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她擦完嘴角后，陈琦极其自然的收回了手帕。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傻了？”
当然没有傻，而是受宠若惊。让一个习惯受冷遇的人，面对温情，反应不过来是正常的表现。
不过，卫乾乾比较能装，即便她此刻内心开心、得意得不行，她也只会表现出吃惊和呆愣，装作沉浸并享受他的温柔。
“可以申请以后多点类似的待遇吗？”她将吃完的鸡翅骨头顺手丢进垃圾桶，顺口提要求。
给点阳光就灿烂，是身为一个网红必备的职业素养，她怎么能忘。
“看你表现。”陈琦没有直接拒绝。
没拒绝等同于同意。卫乾乾自认早已摸清了陈琦的套路。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面上极力表现得淡然，她捻起一根薯条，塞进了嘴里。
“行吧行吧，我以后一定好好表现~”
她连着往嘴里塞了几根薯条，双颊鼓鼓的，她也没忘微博情书那事，“陈队，读后感呢，你还没说呢。”
陈琦刚将手帕放置桌上，闻言身形一顿。
她这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看来是不打算让这件事轻飘飘的带过了。
他迅速将答与不答的厉害关系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心里有了计较。
决定与卫乾乾好好相处之后，他尽力的让自己卸下防备，不再怀疑她、冷待她，尽量将她往好的方向想，努力将他两的关系往好的方向推进。
“在某一个合适的时间里，我会回答你的这个问题，但不是现在。”他说。
卫乾乾在今天里，第二次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但她是一个不喜轻易放弃的人，纵使面前困难再多，机会再少，总要想办法试一试。
她顺手拿起陈琦放置在桌上的手帕，擦了擦手，“你不愿正面回答，也行，那我换个方式问，你答是或不是就行，可以不？”
卫乾乾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她想听。
而陈琦也不是不愿意讲，只是怎么讲，以什么样的方式讲，都需要好好想。
他和她都没意识到，两人在处理感情时都理智，感情上理智的人，都不太适合谈恋爱。
因为，他们不敢爱。
陈琦觉得，这个时候的他应该有所妥协，所以，他妥协了。
“你问。”
卫乾乾将帕子往桌上一放，动作轻慢，“你看了那封表白信吗？”
“看了。”
“看完了，是开心还是生气？”
“情绪比较复杂，不能一概而论。”
行，又回避了。卫乾乾也不生气，继续问，“你们局里，是不是很多人讨论这个事？”
“嗯。”
“大家是不是一致认为我表白的对象是吴新？”
“舒桓不是。”
卫乾乾眼尾一挑，哼哼了两声，坏心眼的想，那是因为舒桓是他的下属兼徒弟，在照顾你的感受吧。
可她不敢说。
“大家总是在你面前讨论这个事，你不生气吗？”
他扫了她一眼，“他们都把时间花在了娱乐八卦上，无心工作，是让人感到比较生气。”
得，再次套话失败。
卫乾乾恨恨的吃了一大口汉堡，再接再厉，“最后一个问题，那封表白信，你保存了吗？”
他一直慵懒的坐着，看似散漫不经心的模样，但面对卫乾乾挖的每一个坑，他的及时的守住了红线，没有掉进去。
听到这句问话时，他坐直了身体，慢慢靠近了她。
“我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的声音低沉悦耳，飘进了耳里，分外好听。
“一个简单的问题而已，哪里这么多为何，如何呀，陈队~”她撇撇嘴，反问，毫无挖了坑去填的自觉。
“你说得对。”陈琦卖着关子，却不直言。
“是嘛是嘛，那你快回答~”她毫不吝啬于去利用性别优势，去撒娇，去争取对方的退让。
“如你所愿。”他又说。
卫乾乾安静的等着。
“我保存了。”
她就差仰天长啸了。所以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呀，陈大队不情愿表达自己的感情，那她就换个委婉的方式问啊，他避坑不跳，她就见招拆招，总归不是探他的底，探他的心嘛。
她愿意！
他的神色坦然，没有脸红，看不出紧张，他再次拿起手帕，捧起她的手，一下又一下的给她擦沾满了油渍的手指。
柔软的手帕在她的掌心来回摩擦，摩擦着她的感官和触感，她只觉的心尖尖一颤又一颤，自己倒先脸红了。
“满意了？”他的黑发顺滑发亮，他低着头，头顶的发丝划过她的脸颊。
凉凉的。
陈琦没有抬头，她只看到了他头顶的发旋，“很满意。”
嗯，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以卫乾乾取得阶段性胜利而结束。
两人一场聊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个小时。
卫乾乾酒饱饭足，感觉惬意极了。她身体往后一仰，靠在了抱枕上。
“人生一大美事，有肉有可乐有美人相伴。”
“谁是美人？”
“当然是你。”陈大队啊。
有冰凉的手指挨上来，然后，卫乾乾的脸庞被凉凉的指尖捏住。
“再说一遍？”他的语气里满是威胁。
“我错了我错了。”她讨饶。
“错哪了？”
“我是美人，你是美男。”
然后，她的脸颊从一侧被揪，变成了两侧被揪。
“再给你一次机会。”
卫乾乾内心哀嚎，人果然不能得意忘形，特别是在面前这冷酷之人面前。什么温柔，都是骗人的。
“我不该得意忘形，我不该顺着杆子往上爬，我不该喊陈队美人，陈队你就是东州市最英明神武、英俊潇洒的刑警！”
陈琦见她紧闭着双眼，挥舞着双手，哭嚎着喊出这句流利的话语，忍俊不禁。
“下次还敢？”
“不敢了不敢了！”
他松开了手，准确站起来。
却不防身下之人突然窜上来，一把抱住他的腰。
陈琦猛的被人一抱，差点没站稳，倒了下来。
她埋着头，嘿嘿的笑着，“陈队，我偷偷告诉你——”
陈琦稳住心神，双手避开了她手臂上的伤，“什么？”
“我下次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