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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州吟 血染海盟,树上开花

允诺束起马尾,刘海遮眉,身披戎装,面朗娇俏,大摇大摆地来到了青雀点将台下。

点将台后倚数丈城壁,其上砖瓦栉比,斑驳错落却坚实庄重。鳞齿状墙围上插旗帜,随风飒飒。青雀点将台后置石壁,上嵌青玉金雕云纹,前有兽皮金铆铜鼓,下站列兵,陈师鞠旅。

戚崇站在点将台之上,金甲耀日,气贯长虹。

他竟远远地瞪了允诺一眼,后者登时弱了气场,灰溜溜地跑到队伍后面,学着旁人的样子站得端正。

“兄弟好俊秀啊!”允诺刚站定,身边便传来一声感叹。

她转头,这是个面容端正、身形朗朗的少年。他笑着瞟向允诺低声又道:“不过你差点迟到。”

“迟到会怎样?”允诺小声回道,可她才不怕呢。

她可是关系户!

这少年看了眼台上的傲睨万物的将军,这才继续小声道:“戚将军可不好惹,他若惩治谁,绝不会让他走着回去。”

“这么狠?”允诺想到戚崇躲自己的模样,不由好笑。

“当然。”这少年正了脑袋,神色庄重,“戚崇将军,生杀予夺,无人能及……”

允诺挑眉听着,这少年语气满是敬佩,她这才细细了解了这位戚崇将军。

将军戚崇,身形修长,五官英俊,战力超神。头戴紫翎兽面金盔冠,肩盖覆鳞虎面耀金甲,体着五兽简纹腾云铠,腰系甲绊嵌翡狮蛮带;长枪指地,碎雕金矛,尖泛冷气,锐不可当。

其,年少有为,冲锋陷阵,定国安邦。曾于弱冠之年携一队死拼六部劲军,手舞长枪硬杀血路;力挽狂澜于既倒,独守城池赴血海;手舞一柄五钩畋兽亮金枪,所到之处,敌首落地。

晓畅军事,武力惊人,实在人才。

若非黎王淫暴无限、不理军政,但凡下力整顿军队,有戚崇坐镇,怕是无人敢犯。

再如何天之骄子,都需伯乐相马。

允诺看着台上男子,感叹之间不由惋惜。

佩服是真的佩服,残忍也真的是残忍。允诺当天便领略到什么叫做炼狱般的折磨。

众人骂骂咧咧跑回时皆是倒得四仰八叉,连解开身上石袋的力气都没,相与枕藉,起伏剧烈,哀嚎遍野。

允诺只觉得自己喉间黏连泛腥,双肺烧若焦灼,胃中翻江倒海,颈间突涌跳动难抑,四肢酸胀,眼冒金星,神识麻木。

她仰面倒在石子路上,背后硌得生疼火辣,却没有半点力气翻身掉个,她甚至连抬臂遮阳的力气都懒得使,合了双眼感受烈日入肤的刺痛,久久难以重生之感。

戚崇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还在踱步的人。

“你看他们……”那少年气喘吁吁,却仍是看着热闹爬到允诺身边,“绝对惨了。”

允诺掀起眼睑,果真看到戚崇眉头紧皱站在场中,鹰眸之烈气逼人有种将人撕碎之错觉。

当日午膳时,众人正待哄哄涌出练兵场,便被戚崇狠声叫住。

“军纪呢?!”戚崇提起长枪,指过众人,“无论何时,纲纪于心,不懂吗?!”

允诺五官就要扭在一起唉道:苦煞我也!忽然看到手握长弓的段锲自后场而来,心说:救星啊!连忙冲他挤眉弄眼。

段锲没有带甲,一袭墨蓝束腰武袍,下着收腿素裤,手持凤角素银弓阔步而来。他没有梳起刘海,随性散在护额前;剑眉入发,鬓角微湿;双目带笑,薄唇微扬;鼻贯如玉,面颊微红。

见到一身狼藉的允诺,段锲忽地皱了双眉。他叹了口气,径直走向队伍,轻声示意大家自行修整,不由分说将戚崇拉走。

众人见戚将军终于被拽走了,心道王爷万岁,各个奔向伙房。

“做什么?!”戚崇终于挣开段锲的手时手腕都有些发麻。

“你一视同仁?”段锲转过身来,语气有些严肃。

“军营里没有女人。”戚崇回盯段锲星眸,“她若坚持不下来,那就滚蛋!”

