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清二人在太苍山上空转悠了好一阵,沈愿容脚下的迟霜剑突然一抖,身子一歪就要掉下去,幸亏沈长清眼疾手快及时揪住了他的后脖领把他给拉了上来,但与此同时,不知从哪儿突然刮来一阵邪风,把沈长清给卷下去了。
“阿姐!”
沈愿容立马掉头就要去救沈长清,但以他半桶水的修为和蹩脚的御剑技术根本不能让他随心所欲驾驭迟霜剑去把沈长清给救上来,加上那股邪风作梗,卷着沙砾使劲朝他眼睛吹,待他挣脱出,脚下除了流动的云雾和广袤的山脉,已经看不到沈长清的身影了。
从几千丈的空中摔下去,即便有金钟罩护体也得摔个残废,更别说一副肉体凡躯了。
耳边风声猎猎,沈长清一路下坠,焦急如焚却又软绵无力,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术,周身灵力莫名被封,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距离地面越来越近,她只祈祷下面别是树枝倒刺什么的,她宁可头破血流也不要衣衫不整,他日被人瞧见有损她的颜面。
也不知道沈愿容有没有事,作为仙宗弟子,必须言出必行、言而有信,这是宗门的成文规矩,她可是答应了师父要把沈愿容带回去的,如今看来她是要失信了。
堂堂穹灵仙宗最优秀的弟子居然因御剑失误坠落而死,而不是在与浴血奋战中英勇身亡,不甘的同时觉得万分丢脸。
就在她闭上眼睛握紧双拳准备迎接即将与大地的碰撞时,身体突然被一股蛮力给扯了一下,这一扯将她扯得翻了个身,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间又开始往下坠,但已足够沈长清反应过来调整出一个对身体撞击伤害最小的姿势。
但她死也没想到的是,下面居然是个被伪装起来的大坑洞,这种不可预测的情况着实让她慌了一下,这一慌把原本设计好的落地动作也忘得一干二净,张牙舞爪大叫着面目朝下砸到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上,无数的沙石落叶扑了一身,扑死的灰尘呛得她直咳嗽,她发誓,这是她从小到大最狼狈的一次。
浑身疼痛地支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个高达数十丈的天然壁洞,四周都是封闭坚硬的石壁,除了从头顶的洞口出去,没有第二条路。沈长清盘腿打坐试着调度金丹,可力气虽然回来了,灵气依旧处于一种被封闭的状态。
方才那股邪风也不知是打哪儿吹来的,她是一丝一毫都没有察觉有危险靠近,以她的修为绝对不可能迟钝到这一步,她可是连世上最会隐匿气息的影子精灵的靠近都能察觉到,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回想起来仍让她旧心有余悸,同时心底漫出一股沮丧感。
常年的突击训练已经让她的适应能力变得极强,很快她便冷静了下来,开始琢磨怎么才能从这里出去。
这洞里除了石头就是厚厚的灰土,明显多年未有人涉足,她的运气也是差到了极点,那么多人从上面飞过,偏偏就只有她一人被卷了下来,命中注定她该有此劫啊。
里头光线昏暗,石壁上好像刻了什么东西,从乾坤袋翻出个夜明珠托近照亮,上面一笔一划都是用利器刻出来的,槽痕深陷有半指深,尾部痕迹较浅明显是一剑一剑劈出来的。
沈长清看不懂写的是什么,但看勾勒走势,非常像她从前在一本记录文字的古籍上看到的‘神灵符号’。
她知道天界住着神仙,青鸾仙者就是神明派下来的使者,因为她是青鸾仙者带大的,所以对青鸾仙者只有尊敬亲近,并没有敬仰想膜拜的冲动。
也不知为何,所有修仙的弟子对于神明都有一种近乎痴迷的向往,虽说她是被师父捡回穹灵并非自愿修仙,但成神后便能免除生老病死与天同齐的这种诱惑怎么着也能令她奋发图强一心向道,可不论师父怎么绘声绘色给她描绘天界仙境,用近乎哄诱语气让她知晓成神仙的好处,她就是没有任何向往或者丝毫心动的感觉。
更令自己不解的是,每次看到供奉在天机阁里的那尊天帝金身时,心底会莫名生起一股恼燥之意,甚至好几次有想冲上去砸了那金身的冲动。
某次晨拜,青鸾仙者无意发现沈长清竟是坐在团蒲上,且一副不悦模样直直瞪着天帝,吓得险些从神台上掉下来,知晓原因后便立刻免了她的晨拜,以免她顶着这副倒霉相冲撞了天帝。
