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北伊忐忑不安地坐在南钧儒身边,她不明白,为什么南帝唤他们过来,以芷妃生产为借口,却将他们带进御书房内。
南钧儒安抚地拍了拍北伊的手背,他站起来,理了理自己身上不存在的衣褶,拱手笑道:“不知父皇您找儿臣来,所为何事?不是说芷妃娘娘难产了吗?怎么却不见父皇您守在芷妃娘娘的床边呢?”
温和的话语,却字字带剑,直戳南帝。
南帝本就气极了,现在更是火冒三丈,被南钧儒气的在屋子里直转圈,又不能真的迁怒于南钧儒,他便一脚踢上了身边树立的太监身上。太监被踢的龇牙咧嘴,却只能快速地匍匐在地上,大声高叫:皇上饶命!
呵!
北伊对南帝是万分不屑,什么事都不会做,只会找宦官撒气,不是位明君。
瞧见北伊脸上不屑的表情,南帝直冲她而来,刚想伸出手抓住北伊的头发,却被南钧儒拦下。只见南钧儒一脸漠然,就连刚刚的温和都懒得伪装。
“阿儒,我...我没想到你父皇会突然看上我这边,所以...”所以我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来。
南钧儒没说话,微微笑了笑,勾了勾嘴角,他知道父皇那一套做派,伊伊是瞧不上的。别说伊伊了,他自己都瞧不上。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就知道往下人撒气,不可取!
“你!你!孽子!”
“父皇,有事直说吧。别在这里一味的撒些莫须有的气了。”
“莫须有?呵!”南帝指着南钧儒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知道你的好弟弟都干了什么吗?啊?!朕让你好好教导你弟弟,你却将他教育成现在这幅模样?他将来是要继承朕的皇位的,现如今出了这遭荒唐事,怎么办?!你说!”
......北伊一直瞧着南钧儒的神情,发现南钧儒只有在南帝指着他鼻子的那一瞬间,眼睛变的尖锐了起来。可是,当南帝提到南钧树才是会继承皇位的时候,阿儒的表情没有一点点变化。
就像是,早就知道一般。
这...阿儒对天秦的皇位是当真没有一丝兴趣吗?
“还请父皇说明,抱着阿树犯了何等罪过,竟让您如此生气?”
“他!他...和朕最心爱的芷妃,通奸!!!”
!!!
北伊一脸的不可置信,这...这怎么可能?
反观南钧儒,面上却没有丝毫松动,依旧是那副温和的表情,不起波澜。
“...你,你说什么?!”
门口处一阵喧闹,传出惊呼的声响,屋内的人瞬间被吸引过去,他们定睛一看,却发现是颜丛领着周家小姐来了。
周韵颤抖着手,走进了御书房,满脸皆是无法相信,北伊连忙过去扶住了她,将周韵小心翼翼地扶到了位置上坐下。
“周家小姐?你如何得以进来?”
南帝强忍着怒气,装作一副好皇帝的模样,扬起一抹虚假的微笑,望向周韵。
周韵可是周府唯一的小姐,将来是要嫁给他儿子南钧树的,是要为南钧树的前途扫平一切危害的。本来南帝只打算将这一丑闻在‘家’里说一说,可谓是家丑不可外扬。可谁知这周家小姐赶巧了,听到这些话了。
...南帝暗下咬了咬牙,实在不行,把芷妃毙命了,也得留住周家这一助力。
那边,北伊正在安慰着周韵,她觉着这一桩,南钧树是被诬陷的。那样纯洁阳光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背叛父亲,不守伦义道德的事情来呢。
周韵坐在位置上,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气息。刚听见皇帝陛下说出的那一番话,她自然是气急攻心的。可当她缓过来之后,仔细想了想,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四王爷会做出这样不忠不义的事情来的。
连初初相识的予儒都可以相信他,她周韵和四王爷从小相识,打小的情分,她又怎么会不了解四王爷的为人呢?
想通了,周韵抬起头,朝着北伊轻轻摇了摇脑袋,示意自己没事了。
北伊这才放开一直扶住周韵的手,她觉着周韵来的时间太过巧合了。
她抬眸,一眼便瞧见站在门口的颜丛,即使是带着那副鎏金面具,北伊依旧能感受出他的一脸无所谓。看来,又是这位宰执大人做的好事了。
呵!
颜丛察觉到北伊的目光,露在面具外的嘴,轻微地勾了勾角度,便朝着北伊走来了。南钧儒见状,便直接挡在了北伊面前。
“啧啧啧,三王爷,臣不过是想和予儒小官人聊聊天,叙叙旧,不可以吗?”
“自然是不可以的!”
“好严肃啊,三王爷,现在可还是在御书房哦。”颜丛歪着脑袋,伸出食指,‘哒哒’地晃了几下,然后转过头朝着那边的南帝探去。“陛下,您瞧,三王爷多放肆啊。”
......什么玩意?!
见南帝气势冲冲地,又准备过来兴师问罪,南钧儒简直无法理解,他的头都有些难受了。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也不至于如此蠢笨吧?
嗯?南帝不是和他亲生父亲有血缘关系的吗?怎么?上代人的聪明才智全都遗传给他父亲呢?一丁点都没给这位南帝吗?
轻轻松松地就被别人带着跑,一脸的不知所谓,被人岔开话题也不自知。
简直蠢笨至极!
愚蠢!
这是南钧儒第一次有‘恨铁不成钢’的想法。
“罢了,”颜丛毫不在意地挥挥袖子,“臣懒得和你们一番见识,不过啊,陛下,您不是要审查四王爷和芷妃通奸的案子吗?”
“哦!朕给忘了。”
...北伊自己都叹了口气了,南帝这皇上当的,是怎么将天秦治理好的?怕不是就靠着阿儒和颜丛这两人吧?
先不说别的,单单说这治国,颜丛还是颇有些才能的。只不过,在北伊眼里,颜丛将那些个才能都浪费在不应该的用处去了。
“咳咳!”南帝咳嗽着,企图吸引来这几个沉迷自己心事的人,好好地听他处理事务。他要告诉南钧儒,这个国家没有南钧儒是一样的活。
其实南帝也知道,若论才干,南钧树根本企及不了南钧儒。可没办法,他一瞧见南钧儒就会想起南钧儒的母亲,临死都不愿见他的场面。这女人,多恨了,即使是去死了,都不愿和和美美地和他生活在皇宫内。
所以,他恨!他不喜欢南钧儒,他就是要让南钧儒管理天秦,就是要让南钧儒替南钧树铺路,就是要让这个国家在最后,一丝一毫都不会存在在南钧儒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