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雲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方向不对,但他跟着阎非阙这么多年,一直都只是听命令行事,从来没有,也不敢真正地审视过阎非阙。
他虽然心急,但也只能实话实说:“我跟着主子这么多年,只知道主子性子冷淡,不爱说话。至于其他主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不是我们做属下的能窥探的。”
樊零闻言,一边腹诽一边点了点头,心知从陆雲这里套不出什么话了。
她会突然有此一问,是因为阎非阙今天的态度实在有些奇怪他太像个正常人了!
无论是把自称换成“我”,还是和她心平气和地讨论她的魂体,甚至是被她“调戏后”的恼羞,都太像一个正常人会做的事,会有的反应!
而阎非阙,显然不是一个正常人。
樊零深知,阎非阙平日里的妖娆魅惑,实际都暗藏诡谲。那些亲昵到暧昧的举动,不过是墨主大人无聊之余的戏子入戏,做不得真。
又或者,阎非阙一直在试探她。毕竟习惯了掌控一切的墨主,突然遇到了一个体质废柴,却会解让天下人束手无策的华初散的十六岁小姑娘,这足以让他感受到脱离掌控的不悦。
樊零当初说自己是翁蛰毒佬的徒弟,只是一缓燃眉之急为了让阎非阙不立刻杀了她,好让她日后证明自己的实力。
但日后只要稍加调查,阎非阙就能发现,她这位千金小姐,与翁蛰毒佬并无关系。
阎非阙必然对她的身份背景做了许多调查,但他就算把九焰大陆查个底朝天也查不出东西来她可是借尸还魂!
所以阎非阙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她,企图从她嘴里发现什么。
这么多天以来,樊零已经习惯了阎非阙隐藏在挑逗暧昧,博弈威胁之下的试探,并能清醒地意识到他的伪装。
但是今天,这厮实在太不正常了!他怎么能这么像个正常人呢?
难道这是阎非阙的真面目?樊零不由得想。
可是,什么能一个习惯了伪装的人,突然亲手撕开自己的面具?
樊零想了想,最后心中浮现出两个字脆弱,或者说,虚弱。
听说那些修习奇门异术的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那么几天,功力全无,形同废人。
阎非阙身为魂巫,可能也有这种莫名其妙的禁制。
樊零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很对。
她突然一拍脑袋她刚刚是不是错过了杀死那个妖怪,从此没人找麻烦的机会?
陆雲被她吓了一跳:“怎怎么了?是不是等得太久了?”
樊零回过神来,看了陆雲一眼就算她弄死了那只老妖怪,眼前这个魂御喽喽,也能把她打到老天都不收她。
她刚要说是,又想起其实她出来才没多久,实在算不得“等太久了”,半道改了口:“没,就是觉得你家主子真像人。”
陆雲:“”
他默默瞥了那紧闭的屋门一眼。
主子虽然嫌烦不爱开魂听,但他总觉得这句话,阎非阙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