飞升与否于沈长清而言根本无所谓,她之所以会努力修炼一方面是迫于师父的威逼利诱,一方面是因为待在仙宗除了修炼读书根本无其他事可做,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一次师父把她扔进了蛟龙狱,死亡降临时,藏在骨子最深处最浓烈的不甘心与不服气彻底迸发,那次后她才真正了解到自己永不服输向死而生的倔强本性,而要维持这种本性的尊严,就必须强大到无人能敌。
她对神明的所有了解不过是为了完美完成作业,不被师父挑出毛病禁足抄书。
直到她无意中看到了那些古朴神秘的‘神灵符号’,第一次,她对神的东西产生了好奇心,为了能弄懂那些文字的含义,她翻遍了整个藏书阁,可再也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神灵符号的更多记载,这令她一度失落,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
冰冷的石壁,凌乱的笔划,看腐蚀程度少说有千年之久,指尖不自觉地触了上去,一股浓郁的神息一显而匿。神灵符号是古神创造的第一批文字,后面多被用来做封印镇压妖魔鬼怪之类的,能看懂这种文字的人少之又少,青鸾仙者算一个。
本以为太苍山只是一座普通的山,没想到底下居然还藏着这样一个古老神秘的封印,也不知底下镇压的是什么东西。
“嘶!”
指尖突然传来一丝刺痛,沈长清立马收回手,见上面多两个正渗血的细小口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
“阿姐,阿姐你在里面吗!”
洞口传来沈愿容焦急的呼唤声,沈长清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阿姐,你等着,我这就下来救你!”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沈长清回头,见石壁上的神灵符号正逐渐脱落,整个石壁都震动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壁而出,她还没来得及转身,身后的石壁便炸了开来,强劲的冲击力和着石块直接把她给震飞了出去,后脑勺重重磕到地上,一条腿被一块飞来的大石头重重砸了一下,一阵剧痛后,意识开始逐渐涣散,迷糊中似乎听到了沈愿容的叫喊声,面前突然出现一张脸,向她伸出了一只手,虽然看不清五官,但她十分肯定那不是沈愿容。
一路走来,随处可见掉落的兵器衣服等东西,地上的血渍都是新鲜的,这得死了多少人啊。
出了藤妖窝,前面几人也放慢了脚步,平复了心绪后,一华服男子朝最前头的老头质问道:“祭祀大人,扎营之前您不是检查过说是安全的吗?一下损失这么多人,回去你要我怎么跟我爹交待?”
老头轻蔑地哼了声,道:“三公子放心,族长若追究起来,所有的一切老夫扛着便是。”
三公子听后松了口气,心想那最好不过了。
大玄铁箱子里东西突然动了一下,‘砰’的一声吓得抬箱子的两人险些松开了手。
老头喝斥道:“一群废物,抬个箱子都抬不稳,要是被里头的东西跑了,看族长不把你们的皮给扒了!”
三公子好奇问道:“祭祀大人,这里头的到底是什么宝贝?难道这就是那些江湖修士要找的东西?就是这东西吸了三大灵域的灵脉?”
沈长清三人距离得有点远,虽然听得断断续续,但也大概知晓了那箱子里的东西。
沈愿容道:“阿姐,咱们要上去抢吗?”
“抢!?”林醒文吓得险些呼出声,急忙压下声音道,“不是,他们这么多人,我们就……就你一个,而且一看他们就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之辈,下手肯定不会留情,我们就是死也抢不过啊!”
奈何另外两人压根没听他在说什么,沈长清已经从怀里抽出一条面纱带上,偏头扬了扬下巴,沈愿容当即明白了沈长清的意思,轻轻一跃似只鸟雀悄无声响落到了树上,也掏出一块黑巾蒙上了脸,负在身后的手上多出了两颗爆破珠。
林醒文低头,见沈长清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捆绳子,小指粗细泛着紫黑色的皮革光泽。
甩手扔了把匕首给他,林醒文本以为是给他护身用的,没想到前头不冷不热飘来一句话:“等会儿我把人弄过来,你来捅。”
“捅捅捅……捅!”
