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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见诸师兄

告别了五位师兄后,方之心背着一个大的白布包袱,往山下走去。

走到山脚,刚巧遇到了要上山的蓝震师兄。身穿一件麻衣衫,怀中抱着一个有些潮湿的木盆,里面放置着几件折叠的整整齐齐的白袍,一看就是洗完晾干后送给茅柴山五位师兄的。

得知方之心要下山后,蓝震也没说什么,笑着交代了一句“诸事小心”后便赶紧给他们送衣服去了。作为茅柴山“御用”浣衣使,蓝震表面送衣服很积极,其实就是更想顺口喝一杯茅柴山的茶。

告别蓝震后,方之心顺着茅柴山西边蜃雪山的消水直行来到蜃雪山脚下。消水源头是蜃雪山,但是却两向背流。一支分流向西与入云山穿清水汇集,叫做上消水。另一条向东与茅柴山的酿元水,秋山的秋水在叠吟轩背部汇集,最终流向错渡舫,这条消水分支叫做下消水。

在蜃雪山去拜见蓝乾和蓝离两位师兄时,蓝乾师兄正在练习他的七弦琴,蓝离师兄正在用小镲提奏,方之心也没敢打扰他们,看到两人看了她一眼,她匆匆行了礼后就下山去找其他师兄告别了。

顺着上消水来到入云山,从山脚向上看,入云山当真就像不周山一般,高不可攀,顶天立地!

入云山,因其山高至极,且山体形似尖刺,直戳云霄,由此得名。入云山作为首山中最高的山峰,自然会有众多被风雨销蚀所形成的洞府。其中有三大洞府,最为出名。自上而下,随云洞,追云洞,朝云洞。

随云洞,所居承钧散人,苟葬。这是方之心的十四师兄,不过苟葬的年龄,却是目前空明山中最大的,已经五十高龄的他与蓝不道的关系真可谓是亦师亦友。

他本是云游道人,偶然间被蓝不道一曲乐音折服,也不顾及二人年龄相仿,当即拜师。他本也会使些乐器,择选再三,便以秦胡为本命乐器。自此他隐居入云山随云洞,潜心修炼。

追云洞,所住怀阜子,俗名康虚,所用乐器为竽。这是方之心的十五师兄,同时也是武当派一位门徒。对于已经结拜过的四门派来说,各派门人都是自己人。因此,为了提升本门派的雅度,武当和少林都有门人去给蓝不道做弟子。

比如说,方之心的师兄荆之刑,乃是少林俗家弟子,同时也是空明山第九十八位弟子,他用的乐器就是木鱼。

朝云洞,所住弟子公孙言。公孙言倒真是一个俗人,未拜师之前他只是个屠户。在一次卖肉时被当地恶霸欺凌,抵抗之时失手杀了那人,无可奈何之下落草为寇,做了流亡的悍匪。

正巧他落草之地正是首山。以后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他结识了蓝不道,后来就跟着蓝不道创立了空明山。

虽然两人相识的早,但是公孙言却是第七个拜师的。当初他并没有学乐的想法,后来在空明山其他人的交谈中,他觉得自己不懂乐音竟与其他人都无话可谈。

一气之下,便拜师学乐,所用乐器勺形胡琴,后改龙头琴。挑选了一出宁静之地后就潜心学琴。数年后,苟葬、康虚两人相继拜师来到入云山。在与两人的交谈中他又以听不懂两人所言而决心兼修道法。因其火爆鲁莽的脾气,苟葬以五行之火来授他道号。康虚起名,“丹阳真人”。

曾经师傅都多次告诫过方之心,不管何事都不可去找入云山的三位师兄。但是此时是她下山之日,应该是可以去找师兄们的吧…方之心心想。

来了入云山朝云洞洞口,方之心才发现,里面竟然空无一人,就连蒲团上都落满了灰尘。她转身朝追云洞走去,同样,依旧无人。再向上走,随云洞洞口,依旧是布满了灰尘的木床木桌草蒲团。

可能,师傅的意思是说,就算去找他们,都可能找不到师兄们。应该是去哪里云游去了吧?可是为什么拂声殿里这三位师兄写的是“门中”呢?

