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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国公夜难眠 西域不落花(三)

马车无声踏过京城街道,于夜色中恍惚一闪而过,无人晓。

后跟二人机警相随,车夫也目不斜视之。

三人皆皇室锦卫,善潜行。

镇国公一人坐马车中面色阴晴不定,闭目沉思,如老僧入定,不知思量何许。

月色潇潇,寒风卷叶,繁华白日拥挤,街道夜间多几分宽阔。

不多时,至京城偏居一偶小府邸,马车停。

车夫卷帘,镇国公出。

后跟二人疾奔一刻无喘息,正警惕四周,如此强之体力素能,镇国公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迅速上前,镇国公三轻叩门,再两重叩门,又一轻叩门。

三呼吸时间,门启。一蒙面小厮推门请入,镇国公直步前行。

此府邸小,仅一正殿两偏殿,无前后院落。在京城,属无人问津之破败处。

大乾之民性情,以府邸广而大为荣,如此小处府邸,尽管京城寸金寸土处,也是招来笑话。

所谓,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小小府邸,落得小小面子,不如郊外大府邸豪气。

镇国公虎步四五,便走入正殿,是整洁之书房。

正面大理石笔墨书台,左面是宣纸盏,右面是主燃灯,其余角落各灯火一份,亮得书房五柜泛泛之书文。

此下,书房静谧无人。镇国公走入,往右侧第三盏灯火去。

镇国公抬手灭灯迅捷。待熄后,灯油平坛中心有一轱辘,大手一转。

但并无密室开启,这只是第一步,毕竟皇上与镇国公之私下会晤,无比之重要,自然机关严重。

镇国公再转身步面前之书柜,寻一本书,名《山海见闻录》。

此书,乃是机关之要。

于左上侧寻得,将书抽出,这是第二道机关,不过,书房依然寂静。

实则,暗无声开启密室通道,在书房最左侧之墙壁后。

这块墙壁一推如旋转门,镇国公走入暗道。暗道直走向下,无灯火,四下伸手不见五指之暗。

前行约二十步,入地下,面前是密室石门。

推开,灯火光亮得让过通道之人恍惚,密室极为精华,虽空间不大,却摆有种种古玩,名贵典籍,罕世设计。其奢侈程度,好似大富贵家之珍藏。

镇国公进来时,内有两人,一年迈面衰之人,上位者之气势纵横,果真不凡。黄袍袭身,龙纹九爪,嵌珠光宝玉;一白发中年面容,煞气蚀人狠生阴,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一身黑衣潜行服。

老者,秦兆,大乾当今皇帝。

中年,银人,秦兆贴身暗卫。

两人都是镇国公之老熟人。

镇国公进入后招手行平常礼,而不是臣子礼。略带笑意道:

“嘿,秦老弟,银人小子!”

秦兆半躺于老爷椅,不是别,身子老弱多病,如此深夜,身子乏烈。

秦兆对镇国公摆手,眼中有喜,却叹息道:

“哎,还是洛大哥身子硬朗也。”

镇国公和秦兆看起来,像是秦兆老镇国公十岁,实则镇国公大老皇帝四岁也。

其实,当初壮年时,二人不分上下,都是强壮精神。只不过,后来秦兆做了皇帝,迫不得已做了件让他终生悔之事,心伤身自衰也。

但,有些事,明知道要悔一生,再如何抉择,还是会去做。

他言不悔,却悔一生。

这些事情,镇国公作为当初结拜大哥,自然心里清楚,无奈也。

皇家皆是可怜人,谁又心底无伤病。

秦兆从镇国公眼神中读出他之心想,勉强一笑,说道:

“过去事,便无改变,大哥,过去罢,莫思痛也。”

银人一旁不语,侍立秦兆后,向镇国公打眼色,深夜乏极,再思过生伤,老皇帝可不能如此生病。

镇国公哪能看不到,那黑黝黝之眼神,当即顶了回去。

想当初银人小子在自己手下蹦跶时,可是对自己诚惶诚恐,如今跑老弟这晃悠十来年,长本事了?

银人见老国公之态度,也不觉心里苦,颇为无可奈何。心里也有些好笑,老国公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小子脾气,这辈子没变。

想当初多少英雄豪杰肯为其卖命,不就是老国公这一脾性嘛,所谓之赤子之心。

此时,老皇帝开了口。

“洛老哥,今日相聚,所为何事?”

镇国公懂得时间之紧要,便直言道:

“吾欲往西域。”

“往西域?”

老皇帝有些惊讶,就是身后之银人也疑惑。

西域?

老国公这辈子除了仇怨,西域还真没留下什么。要是去了,被发现,指不定要出什么事端。

老皇帝摇头道:

“老哥,西域危,莫去。”

镇国公不寻思如此,又言道:

“吾欲求西域不落花也,治烟儿心病!”

原来如此。镇国公往西域冒险,是其爱女之缘故。

至于不落花之有无,老皇帝也明白许多,无发问。

不过,老皇帝为政一生,思虑慎重。

“可……若走漏风声,老哥危也,京城也危……”

镇国公却连连摆手道:

“走漏无恙,吾之身手本事,西域留不住,其二,吾此行,可引出京城暗地之老鼠。”

说着,镇国公愈发坚定。

这些年,京城暗地之老鼠,愈发猖獗也。老皇帝皆看在眼里,不过对此也是无措施。

无证据,怎定论?

老皇帝派系如此势弱,也是因为当年事,与康国公闹僵,至今不分解,这是最大之根本。

毕竟,朝堂上武将师镇国公,文臣拜康国公。

当初四兄弟结拜,镇国公为大,康国公为次,老皇帝为三,定国公为小。

现在看来,反而是越小越显衰老多病也。

定国公势力的确是大,但无用,定国公现比老皇帝身弱,随时无命,整日卧床也,身染重疾。

而,此疾,镇国公颇为愧疚。

是当初定国公南下伐夷留下之病根。若不是定国公主动南下,这伐夷者,可能就是镇国公。

也就说,若不是定国公争南下,此刻卧病者应是镇国公,而不是定国公也。

初,四兄弟健康时,大乾京城无什么劳什子暗地老鼠。

这些暗地者,发迹在定国公重病,大乾贵族圈波动时。而形成于康国公于老皇帝决裂。

也因此,老皇帝派系,老皇帝人老体衰,定国公更是病危卧床,只剩镇国公健在。

如今镇国公一走,结果可想而知。

但,若镇国公一直把持,就要去靠,拼时间。是太子先成气候,还是老皇帝升道、镇国公老。

密室内一番寂静,老皇帝昂首闭目权衡,银人一声不发,镇国公搬椅子坐,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