林醒文心想:这,这样直白真的好吗,看他们训练有素的模样,这两个人不会是土匪吧!
他还没来得及拒绝,突然响起的巨大爆破声险些把他的魂魄从身体里吓飞出去。
前面的几个人立即停了下来拔出长剑背靠背围作一圈,沈长清一个旋身手臂一甩,那绳子似被赋予了生命急速朝那玄铁箱子卷去。
“硬抢啊!”林醒文几乎要哭出来了。
原本站在最前面的老头猛地回头,一个闪影挡到了箱子前面,浮尘一甩打偏了企图偷走箱子的绳子,那绳子被注入的力量足以穿透铜墙铁壁,虽被偏移了正轨但仍旧不停朝前射去穿过了其中一抬箱子人的脑袋,箱子哐当一声摔到地上,里头的东西应是受到了惊吓,拼命撞着箱子企图逃出来。
老头快速结了个印拍向箱子,里面的东西瞬间安分了,睨向沈长清的眼神恶毒得似是能把她掐死。
这老头生着一双锐利阴毒的眼睛,一双枯手黑甲尖长,穿着一件大黑卦,上面绣着一些歪歪扭扭透着妖冶诡谲感觉的奇怪符纹,两臂袖口还挂了一些绳结兽骨之类的作装饰,胸前还坠着一块椭圆的圆润黑宝石。
被称作三公子的人走了上来,指着沈长清凶神恶煞道:“哪儿来的臭丫头片子,敢挡我们的路,信不信老子徒手就可啊——!”
林醒文霎时捂住了眼,刚刚面前的女子只是动了动,对面男人的手臂就断了。
沈长清收回绳子,瞥了一眼那那捂着断臂在地上打滚的三公子,看向老头道:“把那个箱子给我。”
老头心中也是诧异,方才打掉沈长清绳子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这女子的修为远超于同龄修士之上,但也仅是与同龄人相比,所以压根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但刚刚那一招竟连他也没有防备到,看着这臭丫头来路不一般啊。
老头甩了甩浮尘,道:“小丫头,你可知我们是什么人,这箱子里装的东西你确定你有本事……”
没等老头把话说话,沈长清的绳子就直朝他门面袭去,这次老头有所防备了,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抓住了绳子,但他还没来得及嘲笑,发现绳子尾巴上系着一粒爆破珠,双目骤然睁大,来不及甩远,那珠子霎时在他手边爆炸了,炸得手背一片血肉模糊,捂着手恶狠狠地瞪着沈长清骂道:“卑鄙!”
沈长清面无表情:“你们巫族之人无恶不作,下作手段使得炉火纯青,竟有脸说出‘卑鄙’二字,可真是新鲜。”
老头双目一眯,眼中杀意肆起:“你是仙宗的弟子,那你们今日就别想活着走……”
话还没说完,耳旁突然响起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破声,紧接着原本围在一起的几个人瞬间被炸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沈长清立即抓住林醒文的肩膀,掐了个瞬移咒消失在原地,而他们前脚刚走,一只如钢筋般的枯爪立马袭了过来,若沈长清再晚一步,心脏就被掏掉了。
老头见抓了个空,还隐隐约约听到一句轻风云淡却充满了鄙视意味的话——人老话多,他生来就是巫族的大祭祀,命中注定就是受人尊敬的命,何曾受过这等侮辱,吃过这等狼狈亏,而且对方还是一个黄毛丫头。
“臭丫头,这仇老夫记下了!”
林醒文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落地后发现自己已经出了树林站在一片山崖边,山崖下是莲花镇,天边已擦出了一层灰朦的光,快天亮了。转身朝沈长清问道:“我们就这样走了那沈公子怎么办?”
沈长清没有回答,双手负在背后看着树林的方向,没过一会儿树林里传来几道轻微的声响,沈愿容抱着那有半人高宽的玄铁箱子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脸上看不出任何吃力,反而一脸笑盈盈叫了声:“阿姐。”
林醒文不敢置信迎上前,摸了摸箱子,这种玄铁打造的箱子至少得有四百斤,围着沈愿容转了一圈,心里疑惑这么一个瘦瘦的十六七岁少年是怎么把这么重的东西给搬起来的?停在沈愿容面前,脸上均是佩服惊愕的表情,竖起大拇指摇着头赞叹道:“沈兄果然非常人啊!”
