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
北伊僵硬地咽下喉咙里的水果,死死盯着来宣旨的太监。
“咱家就是来宣旨,皇帝陛下宣小官人,让您进宫面圣。”
“哦,我知道了。”
稍微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北伊淡淡地答了声好。
大太监有一些疑惑,想要抬起头来仔细地瞧一瞧这个予儒小官人,身为一个倌倌就这样被宣入宫中,不应该会感到惊喜吗?再不行也得会有些惊讶吧?
这位怎么丝毫没有任何感情浮动。
“怎么?公公还有事情?!”
“啊,没、没有事情了,嗯,咱家需要等小官人您一同进宫,您现在要不去梳洗一下?”
“好的,没问题。”
北伊说完,便转身离开大厅,走向自己的小院。
房间里,北伊看着自己的衣柜出了神,她是该穿什么衣服去面圣呢?
思来想去还是选择最适合自己的红色衣衫吧,毕竟予儒官人是靠着红衣翩翩,而盛绝天秦的。
嗯,但是呢,北伊面见的这个南帝,据她所了解的只言片语中,这个南帝对阿儒并不是特别的宠爱,有点像把阿儒当做棋子的模样,她不是很开心。
但毕竟是阿儒的父皇,她也得着装打扮一下,前去面见。
若要不是因为他是阿儒的父皇,她都能穿得一身玄黑去面见了。
九州之中,玄黑为尊,镶上金边,除去皇家子弟,没人敢穿,镶金边的玄黑衣衫。
但北伊身为艾越最受宠的小公主,玄黑镶金的衣衫自然很多,只是她不太乐意穿那一身暗沉沉的衣裳罢了。
可要是她现在这个小倌倌的身份,穿上一身玄黑衣裳,即便没有镶上金边,那也是对皇权的藐视了。
可惜了,即使他对阿儒再不好,他也是阿儒的父皇,也是得尊重的。
北伊随手一挑选上了一件正红色的衣衫,穿好了便出门了。
等候在门外的严从一眼便望见了一身红装的北伊,他愣了愣神,他知晓北伊甚是爱穿红色。
红色分多种,每一种红都是不同的味道,而这正红色便将北伊的端庄和妩媚巧妙的结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很鲜明的对比,极其勾人。
即使现在她是女扮男装!
却也甚是美丽!
北伊低声道:“严大哥,你是不能以侍卫的身份陪我进宫的,还劳烦你留在这里告诉阿儒,我现在去了宫中。”
“你放心,我一定会告诉他的,我们会很快去宫中接你的。”
“嗯,那就好。”
北伊提起衣角,向等候在王府外的马车走去,那大太监看见了向他走来的北伊,愣是望着呆了神。
怪不得三王爷如此爱惜,这一予儒小官人果然是一个极为俊俏的小哥儿!
换作是谁都会想掏心掏肺的,对这小官人好的吧?
“公公,我们走吧。”
北伊一跃,跃上马车,瞧了一眼一旁看呆的太监,勾起无奈的笑容,笑了笑。
“啊?啊,好的,咱家这就走。”
“嗯。”
北依靠在马车坐垫上,淡淡的应答道。
她实在提不起兴致,这南帝既然能挑着阿儒不在王府的时间唤她进宫,那想必是要给她点颜色瞧了,是下马威?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其他?
不管是什么了,反正放马过来吧,为了阿儒她是不会退缩的。
只是没有阿儒在身边陪伴,心里还是有些空落落的呀。
当然她也明白,如果阿儒在她身边的话,这位南帝是不会找她进宫的。
北伊正安然地依靠在马车壁上,浅浅地入眠了一下,结果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把她给吓醒了。
“小官人,你没事吧?”
“......嗯,没事。”
北伊不再说话,手掌心都握出了汗。
她静静地拿出手掌心藏着的小纸条,然后轻轻的打开它,上面赫然写着一句话,北伊很是惊讶!
然后她立马撩起起帘子,想了想还是放下,既然那个人是以这种方式教给她这张纸条,那么现在才去看外面是肯定看不到的了。
但是在北伊放下帘子的那一刻,她就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她觉得那个人好眼熟,但是怎么想都想不出来是谁。
到底是谁呢?!
“小官人,我们到了。”
“嗯?!”
北伊踏出马车,却发现马车并不是停在皇宫门口,而是停在了御书房门口,她很惊讶,怎么会就直接把马车驾到了御书房门口,这不是招摇过市嘛?
“小官人,请吧!”
一路沉默,北伊走到御书房里面,路上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
所以说艾越和天秦是一南一北两个国家,风土人情略有差别,但是比较正式的宫殿上却大同小异。
就比如她觉得同样一个地方都会有一个暗门,又比如那边会有一个密洞。
北伊无所谓地笑了笑,这些暗门秘洞之类的,除了当朝皇帝是不会有人知晓的,但是艾越就是个特例,因为艾越后宫一直都是和睦共乐的,所以她和哥哥从小在御书房捉迷藏的时候,就把大大小小的密室暗门给翻了个遍。
“予儒?!呵!”
一身红衣,狐媚坯子!
听见有人唤她,北伊抬起头来,一眼便望见了坐在端首的南帝。
她屈膝行礼,“倌馆予儒参见南帝陛下。”
“屈膝礼?不应该对朕行跪拜大礼吗,三跪九叩懂吗?”
南帝气急,南钧儒那个孽子对朕不孝不敬,就算了。一个小小的倌倌也敢这样?果真是被南钧儒宠坏了?!
“回陛下,予儒是艾越人,所以并不懂天秦的礼仪。”
“艾越人?身为艾越人却假扮倌倌,来到我天秦,勾引我天秦三王爷,你是怎么想的呢?间谍,卧底?还是什么?从实招来!”
......
北伊一阵无语,看来这南帝是想在她头上安上一顶大帽子了。
无所谓了,反正她刚来的时候就料想到了,这个南帝是不会轻易的放自己走的。
现在就只能盼着阿儒快些到来了,不然事情就会变得有些麻烦。
“回南帝陛下,予儒并不是自愿来到天秦的,而是被您天秦的人贩子从艾越拐来的,迫不得已才进的倌馆,成为了魁首。”
“你、你、你!出言不逊,该打!不敬天子,该责!”
“呵!”
北伊低下头,不屑地笑了笑,该打?该责?南帝是在搞笑吗?看看他这一副气体虚弱的模样,外强中干,脸色红润的过分,根本就是被药掏空了身子!
和他父皇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南帝的日子久不了了!
而且估计还是人为的。
“陛下,恕予儒多言,您应该找个御医瞧一瞧自己的身子!”
“朕是天秦皇上!朕是天子!身强体健,受到上天福荫庇佑,你一个低贱的小倌倌懂得什么?!还敢咒朕身体抱恙!!!简直大胆!”
......
“那就是予儒多言了。”
“知道就好!”
南帝气愤地拍了拍桌子,一个低贱的小倌倌,居然敢以这样的口气对朕说话,真不愧是他好儿子调教出来的人!
本来只想给他个下马威,现在看来这予儒是留不得的了!
察觉到对面南帝的眼神越发不善,北伊无声地勾了勾嘴角,她又回想起刚刚纸条上所写的那句话。
呵!
八九不离十,那句话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