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刚亮,众人踏上了去京城的路途,齐染昨晚被叶氏好好教训了一顿,此刻乖乖的待在马车上,装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齐芊自从那次“认输”之后,对齐染的态度有所改善,这一举动使得辛儿,枫儿等丫鬟无比感动,纷纷对三小姐表示赞叹。
“二姐,马上就到京城了,你怕吗?”
齐芊担心的问道,齐芊长相颇为清秀,典型的江南女子,清水芙蓉,端丽无双。而齐染长的虽不如齐芊清丽,但胜在灵气无比,如山间的翠鸟一样。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且放心,只要我们不死,一定会护你周全的。”
齐染拍拍胸,霸气的说道。齐芊低头思索了一阵,未发一言,可齐染从她的眼睛里面看到了担忧和惊慌。
齐芊这几晚总会做噩梦,毕竟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看到血液飞溅,怎么能不怕呢?好在齐染和她住在一起,每次噩梦醒来,看见齐染也能放下心来。
不到三个时辰,他们就抵达了京城,光是那高大巍峨的城门就令齐芊等人看了许久,穿过厚厚的城门,古朴浓厚又雍容华贵的京城朝他们而来,随之而来是机遇和危险。所有人都明白官场就是修罗场,里面充满了阴谋,阳谋,鲜血,诡谲,但既然已经披上了铠甲,不去拼一把,谁又能甘心。
京城的繁华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街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赶车的,卖东西的,抬轿子的,闲逛的。各色人马,各色服饰,竟然还有黑的像炭一样的昆仑奴。从进了京城门到现在,车马已经堵了三次,可见人有多密集。
半个时辰后,车马才到了叶府,因为齐家刚来,还未曾置办府邸,只好借住在叶府。车马在叶府大门口停下来,杨虎等人见叶府到了,纷纷表示任务完成要告别了。齐染心里一阵难受,分离是她永远也习惯不了的一件事情,她下马车,亲自去送别他们,这几日相处杨虎等人就像她的哥哥一样,对她十分照顾,不仅传授她武功,还和她一起玩,她心里十分不舍。
那杨虎等人见小丫头郁郁寡欢,便送了她一个玉雕的哨子,告诉她以后要是想他们了,吹这个哨子,他们若是在附近的话,会来找她的,齐染这才露出了一个笑容。
叶府很大,宅子修的也很精致,但是总体让人觉得大气,而兰陵的宅子让人觉得很精巧。
进了宅子,便有仆人迎着,来人是一位嬷嬷,并四五个丫鬟,那嬷嬷一见叶氏,眼眶就红了,看来是府里的老人了。
“齐老夫人,姑娘,可算回来了。老太爷和老夫人等你们许久了。”
叶氏一见那嬷嬷,眼泪不自觉就流了下来,她用手绢拭了眼泪,然后说道:
“苏嬷嬷,许久未见了,当初嬷嬷如墨绸般的黑发上竟也添了风霜,岁月无情啊!”
“姑娘,当初姑娘出阁的时候,如花似玉一样,如今小公子都长这么大了。”
两人在门口寒暄了好一会儿,这才走进去,满园子的奇花异草,显得富丽堂皇,穿过弯弯折折的走廊,绕了有四五道门,才到老太爷和老夫人住的如意阁。因为齐衍和齐彦被齐训是外男,所以小厮领着去外院拜见叶老太爷去了。
还没有进如意阁就听见一阵欢声笑语,苏嬷嬷领着她们,走了进去,绕过前厅,只见一群姑娘围绕着一个银发斑驳的老人,这老人穿的锦衣华服,头上戴的金玉宝石,贵气无比,再看四周的姑娘,一个个二八年华,却个个穿金戴银的,果然是富贵荣华的大家。
“亲家母,一路走来,路远颠簸,可是受苦了。”
两位老人互相见完礼,齐老夫人就被几个丫鬟们扶着坐在客位上,另有几个丫鬟端茶倒水,这些丫鬟手脚利索,教养极好。
叶氏一见到白发苍苍的母亲,心里就像被醋泡过一样,酸涩不已,一别数年,昔日如慈爱温柔的母亲,转眼间就老成这样,她能不伤心吗。
“妙儿见过母亲。”
叶氏上前跪下,磕头道。
叶老夫人急忙差人将叶氏扶了起来,一边擦眼泪,一边笑着说道孩子都这样大了。叶氏和各位嫂嫂,见了礼,靠着叶老夫人坐下。
“我记得当年妙儿走的时候我的心都要碎了,如今见妙儿过的好,我也就安心了。”
齐老夫人也是聪明人,接着叶老夫人的话题,好好夸赞了一番叶氏,说叶氏贤良淑德,是为女子表率。
叶氏笑着推辞了一下,屋子里气氛也活跃起来,两个嫂嫂打趣叶氏,闹的叶氏脸颊通红,惹的叶老夫人和齐老夫人一阵欢笑。
叶老夫人共有三个孩子,大儿子叶弛,娶妻郑氏,二人育有一儿一女,儿子是叶函,尚未娶妻,女儿叫叶暇,今年十五,还有几个月就要及笄了。叶老夫人的二儿子叫叶重,娶妻胡氏,育有两子一女,长子叫叶溟,如今十九岁,次子叶霆,如今十七岁,小女儿叶婵,今年十三岁。
齐染和齐芊还有齐悦三人上前给叶老夫人磕头,小齐悦胖乎乎的身子努力弯腰,结果弯下腰就和球一样,逗的满屋子的人笑,叶老夫人十分喜欢这小丫头,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玉蝉给了齐悦,让她拿着玩。
她们又和郑氏,胡氏见了礼,各得了些礼物,然后退了出去。叶暇和叶婵出来招待她们,叶暇穿着一身雪青色长裙,上面绣着玉兰花儿,因为快要及笄,梳着双螺髻,真正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叶婵穿了鹅黄色的一套衣衫,梳着双平髻,虽然小小年纪,却也娇艳可人。
“听姑母说舒儿和芊儿都是十四岁,暇儿刚刚巧比你们大一岁,婵儿比你们小一岁。”
几人上前,唤了姐姐妹妹,叶暇边走边和她们介绍这宅子的故事,什么溯风回雪阁,风正院,棠梨琼玉轩,花容馆,齐芊倒是细细停着,齐染和齐悦两人像是游山玩水一般,只顾这欣赏美景,根本没听见她们讲什么。
齐染住的院子叫飞鸿阁,院子不大,但院子里有一株牡丹,虽然还没开花,但已经抽出枝叶来,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开花儿。齐芊住的院子叫六曲阑干,一出院子走几步便是听梧池,风景也是极好的。
齐悦和司姨娘住莺啼院,周姨娘娘住轻蕊轩,齐老夫人住风约阁,叶氏住的是曲玉馆,一行人安排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