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崇看着自家公子脸上浮现出一丝开心的神情，随即又添上了一抹愁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心。
只要她一切安好，就好。
天一大亮，楚宅门口就站了一个人，一动不动，有一刻钟的时间。
“......”敲门吗？敲了门怎么说？要不还是回去吧！不行，自己好不容易都走到这了，一定要敲门！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灵云转身刚要走，大门开了。
“你，你是不是昨天帮我们家小姐的那个姑娘？”一个小丫鬟左右巴望着，一脸喜出望外。
“是了！我记得你！”
“......”昨天跑的急并没太注意楚家小姐旁边还跟着一个小丫头。
“小姐！小姐！”扭头就喊起来。
“小叶！你大清早的喊什么？表哥还在这呢，怎么这样不懂礼数！”楚青青不急不缓地走过来拿手指头点了点小丫头的脑门。
“小姐你瞧，这不是昨天给我们解围的那个姑娘吗？”楚青青站在门口，打眼一看，温和不见仓促的脸上现出一抹惊喜。提着裙摆，快步走出大门。
“果真！姑娘可还记得我？昨日幸亏姑娘解围，还未来得及道谢姑娘就离开了！”
灵云站在那愣怔了半天，看着眼前的这个楚家小姐，落落大方、仪态优雅，再看看自己，穿着一身男装，倒显得不伦不类，一时有些语塞。
“姑娘可否到府中一坐，让青青聊表感激之情。”
瞧这张秀雅端庄的脸上那不卑不亢的神情，一张樱桃小口吐出的话也这样不疾不徐，让人不知如何措辞拒绝。
这便是大家闺秀吧！这就是娘亲希望自己变成的样子吧！
听闻自家小姐的救命恩人来到了府上，丫鬟小厮们都悄悄躲在一边瞧。
“听说是个武功极好的姑娘！”
“真的吗？天啊！”
“......”灵云觉得自己像只被展览的山林小兽，和身边步履盈盈的孔雀一比，更觉得后悔，自己不该进来的。
“姑娘别见怪，他们实在太好奇姑娘了，绝无冒犯之意，还请姑娘见谅！”
灵云尴尬地笑了笑表示回应，
“不碍事不碍事！”连对下人都温和，还会替他们解释，这样的闺秀更衬得自己自惭形秽。
“爹爹，这位就是女儿说的，那位身手极好，在街上替女儿解围的姑娘。”
灵云面前的中年男子，还没细细端详，扶着椅子颤巍巍地起身，
“多谢姑娘救小女于危难，老夫感激不尽。”
“不不不，楚老爷实在客气了！举手之劳罢了，快请起！”没想到这楚青青的父亲也是饱读诗书的人，一举一动谦逊有礼，难怪生出这样秀雅的女儿，有道是龙生龙，凤生凤......
“姑娘果真巾帼不让须眉，姑娘救了小女，就是我们楚家的恩人，今天楚某略备酒席，还请姑娘不要推脱！”
“我——”灵云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别人打断了，谁这么讨人厌？灵云忍不住皱着眉头心想。
“既然来了，就留下吃顿饭吧！”
灵云的脑袋像是被轻敲的木鱼，在空谷四处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秦洛棠眼睛看着自己，笑了笑，从门口走过来，一身玄蓝色衣衫，衣袂轻轻摆动，仿佛一副灵动出尘的画缓缓走了过来，带着俊朗清逸的眉眼走。
楚青青听到声音，高兴地回头看，
“表哥认识这位姑娘？”
秦洛棠冲楚青青笑了笑，不置可否。
“不知灵云姑娘怎么会来许昌？”
“......”灵云姑娘？好啊！这是和我装不熟吗？
“灵云一介江湖闲散人士，独身自由，不过四处游玩，恰好经过许昌而已。世子殿下，好久不见。”既然你和我装不熟，那我们就真不熟！
“......”秦洛棠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她还真会顺坡下，人不大，脾气还不小！
楚青青看着二人这你来我往，隐隐觉得，这两个人好像认识了很久的样子，心里有一丝的奇怪，又有一丝的担心。
楚澄如见二人认识，便直接出言挽留。
“既然姑娘和阿棠相识，又救了小女，不妨在敝宅多住些时日，也好省去差旅费用。”
“不——”
“既然舅舅盛情邀请，阿棠就代灵云谢过舅舅了！”
“......”这人怎么回事？一会儿轰自己走，一会儿让自己留下。嘴上想和他对着干，心里还忍不住想留下。
灵云强忍住想当众白他一眼的冲动，扯着嘴角笑了笑。
“那就多谢楚老爷了！”
“姑娘不必客气，我瞧姑娘和青青年岁相当，姑娘若不介意，就唤我‘楚伯伯’就好。”
楚澄如那张老读书人带着死板的脸上此刻颇有些老父的温和模样，让灵云心里一暖。
“灵云多谢楚伯伯！”
灵云一抬头正好对上秦洛棠那对似笑非笑的眉眼，平白地觉得那双平日里满是热忱和纯真的眉眼此刻好像多了些嘲弄，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这就高兴地留下了?”
“关你什么事！”灵云眼睛瞪大瞪了回去。
“这怎么不关我事！这可是我舅舅家！”秦洛棠抬高了下巴，脸上透着一股得意。
灵云攥了攥拳头，咬了咬牙。
楚青青扶老父亲坐下，一回头就看见两个人这用眼神争吵的模样，心内的疑惑又加了几分。
“小叶，快带灵云姑娘去房间瞧瞧。”
“是小姐，姑娘请跟我来。”小叶这小丫头倒分外讨人喜爱，脸上的雀斑都让人觉得亲切。
灵云跟着丫鬟小叶顺着不大的楚宅往里走，这楚宅内的摆设物件都上了年头，装饰虽然古旧，肉眼可见颜色还有些不均匀，倒也典雅素朴。
这样看来楚家还真是个书香门第，连这宅院里都透着一丝端庄典雅，自己仿佛一只野生的小兽，误入了书堂，一举一动，难免觉得拘谨和不安。
“姑娘以后就住这，姑娘要是有什么缺的尽管吩咐我就是了，我一定让姑娘满意！”小叶昂着一张肉粉肉粉的小脸，拍着胸脯向灵云打包票。
“谢谢你了，小叶！”这小丫头的可爱劲儿倒是有点像希月，让人忍不住想捏捏她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