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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酒中五子

辞别了白昌后,方之心下山走过秋水亭,来到茅柴山下。

茅柴山,本无名。后来有五位师兄在此酿酒,取名为茅柴山。师傅曾经有言:“此山有高峰入云,群耸似林。山头有寒雪相融,取一清流而下,清冽无比。漫山奇兰怪菊,四时皆可生长。山间小路逶迤陡峭,两旁松柏形态各异,牛马不能及,乃绝佳避世之地也。”

上山的路上,方之心能看到小路两旁摆满了瓶坛罐碗,大缸大瓮。说实话,方之心来到空明山十年,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茅柴山。第一次来还是刚来这里一年后,师傅带着她去拜访五位师兄。

这座山上有很多猕猴,这些装酒的器具就是它们从师兄们那里拿的。山上的猴子通人性,师兄们也喜欢跟它们对酒玩闹。

来到山腰,入眼的是一个小院,五六间草房,一个略小的水井,还有摆了满地的酒器。

“诶,这是…小师妹?怎么有时间来师兄们这里玩了?长大了啊~话说,师傅把你管的真严,师兄们好几次想去看看你都没见着!”一个正靠在院子门口一棵树上举着坛子饮酒的师兄看到了从外走上来的方之心,眯着眼说道。

“师兄好~”方之心向着这名男子行了一礼说道。

“哎,不用不用,在咱这茅柴山,不讲礼!”

“啊?这个…不是门规吗?”方之心看着那男子一边颤悠悠的靠在树上起身,一边摆着手,赶紧跑过去一边扶着一边小心的问着。

“师傅?啊,师傅来了我们也不行礼,没事,有师兄给你罩着!”那男子饮完坛子里最后一口酒,方之心结果酒坛轻轻的放在地上。

“不用扶,不用扶…嗝~师兄…能走。嗝~”

“呦~这是小师妹啊?来…师兄刚打开的新酒,你…尝一口~”这时趴在旁边方桌上的一个男子回过头来看见了方之心,伸手揭开自己腿边坛子的封泥,倒了一碗酒说道。

“那个,师兄我不饮酒…”方之心把人扶到桌子边后,哪知道那个师兄直接坐在了地上,靠着桌子眯着眼。她朝旁边坐着的另一个师兄挥挥手,谢绝道。

“那…饮茶吧,我去给你摘点兰菊,别走,等着啊…”坐在桌子边的师兄踉跄地站起身,给她说道。

“师兄不用麻烦了,我去吧。师兄在这里看着这位师兄就好了。”

“没事儿,他又丢不了…正好还有你其他师兄在那边,我带你去找他们…”指了指草房子旁边的一块林地,就先行晃荡的走过去。

“师兄,慢点…”方之心看着靠在桌子边已经快要睡着的唐霜,也就不管他了,跑过去又扶着高炅说道。

“嗨,看,谁来了?”一穿过林子,高炅就高兴的喊道。

林子里面竟然是一片花海,花海中摆着一个小木桌,有两个男子正对坐在一起饮酒,看他们表情,似乎很是畅快。

还有一个师兄正在一手执笔,一手举个酒碗,跪在地上,似乎在写着什么。

“高师兄,快来饮几杯,任木师弟已经不行了,哈哈哈~”坐在桌子正面的一个师兄伸手招呼道。

“谁说我不行了,我…还能喝!嗝~”因为是背对着他们,所以那位师兄没有看到后面的高炅和方之心。

“哎,快看,这是师妹来了啊,你朝思夜想的师妹啊!”

“呵,师妹被师傅关着练琴呢,哪有功夫来。还有,你不也一天天的‘师妹’‘师妹’的嘛,干嘛老说我?”

“那不是你说的要把师妹劫持到咱茅柴山,把师傅给撂在那里不管嘛!”单白看着任木后边低着头的方之心,又笑着对任木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看着方之心已经羞红了的两颊。

“你倒是回头看一眼啊,师妹就这儿站着呢,还扶着我呢~”高炅也赶紧打趣地对着任木说道。

“行了,你看王师兄都在那写字着呢,他都不信!”任木指了指跪在旁边写字的王夹之,嘟囔着。

“任师弟,你还是回头看看吧。”王夹之头听到任木拿他当盾牌,头也没回的说道。

任木会过头,看到方之心后,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师…师妹?”

“四五师兄好~”方之心看着正盯着她看的任木,低声说道。

“师妹好,师妹好~那个,师妹你坐,你坐。”任木赶紧站起身,不料一下子站的猛了,磕到了桌子。正巧桌子上的酒撒在了小凳上。

任木赶紧拿袖子擦擦,“师妹,坐坐坐…喝酒吗?不喝我去给你泡壶茶~”

“任师弟,过分了啊,这么多师兄都看着呢~你什么时候给师兄我也擦擦凳子啊~”王夹之此时也写完了,直接坐在地上,指了指高炅,单白,又指着任木擦过的小凳笑着说道。

“师兄~不用了,之心自己去摘吧…”方之心看着几人都拿她调侃任木师兄,低声又说道。

“哎,别别别,师妹是客人。没事,让他去,他也好久没有伺候过人了。”单白对着方之心伸手说道。

高炅听到单白说后,笑着低头给方之心说:“前年师傅来茅柴山,正巧你任木师兄醉了,直接指着师傅的鼻子就说着让师傅放你来茅柴山,不然他就要抢你上山。为此啊,师傅禁了他半年的酒,可把他给苦坏了!哈哈哈~”

方之心听了后,忽然想起五师兄好像给她说过,抬头看着高炅的眼睛,疑惑的问道:“任木师兄,就是…醍终猖?”

“何汲师兄给你说的吧?”

“嗯,他给我说其他师兄给五位师兄起了绰号…”

“哈哈哈~嗯,有这个。这个,你王夹之师兄,酌尽默。还有,单白,醑既敏。听说我叫醐后唠,你那个睡在那边的唐霜师兄,酤毕伤。”高炅笑着依次指着他们四人说道。

走过去坐在小凳上,方之心接过王夹之递来的一幅字帖,“这是师兄写的吗?”

“怎么样?”

“这个是行书?我听师傅说过,四一师兄是书圣的后人,行书天下第一!”

王夹之摆摆手,“没有,没有,虚名罢了!”

“哎,师傅有没有说其他师兄什么?”高炅好奇的问着方之心。

“师傅说,茅柴山的五位师兄,各自都是文韬武略!四十师兄高炅,治世之才。四一师兄王夹之,风采绝人!四二师兄唐霜,王佐之才!四四师兄单白,文能冠榜,武能破城!四五师兄任木,武艺贯通,双刀绝技不下断水门门主。”

“还是师傅,慧眼识人呐!”听到方之心说的“王佐之才”,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唐霜有些伤感的低声说道。

“那…师兄们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去做官呢?”方之心有些好奇的问道。“听九七师兄说,做官可以有花不完的银子,还可以三妻四妾,饮的酒也是最贵的酒。”

“陶盾师弟说的?哈哈,他练的是板,自然知道官家的风光,可你又怎能知道,‘世卿世禄风光好,寒门百年一士子。’”

方之心看着一脸无奈的单白,还是不理解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