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伊兴高采烈地踏进花楼,那一瞬间,就被眼前的莺莺燕燕给迷花了眼睛。
叶遂站在她身后满脸冰冷,一直皱着眉。
他实在不喜欢这种胭脂味浓烈的地方。
“哎哎呀!三位公子很是眼生啊?第一次来奴家的楼吗?”
故作娇柔的女声窜进北伊的耳朵里,激的她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三人一起转过身,看向声音来源处。
一位身着娇艳粉色的中年女子,摇着羽扇一摇一摆的向他们走来。
北伊一惊,这烟雨楼的妈妈怎么和楚风馆的头头差别怎么大的呢?
身后的安遇从刚刚进来的时候,脸就一直是红的,还没消减过。但他看见这位妈妈,脸上的红晕瞬间消了不少。实在不怪安遇,这位妈妈身穿十八少女才衬得起来的娇粉色,却实在不能称作十八少女,脸上的粉肉眼可见的十分厚。
安遇下意识地靠近了北伊。
“伊北...”
“不要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妈妈挥了挥手中的手绢,咯咯地笑着。
“三位公子,今个来奴家这儿是想找哪位姑娘呀?可还有相识的?”
北伊朝着她微微勾起笑容。
“这位妈妈,我们三人是第一次来,并没有什么相识的。给我们找个好看的姐姐就好。”
“奴家这最不缺的就是好看的了。”说着,她掩住下半脸娇羞地笑着。
北伊抽了抽左眼,是吗?
叶遂看着两人不可言说的表情,淡淡的开口。
“那就要最好看的。”
妈妈拍了拍手,“那正好,今个奴家的烟雨楼,新晋花魁思玉第一次登台表演,你们真是赶巧了。”
听见花魁二字,北伊顿时满眼放光。
花魁!
“不过呢,思玉是卖艺不卖身的哦。”
“没事,”北伊露出白牙,“妈妈,带我们落座吧。”
妈妈被这笑容晃了神,这小公子长得真是俊俏,应该就是今天白天在街上引起轰动的那位小公子吧。
“妈妈?怎么了?”北伊点了点晃神的妈妈。
“啊?没怎么。三位公子,跟着奴家落座吧。”
三人被带进二楼雅座,入了座。
北伊丢过去一锭银子,“劳烦妈妈了。”
妈妈接过银子,笑呵呵的。“小公子哪儿的话,怎么会麻烦呢。”
“妈妈,能不能让思玉姑娘在去上台前来我这,让我仔细瞧瞧呢?”北伊暗搓搓的想着,大美女诶,在自己面前不是更好嘛。
“这,”妈妈为难道,“真恐怕是不行的。”
“那不劳烦妈妈了,还请妈妈送上一些吃食。”
“当然的,当然的。”说完妈妈便满脸笑意的出了门。
安遇揉揉自己笑僵的脸,“伊北,你说这思玉会好看吗?这个妈妈不太好看呀。”
“妈妈是妈妈,花魁是花魁。坐下来等着看就行了。叶遂,你也坐着。”
说着,北伊就已经瘫坐在软椅上了,顺手拿起桌上的苹果,大口的咬了一下。
真甜。
北伊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思玉上台表演的消息。招手唤来小厮,询问思玉的去处。
被告知思玉被请去了隔壁的包间,今天晚上的首次表演延迟了。
北伊狠狠的咬下口苹果,她等了半天,现在就告诉她花魁今天不表演了?
隔壁包厢?
北伊强迫自己按下怒气,眼睛转了转,唤了声叶遂。
“叶遂,我出去转一转,你在这等着。”
又瞟向一旁等着都已经睡着了的安遇。
“先不用叫醒安遇了,让他睡着吧。”
“是,少爷。”
北伊出了门,随手叫来走廊上的小厮,被问及花魁在哪。那小厮指了指正在拐进隔壁包厢的背影,那便是花魁思玉了。她想着要看看是谁请了花魁,让她看不成表演。便悄咪咪的跟了上去。
她猫着身子倚在隔壁包厢门口处。
自己的鼻子是出了名的灵敏。
但在这一会儿,她闻惯了烟雨楼胭脂粉的香味,突然窜入鼻腔内的气息多了一丝与众不同的清冽。
北伊仔细地品闻着,这不是她之前撞上的那位男子身上的味道吗?