沈愿容腼腆地笑了笑,把箱子放到地上朝沈长清问道:“阿姐,这里头有活物,收不进乾坤袋,咱们怎么把它搬回去啊?”
沈长清也有些为难,她是肯定带不动这么重的东西御剑的,而沈愿容一个人御剑都是惊惊险险,更别说还要驮着这么个重物。
“那个。”林醒文在旁边弱弱开口道:“或许,我可以帮你们。”
沈长清和沈愿容同时看向他,一路上他都感觉二人不是那么愿意搭理他,沈长清更是没用正眼瞧过他一眼,突然被二人同时注视,林醒文觉得浑身不自在。
“二公子,二公子公子你在哪啊?二公子!”
远处突然亮起一片火把,看阵仗来应该有十几个人。林醒文突然兴奋起来,朝着火光招手喊道:“喂——我在这呢,快过来接我——”
那群人听到声音后立马朝这边跑了过来。
清一色的玄色衣衫,统一束带,乌铁箭绣上都雕着‘烛龙吹冬’的图案。沈愿容和沈长清同时看向林醒文,这次的目光带上了些审视,林醒文站在他们中间,突然一个机灵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给锁定住了,脖子不敢动,只是眼珠往两边斜了斜,尴笑道:“你们看着我作什么?”
“你是肆天仙宗的弟子。”沈长清说着往前走了一步。
林醒文呵呵一笑,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沈长清不多爱好中唯一一个可以维持终生的爱好,就是喜欢把一些亮晶晶漂亮的东西带回自己房间藏着。
穹灵有个宝库,里面收纳了自穹灵创立以来所有的宝贝和神器,小时候沈长清无意中溜进去过一次,自发现这个金光璀璨的新天地后,她连续好几日夜不能寐,没日没夜地琢磨着怎样神不知鬼不觉把这个宝库搬到自己的房间,当然那个时候的她过于天真无畏,最后决定采用‘老鼠打洞’的战术,一点一点挖,每日下课或休息,她就会去潜进去带走一样东西。
连续干着小偷营生干了近半个月,某天她被终于被守卫的师兄给抓住了,带到了师父面前问罪。
那个时候她还是个七岁小孩,师父自然是不舍得对她重罚的,只是让她如数归还偷走的东西,然后面壁思过七日便了解了此事。
那之后宝库就被加上了结界,她想进去摸一摸解解馋都不行,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她每日都坐在宝库门前唉声叹气,痴痴地望着里头宝贝闪出的金光,这种可看不可触的感觉着实令人抓狂。
肆天仙宗还有个称号,叫做‘金山银山库’,里头的宝贝比其它两个仙宗加起来的还要多得多得多,有几件沈长清一直想见识见识的宝物此时此刻就放在肆天仙宗的藏宝阁里,但碍于仙宗的限制规矩,在肆天仙宗也没有认识的人,渐渐地沈长清就死了这条心。没想到今天居然让她遇到了肆天仙宗颙华灵使的小公子,某些已死的念头瞬间又复燃了。
“醒文,他们二位是何许人士,你为何要帮他们?”马车里,林醒文身旁还坐了个年轻男子,一副赢弱书生模样,一身白衫衬得他更加苍白病态,没说几句话就要掩嘴咳嗽几声,有时候甚至咳得青筋突显面红脖子粗,一口气喘得似乎随时都可能撅过去。
“三叔,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们我早就死在太苍山了,如今他们有困难,我自然是要尽心尽力帮助的。”林醒文撩开轿帘,探出身看了眼跟在后面的马车,回来扭捏了几下才开口道:“三叔,你有看到那个穿红衣服的姑娘吗?”
林肖之瞬间看出了林醒文的心思,笑道:“可是喜欢人家?”
林醒文没想到三叔如此直接,惊讶了片刻,转而急忙否认道:“当然不是啦!我连她的样子都没见过,怎么会这么草率的就喜欢呢。”
林肖之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叹了一声道:“幸好这次你没事,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面对你父亲。”
林醒文想起昨夜里遇到的藤妖,仍然心有余悸打了个寒战。“对了三叔,你们找到要找的东西了吗?”林醒文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期盼又紧张地等着三叔的回答。
“被人抢了。”林肖之仰起下颌,垂下眼眸的瞬间眼底闪过一抹愤怒,“这次我们损失了不少人,全是因为那帮不知是那路邪派的人马,居然用放毒这种下作手段,实在可耻!”
