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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都快坐不住了,连声说:“不用不用,真不用。”

君慕凛又笑了起来,“嘿嘿,染染,祖母说不用。”

白鹤染点点头,“那行,你再给我说说,是怎么扯到诛九族的?还有”她抬手往外头指,“院子里那些砖头瓦块的是怎么回事?你带来的?你到底干什么来了?”“我给你送针啊!还有你上回给我拉的单子,我都照着采办了,就是觉着你那院子有点儿小,那么多东西你往哪儿放啊?所以我就合计,给你盖个小楼。”他把自己的打算,和刚才怎么跟叶氏起了冲突

,叶氏又是怎么把江越给气跑了的,直到最后是如何扯到诛九族、怎么说到要把叶氏给休了,这一连串事情给说了一遍。然后问白鹤染:“你觉得这个套路对吗?”

纵是冷静如白鹤染,此刻也震惊了。能从盖药楼,最后绕到要休掉叶氏,这个逻辑思维是怎么排列的?这也太跳跃了,也太……牛逼了!

可是……“套路是对的,但你给我在家里盖出个太医院,就不用那么麻烦了,腾出个小屋子足够,不需要藏书,书都在我脑子里呢,就一间屋子放些药材便好。要低调,再者,院子太大走得累。”

“累不怕,我给你弄顶轿子。”

“不要,就要屋子。”她再想想,“我的院子是小了点儿,不如就把边上的小院儿扩在一起,足矣。”

“染染。”君慕凛不太赞同,“就算扩个小院儿,你住的地方也还是太小。你可是文国公府的嫡女,别人府里的嫡女活成什么样儿你见过吗?真不是本王说你,就你这个待遇,连左相府的庶女都不如。”

白兴言一激灵,赶紧道:“是微臣的错,微臣回头一定扩,一定扩。”白蓁蓁看热闹不嫌事大,琢磨着问了句:“哎?不对啊!我二姐姐院子是大是小,十殿下怎么知道?”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最后实在没忍住,壮着胆子凑到白鹤染身边,小声问她,“姐,你给我说说,

你俩到底咋回事?”

白鹤染干笑了两声,“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院子里养了个野男人?”

“野……”白蓁蓁服了,再瞅瞅君慕凛,长得真好看。“姐,就这个标准的野男人,能不能给我也养一个?”

这话让君慕凛听见,他赶紧也凑过来,告诉白蓁蓁:“你别说,还真有。”

“真有?”白鹤染也是一愣,“谁呀?”

“我九哥。”

白鹤染:“……”

白蓁蓁:“……”

“几个意思?”君慕凛见这姐俩反应不对劲,不解地问:“怎么着?我九哥不行吗?”

白蓁蓁干笑,“不是不行,是太不行了。那什么,刚才那话当我没说,你们继续,继续。”

这三人在这边叨叨咕咕,下方众人都看傻了。这干什么呢?说地都是什么?听不清啊!

白浩轩忍不住了,扬声问了句:“母亲还休不休了?”

噗!

叶氏好不容易缓合过来点儿,让白浩轩这一嗓子差点没又给喊趴下。她一双厉目恶狠狠地瞪过去,吓得白浩轩直往老夫人身后躲。老夫人将孙子揽过来,冷哼着道:“兴言,这件事情你总得有个态度,难不成你让我这把岁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那个女人害死?”

她手指叶氏,“嫁入白家十载,没给白家添过一儿半女,如今又要拖着我们白家一起下地狱,你这个妇人,心肠怎的如此恶毒?”叶氏气得肝儿都疼,就因为一个太监,弄到最后白家要休了她,这种事情说出去简直是个笑话。归根到底根源还是来自白鹤染那个小贱人,她今年是哪座庙忘了拜,这到底是哪路神仙在怪罪她,要给

她在白家的路设下如此障碍?