包厢里传来阵阵琵琶乐声,悦耳动听,听得北伊更加气急。
他倒是挺曲子听得挺开心呢!
琵琶声突然间停了下来,北伊刚要纳闷。
包厢的门'吱呀'一声在她眼前打开了,北伊惊呼一声倒在地上,索性她反应机灵,堪堪撑住自己。听见头顶有一丝笑声,便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巧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又...见面了...你好呀...”北伊一手撑着,另一手举起朝他挥了挥。
“小公子,您可还是要坐在地上?”端坐在座椅上的思玉半掩着脸,娇笑着。
北伊赶忙起身,无视了身旁的男子,然后很是自然的走了进去。
“思玉姐姐?”
“嗯,奴家确是思玉。”
北伊熟练地坐下,“思玉姐姐果真是如传言一样的好看。”
“小公子谬赞了,依奴家看小公子您可比奴家更加好看呢。”思玉转身看向还在门口的男人,“您说是吗?严公子。”
北伊这才把目光从思玉身上转到门口,她忘了门口还有一个人。
“确实。这位小兄弟长得很是动人。”
“奴家也是这么认为的。”
思玉娇笑连连。
“看来小公子和思玉姑娘相谈甚欢啊。”男人把玩着扳指,笑意满满的看向北伊。
北伊讪笑着,毕竟是自己打扰了他们。
“我看见思玉姑娘当然是开心的。”
“相遇两次了,也是有缘。还没介绍自己。小公子,在下名为严从,严于律己的严,从容不迫的从。比你年长几岁,唤在下一声严大哥就可。”严从缓缓走过来,在另外一座位坐了下来。
“严大哥,我叫伊北,唤我阿北就好。不过,严从...这名字。”北伊摸着下巴盯着严从,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我的名字怎么了?”
“没怎么。”北伊看着面前男人尊荣华贵的模样,“倒是和你这样貌不是很配。有些粗鄙了。”
“家里人觉着这名字好养活罢了。样貌什么的,不值一提。”
“行吧。”这名字确实配不上这样一副样貌。
“二位公子,可自我介绍完了?”思玉小指轻轻拨弄着琵琶弦,清脆的声流淌出来。
北伊立即望向思玉,“思玉姑娘,你是要弹曲吗?”
“还是不了,奴家刚刚弹了不少曲,有些劳累了。怕这身体疲劳影响奴家弹琵琶的手艺,污了两位公子的耳。恐奴家要回去休息一会了。”
说完,思玉站起身,款款走出门外。
“奴家告辞。”
北伊张了张嘴,刚想要说话,思玉就已经走出了房门。
唉。
花魁小姐姐又走了。
感受到一股很强烈的视线,北伊迫不得已回头看着严从。
“严大哥,怎么了?”
“没怎么。看来阿北你很是喜爱貌美女子。”
“人嘛,自然是乐意去看自己喜欢的。只要投我眼缘,什么貌美不貌美都是虚谈。”
“哦?那你的眼缘又是什么呢?”严从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好看!”
“......是吗?”严从顿了顿,“那,是我的脸长得太丑了?不入阿北你的眼?”
北伊连忙摆摆手,“怎么会!严从大哥的容颜男人间算是翘楚了。怎会丑陋!”
“我看阿北可从没将目光放在我身上。”
北伊尴尬的挠挠头,“一直盯着一个男人看,不是很奇怪嘛。”
她是喜欢貌美之人,欣赏嘛,貌美就好,不忌男女。以前就算了,现在她可有了阿儒。就算你长的像天仙下凡似的,也不能一直盯着你看啊,挺多偶尔瞟瞟。
毕竟世上美男千千万,自家阿儒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