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对咱空明山的熟悉程度,蓝乾最是熟悉,又是师父义子,可当山主。”
“不当。”蓝乾简洁明了的一句话把众人要说出的话给憋在嗓子眼里。
叶令看着众人,头都大了。
“嗯…既然大家都如此礼让,那不如就叫我这个当大师兄的来做个主吧。嗯…就白昌师弟了!”
“嗯,这个人选好。”莫论估计都没听到叶令说了谁,直接附和道。
“是啊!”
“白昌师弟年纪最小,未来可期,可堪重任!”
白昌听到是他,当场不乐意了。
“啊?为什么…我…我不会啊…”
“无防,你不会有师兄们教你,你年纪最轻,将来可成大器!可成也!”莫论一出口便想出来如何解决白昌的理由。
“不不不,之心最小,嘿嘿,之心可以~”
“哎,之心小师妹可是要和我去行走天下的,自然不可一直待在山上。”叶令看着笑嘻嘻的白昌把方之心给提出来,他也直接替方之心拒绝道。
没了办法的白昌低着头拔出腰间的拨浪鼓,“砰砰嘣”的晃了几下,忽然想起个人。
“啊…那…习悟思师兄,他可能文会武,懂乐理,晓兵书,可以,可以当…山主。”
“我…我不…不当,有…有失…有失山主…之位,和…和空明…空明山风范…”习悟思结巴着把话说完。
“玉损师兄,不然就你来当吧?你长相颇似师父,也学埙,师父真传你也学了不少。”人群中一人突然喊话张玉损。
“这位师弟可是叫我当那有若?”十师兄张玉损笑着拒绝。
就在众人还在为谁当山主僵持不下的时候,堂外忽然传来懒懒散散的声音。
“哎~一个个的都想下山玩儿。既然没人当,我们五兄弟来当!你们放心的下山去玩,我等来镇守空明山。”
众人闻声看去,的确是任木,醍终猖。
叶令看着眼前的四十五师弟任木,披头散发,袒胸露乳,赤脚眯眼。叶令没想太多,倒是觉得,还行吧。
可莫论就不管了,“任木师弟,把空明山交给你们这五人,怕是山匪来了都不知道,还能和人家喝一杯~”
众人听闻,哄堂大笑。
没办法,酒中五子,不是虚言,真是醉起来,纵是天崩地裂都面不改色!
“他们五人不行,我等五人可行?”门外又传来嘶哑的一声,众人看去,正是孙角。秋山叠吟轩五竹秀士之一,白竹。
“可行,既然五位师弟有心,那空明山,便交给五位了。”
“哈哈哈,可不是五位,十八位!”孙角扶着快要醉倒的任木,笑着说道:“五竹五人,懒得动了,他们五子,怕是舍不得茅柴山的华兰菊。
至于蓝姓八位师兄弟,自然要顾及空明山周转,其他的师兄弟若是想下山看看,自当去罢。
这空明山,就由我等来守。”
深夜,叶令跪在灵堂,半梦半醒间,他听得埙声自脑海传来,随后又传来老者似曾相识的声音。
“可是叶令回来了?”
虚虚实实中,叶令见一位老者正慈祥的看着他。
“师父?师父!”
“嗯~回来了就好~”蓝不道负手而立,笑看叶令。
“师傅不去看看小师妹么?她可是哭了一路…”
“哎,去不得,去不得…”蓝不道摇摇头,叹息道。
“师父此刻前来,可有要事托付?”叶令轻声问道。
“嗯。”蓝不道点点头,“当年叫你下山,莫怪为师…”
“怎么会…”叶令口中低声,眼中闪烁晶莹。
蓝不道低头摇摇,前走几步,“明日,你有一劫,之心有一难。”
“师父能否告知详细些?”叶令不惊不怪,只是看着面前的老者。
“北狄春下掠,东夷趁时起。武林乱滔滔,南府百子现。皇家一人悼,南蛮统民。西疆得昏日,流沙出妖怪。魔鬼复再来,章山人犹在。忠君臣无命,霍乱流血天。”
蓝不道伸手指指天,看向某处,嘱托道:“山下那二位,你大可放心。之心可交付他们,学功两载,便可下山。江湖事,叫她多处之,官场的事,敬而远之。”
“乐理传承之事,师父可有人选?”
“无他,苟得一生,也是幸哉…”蓝不道笑笑,身形渐隐,化作淡淡虚无…
“师父?!师父!”叶令匆忙大喊一声,还来不及抓住蓝不道衣袖,忽觉天色猛然黯淡下来,紧接着,狂风大作,暴雨袭来。
叶令慌忙拿衣袖掩住口鼻,遮好头脑。
这雨却像刀剑般,落在叶令身上,疼的要命,叶令想喊,却喊不出声。
剧痛持续了约有一刻钟,就在叶令即将昏迷的时候,突然一声龙吟传来,伴随着一阵西风,风中充斥出一股异香。
这异香又让叶令感觉舒适无比,情不自禁之下,他竟感觉自己耳聪目明,头脑身体皆是清爽了许多。
叶令扭头环顾四周,只见一片黑茫茫中有一五爪金龙长吟不止,金龙绕着一根石柱盘旋三次后,石柱轰然化作粉碎。
长吟了不过五秒,那只金龙背上凭空生出一团黑烟,继而化作一黑面男子,看不清身形相貌,只是一身黑气。
再看那金龙,竟然被那黑面男子活生生扯下龙首,金龙长吟之声戛然而止。
空中慢慢出现一金一银两个大字,“逆顺”…
黑面男子抬手一扬,将龙首抛向天上。然后他腾空而上,化作一金角大蟒,一口将龙首含在嘴里,随后大蟒渐变,又化作两条阴阳鱼。
大蟒尾后倏忽蹿出一条青鳞小蛇,张口却将一黑一白双鱼一口吞下。
那金银“逆顺”二字慢慢消失,又出现一黑一白“阴阳”二字…
叶令睁眼看这怪象,忽然风沙卷起,一袭玄甲的血口魔王凭空生起,魔王胸中生出一个盘坐的金光古佛,慈眉善目,直勾勾的看着叶令。
“阴阳”消散,“虚实”凝成…
古佛放声大笑,金身渐大,在夕阳落下之时,突兀血色染身,在阵阵恶鬼哀嚎之中被千万只黑手扯着身子,慢慢堕入地底。
那二字渐渐消散,又化作“真假”二字…
忽而山崩地裂,四海翻涌,叶令眼前景象一变。
一断臂老者单手拖着高大的山岳,老者脚下,踩着一座小山。
叶令双眼模模糊糊,正待眯眼细看,那小山却清晰了,竟是累累白骨堆积如山,形成一森严壁垒。
“生死”…
老者身后有一颗充血人头,旁边还卧着一只金毛大犬,一把宽刀从犬口而入,自尾端而出。
“新旧”…
画面一转,一个红衣女子怀中抱着一个小男孩,二人亲亲呢呢间,那红衣女子怀中男童伸手却将女子心房掏出,一把捏碎…
又出现了两个字,“贵贱”…
渐渐的,叶令越来越困,双眼想睁却怎么也睁不开,他大喊着,声音却沉寂在了一片混沌中。
等叶令再次睁开眼,却已到了第二日日中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