她将目光投向白兴言,白兴言却躲了。叶氏明白了,有十皇子在,白兴言不可能再维护她。眼下惊鸿还生死未定,她绝不能在这种时候跟白家闹僵,可是,该怎么办呢?白兴言也是一团乱,他打了叶氏,事情也闹到了这个份儿上,下面的一步他眼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走。叶氏投来求助的目光他没敢接,可心里却知道,叶氏不能休,他全部的希望都在这对母女身上,

一旦休掉叶氏,他就相当于被一棒子打回十几年前,再看不到文国公府复兴的希望,再触及不到他做梦都想要的滔天权势。

唯今之计只能先把局势稳住,想一个择中的办法。白兴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迅速转动,终于想到一个可行性方案。他冲着君慕凛行了个礼,商量道:“娶妻休妻是大事,臣实在无法立即就做决定,不如这样,臣先将这叶氏送回娘家,令其闭门思

过反醒,殿下看这样行不行?”

君慕凛问白鹤染:“你觉得呢?”白鹤染点点头:“行吧!但这事儿说到底咱俩都做不了主,诛不诛休不休的,那还得看江公公能否原谅于她,更得看皇上的意思。”她面上泛起笑容,对叶氏道:“二夫人聪明一世,怎的糊涂一时了?还

是您觉得以叶家和太后之势,可以与皇上比肩?”

叶氏的脑子嗡嗡响,白鹤染这一顶帽子扣下来不但把她扣了进去,连同叶家和太后都给扣住了,这可是摘不下那可是大罪。

于是她赶紧把话接过:“不敢,我从未说过那样的话。这世上任何人都不能同皇上比肩的,阿染你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咱们白家承受不起。”一番话,又把白家给扯了进来……

君慕凛都被叶氏给气乐了,“是有点儿小聪明啊!”继而耸耸肩,“可是有什么用呢?同样的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和从我们家染染口中说出来,那可是完全不同的。染染早晚都是皇家的人,她不管说什么,

关起门来都是我们君家自己的事。你呢?你算什么?”

叶氏身子打晃,脸上原本就被白兴言打得火辣辣地疼,这会儿似乎更疼了。就感觉不管是十皇子还是白鹤染,每说一句话都相当于在她上打一巴掌,打着打着就打肿了。

白鹤染看了一会儿眼前的叶氏,再冲着白兴言淡淡开口:“父亲刚刚的提议我没有意见,至于诛九族一事……十殿下,如果叶氏被我父亲送回娘家,她犯的错就跟白家无关了吧?”

君慕凛点点头,“回了娘家就是娘家人,就算要诛九族,也是诛叶家九族。恩,白兴言,你这个不休妻但送回娘家的主意,本王还是很认可的。”

白兴言一脸苦色,这话说的,真把叶家给诛了,这个妻休不休还有意义吗?

“行了行了。”君慕凛有些不耐烦,“诛谁家你们自己说了算,当务之急是要先把我们染染的药楼给盖起来。”

白鹤染纠正他:“不是药楼,最多算个药屋,有一间房子那么大就够了。”

“再小也是动了土木,马虎不得。本王今儿出门时特地翻了黄历,正是适合动土的日子。”他吩咐白兴言:“让你府上管家去划块地方。”

白兴言没等接话呢,老夫人说话了:“管家刚被打了五十板子,估计已经爬不起来了。”

白兴言一愣,一时实在想不起来管家因何被打。不过眼下他已经顾不上这种小事了,赶紧冲着厅外大声喊:“元赤,你去!”很快地,君慕凛带来的工匠走得一干二净,都跟着元赤往念惜院儿那头去了。他便又腾出来工夫调教白兴言:“文国公,本王今儿就把话给你摞这儿,在你们这府上,我们家染染要是过得不痛快,本王就也让你不痛快;我们家染染要是过得不开心,本王就也让你不开心。总而言之呢,你怎么对我们家染染,本王就怎么对你。想过好日子还是孬日子,完全取决于你自己。另外,江越那事儿本王还得提醒

着你,主动点儿,上宫里头跪着去,别等父皇找你,那可就显得太被动了。被动不好,容易被诛。”白兴言一激灵,去宫里跪着啊……真是要了命了。江越那太监让皇上养得跟半个儿子似的,皇上的儿子被太后的侄女欺负,这个辈份排起来应该怎么算?叶氏还得是长辈吧?这长辈欺负小辈,好说不好