等到方之心离开入云山,天色已经渐渐的暗淡了下来。她抓紧时间又去找了其他的师兄告别。先跑到了主山的山羽居拜见了十师兄张玉损。

张玉损师兄的长相与师傅极其相似,又因为他的名字,师傅便把他的乐器埙传授给了他。师傅曾经说过:“此子名‘玉损’,玉损便成陶,他又如此像我,可承我埙艺。”于是师傅蓝不道便把他的埙艺传授给了十师兄。虽然十师兄练习的是六孔埙,但是他还是能够得到师傅的很多真传。

不过方之心也偷偷的问过三师兄,既然师傅那么喜欢十师兄,为什么不把他收为义子?就像蓝乾、蓝坤师兄他们一样。

亦言师兄也给过解释,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师傅有八个义子已经够了,如果再多一个就是九了。“九”代表至极,会被外人言语的。

接着,她又去了主山脚下的岚烟斋和居飨楼。这里是空明山的伙房范围,岚烟斋,住的是五师兄何汲,一曲笛音可使居飨楼升起的青烟都瞬间消散,故名“岚烟斋”。居飨楼,蓝艮师兄的住处,同时也是他做饭的地方。蓝艮师兄一有时间就喜欢口衔他的五舌竹簧,一边吹曲,一边听笛。

因为方之心时常来这里和几位师兄聊天玩闹,所以她并没有多说什么,为了抓紧时间,她只是打了声招呼后就离去了。当然,顺便也给每位师兄留下了几包兰菊茶花。

毕竟这可是其他师兄们很难喝上的,第二这也是任木师兄给她摘了太多,整整一大包袱,她也一时喝不完,正好送给师兄们了。

居飨楼东侧有一高台,名叫清台。清台高有丈三,下有一口,方便穿清水流经清台后向南汇入音源水。穿清水之名也由此得来。这里是周寅己师兄练习编钟的地方,不知是缘分还是何故,九师兄周寅己师兄是在清台练习编钟,而九一师兄周逸却是在断涟台练习编磬。

最让人惊讶的是,按照辈分,周寅己师兄竟然是周逸师兄的叔父!而且二人之前并没有相知,一直到周逸师兄来到空明山后,两人通过回想族谱互相对证后才知道的。不过他们周家,似乎很是喜欢这类乐器呢…当然,这自然也是三师兄亦言告诉方之心的。

再之后是嘶声室里的蓝巽、蓝坎两位师兄。说实话,这两位师兄是整个空明山公认的不适合吹奏曲子的。

主要是这两位师兄的真气量特别大,而且师傅叫他们练习号。蓝巽师兄的大号,蓝坎师兄的小号,两人在嘶声室了一顿吹奏,整个空明山都能听到。他们的声音甚至都能盖过隔壁月岩洞的二五师兄的堂鼓声了。

月岩洞,是在流源崖下边的一个山洞里,洞口是音源水流经流源崖后由于落差所形成的瀑布。

月岩洞里只有一位师兄,二五师兄郑祀。师傅当年在月岩洞里练习堂鼓,之后那堂鼓便一直留在了月岩洞里。后来收了郑祀师兄后,就直接叫他去月岩洞里练习了。

其实郑祀师兄并没有很壮,恰恰相反,他长得较为瘦弱,但不知师傅何意,让郑祀师兄练习堂鼓。

月岩洞洞口瀑布下游有一间树屋,叫做“青屋”。里面是蓝坤师兄练习瑟音的地方,不过蓝坤似乎不在,方之心叫了两声后依旧没有回应。只好把茶花放在树下后再去找其他师兄。

顺着下游继续走,三里外有一处园台,名叫断涟台,这就是九一师兄周逸师兄敲奏编磬的地方。周逸师兄,空明山中第一美男子,更是以磬音震水断涟而成为空明山山门中的第一高手。听说周逸师兄的编磬每一击都蕴有真气,十步之内指哪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