“追不回来了吗?”
“他们用的是傀儡术,此次进山的人太多了,根本查不到。”
“三叔,我一直不明白,到底什么东西这么重要用得着您亲自出马?爹爹还把宗里所有优秀的师兄弟都给派了出来。”
“此事关系天下苍生,你可知道沂朝古国?”
林醒文想了想,摇摇头。
“沂朝古国最后一位皇帝是被谋杀的,皇后因辱骂了篡位者的宠姬,被活生生剐皮抽筋而死,死后皮囊还被宠姬缝制在了脚踏上,而这一切都被帝后的嫡公主看在眼里。
为了给父母报仇,那位嫡公主不惜堕落成魔,在篡位者登基那日,拧下了他的头颅挂在了城墙上,还把所有背叛了沂朝的人,连同家人一起扒皮抽筋,扔到了那畜生圈里。
沂国的百姓接受不了这样一位手段残忍的女子登基称帝,把皇宫大门唯得水泄不通,摇旗呐喊呼喊着让她滚下帝位,嫡公主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但她的苦她的恨又有谁来为她伸张正义?
一日百姓见她乘着轿撵从皇宫里出来了,纷纷涌上去朝她丢烂青菜臭鸡蛋,还有扔石头银子铜钱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侍卫门拦得了人可挡不住飞来的东西,抬着骄撵的宫人被砸得实在是受不了了,步伐开始紊乱开始失去平衡,没过多久轿撵就被摔到了地上。
那位嫡公主脸上已经被砸破了好几个口子,身上也是狼狈不堪,但仍旧坐着一动不动,任由百姓们朝她身上扔。
暴风雨来临前总是宁静了,当天晚上,嫡公主就杀光了整座皇城的人,并且放火烧了城。
这位嫡公主早被仇恨蒙蔽了心智,最后一丝良心也被百姓们的责骂与怨恨消磨,她开始四处作恶见人就杀没有原由,当时三大仙宗的仙者灵使联手也没能将她擒住,反而还被重伤了,最后还是求助了天界,天帝派下来一位神女,把她给封印在了太苍山处,同时留下一件神器镇压。
太苍山突然异动,三大仙宗担心是那女魔头要破出封印,因为穹灵和碧海的弟子不得随意出入,所以只能我们天肆过来察看。
只是我们在太苍山搜寻了许久都没有找到那个封印所在,等找到的时候,封印已毁,那女魔头已经逃出来了。最重要的是,那件神器不见了,那是唯一能够治住女魔头的东西。
后来我们好不容易把神器找回来,谁知半路杀出来一路人,那些伙人真是卑鄙,居然往傀儡身体灌了毒粉,傀儡与我们对峙时突然爆炸,我们没有一点防备,这才让他们得了手。”
林醒文听得心惊肉跳:“那,那岂不是又要天下大乱一次?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那女魔头被封印千余年,现在身体虚弱得很,短时间内翻不起风浪。我只要抓紧时间,在她虚弱的时候再次把她封印起来。”
“所以,三大灵域的灵脉是被她给吸走的,她有了力量才能破开封印!”
“不是。”
“啊?”林醒文好不容易有一次跟上了长辈的思路,却被一下否定了,突然有些蒙。
林肖之摸着手上的戒指,道:“是另外一个东西,那个东西跟太苍山里的藤妖有关,但我们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
“哦。”林醒文似懂非懂地点着脑袋,“欸!三叔,那个神器长什么样子啊?威风吗?帅气吗?”
“是一条骨鞭。”
“骨鞭……”林醒文见过各种材料制作的鞭子,变态一点奇怪一点的还有筋做的须做的,骨做的还是第一次听。
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一个小镇,找了间客栈落脚,林醒文下车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沈长清和沈愿容。
“二位,咱们今天就先在这里歇脚,明儿一早再上路。”
沈长清心情明显好了许多,嘴角也有了笑意,只是戴着面纱看不出来,拍了拍林醒文的肩膀,嘱咐道:“帮忙把箱子抬我房间去,十分感谢,林公子。”
林醒文的身子突然直了起来,笑容很是僵硬:“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