听啊。“多谢殿下提醒,臣一会儿就去宫里跟皇上请罪。”他狠狠地瞪了叶氏一眼,想说也让叶氏进去请罪,但又怕叶氏再惹事,更怕一起进了宫万一太后再追究起来,他两头不是人。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就又

咽了回去,只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十皇子这尊瘟神赶紧走。好在这次君慕凛没让他失望,该说的也说了,该做的也做了,最主要是该见的人也见了。他美滋滋地由白鹤染送着,出了文国公府的大门,尊王府的车撵开动前还特地掀了车帘子笑嘻嘻地说:“染染,

明儿我再来看你。”

白鹤染到没什么,白兴言眼前又黑了黑。明儿还来啊?终于,瘟神走远了,白鹤染转身往府里头走,一边走一边扬了声问跟在后头的白兴言:“十殿下是走了,接下来父亲是不是该送送二夫人?当然,我也就是这么随口一提,要不要送走还得父亲您说了算

。夫妻嘛,本就该同生死共患难,父亲当年没能跟我的母亲同存亡,如今年岁大了或许更懂事了,也有可能想要跟二夫人共一共患难。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不拦着,等着一起被诛就完了。”

白兴言现在听不得这个“诛”字,特别是从这个女儿口中说出来,就更让他憋气。

他强忍着没有在府门口发怒,直等着下人将府门关了,一众人都走到院子中间了,这才突然大喝一声“你给我跪下!”

人们一愣,白鹤染的脚步也停了,却转过身来冲着叶氏道:“父亲让你跪下。”

老夫人点点头,“是该跪下。给我们文国公府惹出这么大的祸事,你还想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叶之南,我们白家哪里对不住你,你竟在这种时候如此落井下石?”红氏也抹起眼泪,哭得风情万种,“今日真是太险了,若不是看在二小姐的面子上,我们所有人怕是……怕是都要跟着没命呀!可怜了四小姐和小少爷,你们大舅舅还说将来把家产都留给你们,这要是

没有二小姐的颜面在,那真是金山银山摆在眼前都没命花。二夫人,您怎么如此狠心?呜……”

红氏哭得白兴言心又乱了,看着美妾梨花带雨的小模样,他心疼得不行。特别是红氏还提了一句红家大老家的家财,更是让他阵阵后怕。想想刚才还真是惊险,那十殿下喜怒无常,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绝对不是闹着玩儿的。别看文国公府是世袭的侯爵门户,可那个混世魔王要是说给诛了,放眼整个东秦,还真没谁敢替白家说上半句话

他刚才那句“跪下”可不是对叶氏说的,他是想让白鹤染跪下。可眼下他改主意了,再不提让白鹤染下跪一事,而是将目光投向叶氏狠狠地冷哼一声。

白蓁蓁挽着白鹤染的胳膊,小声道:“父亲太不要脸了,刚刚他明明是想让你跪,结果我姨娘一哭他就反了水,立场真不坚定。”

白鹤染挑挑唇角,“看着吧,咱们亲爱的二夫人也要哭了。”

果然,叶氏的眼圈通红,眼眶子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她在院子里跪了下来,抽抽嗒嗒地说了句:“老爷,妾身有错,妾身对不起老爷,对不起白家。呜……”叶氏真哭了。

然而,哭是真的,认错的心却是假的。这是叶氏以退为进的策略,聪明如她,已经知道自己因为白惊鸿的事情烦心,在情绪失控下做出了难以弥补的错事。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一味的用叶家和太后来压制白兴言了,必须以

退为进,先低头后抬头,才能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可实际上,那算是什么手段呢?抓了一把脚下的尘土在手里,搓了两下,然后借着刚好吹来的风,朝着那个女人扬了过去。之后……之后就走了。

整个过程随意得就像小孩子在扮家家酒,可是为何他就是相信,面前的这个小姑娘随手抓起的一把尘土就能够达到她想要的结果?

白鹤染被盯得久了,也有些不太自在,于是主动问了过去:“四殿下好奇?”

他点头,之后又摇了头,“好奇总归是有的,但也知你如此做定然是有你的道理,我不想问,你也不必说,凛儿信你,我便也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