段锲还未答话,忽地见戚崇鹰眸一凛,猛地被拽起左臂。

墨蓝的绸缎衣袍本就明暗不定,方才没人注意段锲的手臂已是皮肉外翻、血染袖衫。

段锲轻笑一声,有些无奈得拍掉了戚崇的手。

允诺同那少年一道打了饭,边吃边聊。

“我姓方,名州吟,年十八,随父出征。”他边说边笑了,“等这次仗打完,我就要回去娶媳妇啦!”

“你有婚约了?”允诺塞了一块瘦肉入口,含糊问道。

“嗯……算是吧。”方州吟嘿嘿一笑,“我答应她了,回去就娶她,哪成想一别就是三年。”

允诺点点头,这样的誓言若能实现,当真是很难得的。

他们要熬过时间,抗下变迁,也许还有横祸与世俗。捱过枪林弹雨和生离死别的爱情,究其本身,已经是熠熠生辉的宝藏了。

“我想好了,待我凯旋归去,要先带她养好身体,”方州吟继续说道,“然后陪她把这些年没看的风景都看个遍!”

允诺吨吨干了杯盏中的清水,打着饱嗝祝福:“你们会的。”

她看着这个轻唤着“小药罐”的嬉笑少年,心道如果可以,她也很想看一场囍烛映红纱、呐鼓接新尘的婚礼。

他们含泪牵着彼此,誓言为祭、永志不灭。

这日晚训结束众人皆是愁眉苦脸地回到住处,没多久就响起参差不齐的呼噜声。

允诺起身来到院场,拿了她事先备好的石锁,憋了口气耍起来。她咬紧牙槽,一抛一转都十分紧张,她感受得到浑身肌肉的震颤。

允诺深知自己耐力与男子相差太多,力量也是弱的离谱,若不逼自己一把,怕是要辜负某人的期望啦。

允诺终于将石锁放下时,长舒数口气,这才发现身后之人。

段锲站在允诺身后的木桩旁。他散着青丝,衣衫整洁,怀抱了一件外袍。月光打在他发下眉骨,阴影遮住深眸,允诺只看得到他紧抿的双唇有些发白,神情难辨。

他见允诺回身看过来,这才从桩后绕了出来,抬手替允诺拭了颚角。

段锲将袍子披在允诺肩头,又去提了两只石担。他从腰间取了壶来浇在盘中凿洞,待到木杠胀紧石盘,便自顾自抡了起来,直到允诺起身才收手递了过去。

允诺接过石担,一个没留神,差点被拽“掉”胳膊。

段锲伸手托起石担,笑着安慰允诺:“不要害怕,我扶着你。”

允诺撇了嘴,挑着眉头接了过来。

清光皎白,带寒入梦。

美人非水,刚柔并济。

月至几更,人影成双。

段锲将东西归还整齐,看了一眼跌在一旁捶臂的允诺,叹了气道:“你是要把戚崇比下去啊?”

允诺起身环住段锲的腰,脸贴在他后背上:“真的好累哇……”

“后悔了么?”段锲听罢转过来,虽是在笑,却心痛难耐。

允诺别着眉叹了口气:“你要给我奖励的。”

“非赖着的是你,到头来还要我奖励你?”段锲将人揽在怀中,轻抚她的脊背,“你想要什么?”

“还没想好。”允诺合眼嬉笑道,“先欠着吧!”

段锲看着人进了屋这才转身离开。挑起屋帘便看到靠在沙台看布局的戚崇。

戚崇听见来声也没抬头:“我以为你会劝她赶紧回去呢。”

“她心性固执、自有考量,我定是劝不动的。”段锲苦笑,解开自己的衣领,“与其看她受累,不若陪她一起,不是么?”

“哼,事多。”戚崇放下木旗,端着伤药边走边道,“你最好悠着点,落下残疾对谁都是损失。”

段锲解开左臂血迹淋漓的绷带,看着外翻的皮肉,一言不发。

戚崇替他换好伤药起身:“那探子已经将消息递出了?”

“数万精兵,八面来风。”段锲系好中衣点头道。

“罗寇谨慎,定会从长计议。”戚崇应道。

段匀料到罗寇心细,不打无准备之仗,定会暗中来探,这才商议,以一副万事俱备、枕戈待命的假象迷惑对方。

段锲故意失手中剑,放走探子,送出消息,不过是为了给军队充足的发展时间。

实则哪有几万精兵呢?不过是校场四只水缸的共振以及木材聚声所营造的声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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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计,树上开花。

借局布势,力小势大。

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