瞬间,云绝笙面前空无一物,仿佛刚刚的事情只是幻觉。

偌大的宫殿,只有自己一个人,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此时万寿宫犹如一座冷宫,而他便是困在其中的野兽。云绝笙俊美的脸庞此时有些落寂。

忽然他从怀中掏出什么,轻轻地放在自己的掌心。

那是……一方手帕。

应是有些年份了,本来洁白轻柔的手帕如今有些暗黄,边上还有着点点红锈色,那似乎是……血迹?手帕被保存地很得好,尤其是上面绣着的一朵秀雅的白莲。

云绝笙节骨分明的手指抚上白莲,微微摩挲着。眼神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他盯着手帕上的白莲,许久许久,后珍惜谨慎地把手帕放回自己的怀中,贴身放好。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剑眉微蹙,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胸口的位置,缓缓睡去……我好想你……

你到底在哪儿啊……

翌日,一缕阳光照射进宫殿,床榻上俊美的男人霍然睁开双眸,眸中寒气四散,触到怀中的物品时,眸中温柔一闪而过。

听见他起床的动静,殿外侍奉的宫人们好不容易停下来的身体又开始发抖。但是他们不敢逃也不敢哭,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摄政王是不喜欢人触碰的,所有人做好自己的事让摄政王梳洗好后就就静待一旁。

他用过早膳后有人过来禀报说安王爷身体抱恙。

他一愣,而后对宫人说:“让皇上把各臣今日呈上的奏折批阅完毕,本王回来会检查。”说完他就大步走出殿外。

“是。”

摄政王走远,宫内所有人全部摊到在地。脸上净是劫后余生的神情。还好还好,摄政王没有杀人,今天没有死人。

摄政王没有任何带任何人,自己骑着宝马,直往安王府奔去。

安王府里面富丽堂皇,花园锦簇,满目芬芳,入耳的是清晰舒缓的假山流水声。

云绝笙沿着铺满鹅卵石的石子路一路走过,途中,仅有几名奴仆向他行礼问候。

走进安王爷的寝殿,云绝笙只感觉一阵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

他推开门走进内室,见自己的父皇虚弱地躺在床上,旁边有太医为他诊治喂药。

太医看见摄政王有些怵,手有些抖,一个不小心“哐当”一声,瓷碗掉落,汤药洒落在地。

太医面如死灰,急忙跪倒在地,惊恐地叫到:“摄政王饶命,摄政王饶命啊!”

云绝笙冰冷的双眸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倒是安王爷云兆无奈一笑,对太医说:“你退下吧。”

太医听后,抬头看了一眼摄政王,看他没什么反应,连忙磕了两个头,连滚带爬地逃了。

“父皇。”云绝笙对他行了一礼。

“笙儿啊……咳咳……”安王爷唤他名,之后便大咳出声。

安王爷云兆与摄政王长得相像,气质却截然不同,云兆是一位翩翩君子,眉目温和,有一股书香之气,与云绝笙的冰冷是完全不同的。

他此时一身亵衣,脸色苍白,身形消瘦。

“父王,儿臣已拟旨广招医师,您的顽疾定会痊愈的。”云绝笙对他说。

声音冰冷,却又难掩关切之意。

“笙儿,为父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他感觉自己大限将至,怕是熬不过这一年了。

“父王唯一遗憾的就是见不到你娶妻生子了。”笙儿的母妃临终前就是让他把笙儿抚养成人,看着他娶妻生子,现在,他可能看不见了。

“父王……”

云兆打断他的话:“父王知道,你还在找那女子,父王不阻止你,也支持你,因为父王知道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幸福的事。”

“可是笙儿,八年了,这八年时间让你把朝廷握于手中,这朝中虽有皇帝,但命脉却存于你手,你想找一个人而已,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但是,你找到了吗?说不定……”说不定早就死了。他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父王,你别再说了。”

“唉,笙儿,听父王一句,放下吧!那沈丞相的女儿知书达理,你娶了吧。”

“父王,儿臣绝对不娶。”

“父王,儿臣会放下她的。”会的。

“你……”安王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来人打断了。

“启禀王爷,门外有一男子求见。”

安王微微蹙眉,今时今日这种光景还有人想见自己?

摄政王替他回答:“不见。”

那小厮有些迟疑,他惧怕摄政王,但它还是硬着头皮说:“那人说他可以治好王爷的病。”

什么?他这顽疾无数神医都束手无策,一个无名之辈竟如此夸下海口?

安王爷有些犹豫。

倒是云绝笙说:“父王,您且在这儿歇着,儿臣出去看看。”

云兆想了想:“也好,你去吧。”

云绝笙点点头,走出门去。

来人一身蓝色衣裳,面容刚毅,腰间佩剑,不像医者,更像是……护卫?

来人是铉一,他奉殿主之命前来探望。

铉一看见来人,略微一沉吟,双手抱拳道:“见过摄政王。”

云绝笙似有些赞许地点点头。

“是你前来医治安王爷?”他言语冰冷,但是铉一不惧。

铉一不卑不亢道:“回摄政王,是,也不是。”

“哦?”这下云绝笙有些兴趣了,懒懒地抬头看他一眼。

铉一在袖中取出一瓶小瓶子,和一块玉佩递给了摄政王身边的小厮。

“既然安王爷不肯见在下,在下也不叨扰,这是一些强身健体之药,虽不能根除王爷身上的病症,但也能让王爷减少苦痛,若是王爷信得过在下,便将这玉佩摔碎,我家主子定会看见,前来为王爷根治。”铉一说完这些话就抱拳告辞,想要离开。

“等等。”云绝笙开口叫住他。

铉一有些疑惑,但还是转身:“你为何对本王的父王如此关心,却又不求汇报?”

“摄政王此言差矣,是我家主子与安王爷相交而非与在下,在下也是听命行事。”

“本王很好奇,你家主子到底是何奇人。”

“摄政王言重,我家主子只是一位平凡之人,略懂些岐黄之术而已。告辞。”铉一说完转身离去。

云绝笙没有出口挽留。

小厮把铉一留下的两样东西放到桌面上,他轻轻撇过去一眼,就好像被下了定身术一样,他猛地抓过那个精致的小药瓶。这不是……这不是……

他忽然大喝:“追,快追,把刚才那人给本王带回来。”

黑暗中的人全部都应声而去。

云绝笙拿着那个药瓶和玉佩,回到安王寝殿,似乎有些着急,就运起轻功飞了过去,可怜那愣下神,人就影了。

这发生什么事了吗?

云绝笙来到门前破门而入,着急的表情让安王有些惊讶。

从小到大,他从未在自己的儿子脸上看见过这种表情,就算是有情绪,也是浅淡的。这么多年只有一件事让自己的儿子情绪失控……

难道……

他听见他问:“父王,你与这药瓶子的主人相熟吗?”

瓶子?

“这是什么?”

“刚刚有个人来说,这里面的要对你的病症有所帮助。”

“那你……”是?

“当年,那女孩儿救儿臣时所用的药瓶与这药瓶的花纹很相似,所以儿臣猜想,你可能知道什么。”

自己怎么会忘,怎么可能忘……

他的小仙女啊!

“父王你仔细回想,这些年可是见过什么人?”他把手中的玉佩和药瓶递给了云兆。

“这么一说,好想……”云兆看着这两样东西,仔细回想,似乎想到了什么。

云绝笙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

“一年前,我的身体还算康健,我便想着出去瞧瞧,便去了那寒凉的寒山,在那里遇见了一个人,我与那人一见如故,他到寒山是为了采摘雪参,但是不巧遇见雪崩,雪参被埋,已是不能使用了,那正巧别国进供了一颗雪参,你又给了我,我寻思着无用,便给了他。”

“这人气度不凡,而且十分神秘,得到雪参后说以后定会答谢于我,当时我并未在意,如今想来……”

“救我的那女孩儿定与这人有关系。”就算没关系他也要查,他一点点线索都不想放弃。

“笙儿……何必执着呢?”

孩子随他,也随他母妃。

“父王,儿臣自有分寸。”

云绝笙匆匆回到宫中让人去查父亲当年的事,那个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一无所获,就好像今天那个人一样,出了王府就失了踪影。

还有他的小仙女……也是。

他紧紧捂住胸口的那方手帕。

小仙女,我会找到你的。

天蒙蒙亮,他才发觉自己已经站了一夜了,他方才初醒,换了身衣服早朝去了。

小仙女……

小仙女,拜托你快点出现好不好……

我,好像快要忘记你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