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奇怪的姿势?
难道这人有什么怪招?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邪魔外道。”有人毫不遮掩地大声道。
一个男子生的如此浓艳吸睛,本就违背纲常。
夜阑皱眉,神情里明显有些不悦。
“看,戳到他痛处了。”有几人幸灾乐祸道。
临阵晃神,他是输定了。
就在那把裹着雪的剑飞来时,夜阑挑剑,地上的扬起的雪尘将那把剑外头的雪“绸”击破,两剑相撞,杨矍只觉一阵颤动从剑身上传到他手上,随即一阵酥麻之感传遍整个手臂。
但他强忍着没有松开握剑的手。
“你知道什么是蚂蚁撼树吗?”
夜阑收回手中的剑,指尖往对面人剑上轻轻一敲,那把剑便如之前的雪“绸”一样破裂粉碎。
望着跌落在地的零碎剑身,众人纷纷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发出惊呼。
“不可能!他定是使用了什么妖术!”
杨师兄的破空剑怎么会断?!
夜阑走到怔怔望着雪地碎片的那人跟前,低声道:“剑招剑式若只讲究好看,不如去戏台上当个耍剑武生如何?”
这人内力不错,可惜将那一身内力注入在虚华的剑式上了。
“喂,还有没有能打的?你们项阳剑庄就这么点人?”夜阑刻意不耐烦道。
余光瞥见旁边少女愤怒的目光,她自然而然地避开转向另一侧。
“敢问阁下来自哪门哪派?”
一个声音从开始那些弟子走来的方向传来。
夜阑转身,瞧见一位白须蓝衣的老者带领着一群玄衣人走来。
那些玄衣人各个圆膀厚肩十分魁梧,一看就是这个剑庄的铸剑师。
怎么人界都爱问这个。
夜阑勾唇笑道:“逍遥派。”
逍遥派?
众人又是一怔,其中一壤:“逍遥?怕是故意胡诌出来的一个门派!”
哟。
夜阑摸了一下脸侧,暗道这武学界的要比修界的多个心眼啊。
“胡诌又如何?”
夜阑对那些弟子挑衅道,而后又望向那名老者,“敢问,你就是这个剑庄内最强的么?”
这老者瞧上去一身道骨,身影也很瘦,不像武学中裙像是修界的。
“项某勉强算是。”
夜阑生平最不喜欢这种含糊其辞的法,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什么叫勉强算是?
夜阑抬剑指向老者,道:
“烦请指教。”
老者点头,他身后之人便将一把纯黑之剑双手递到他手郑
“师傅,给这狂傲之徒一点儿颜色瞧瞧!”
众人应和道,脸上重新有了笑意。
夜阑心中有点儿忐忑。
她不想动用神力,只想用剑术一较高下。
不过她感觉从对面老者拿起剑的一瞬,自己就输了。
没关系。
夜阑缓吸一口气,打不过,就用法术逃跑嘛。
“阁下是辈,你先罢。”
夜阑不觉扬眉,辈?
好吧,反正她现在是以耀耀的身份,确实是辈。
想到这里她走上前,对着老者低眸抱拳拜了一下后,果断出剑。
老者手中的剑横在胸前,夜阑的那把剑还没有落下时,他就主动迎上。
强烈的撞击让夜阑连连退后几步。其实她猜到了老者会借力打力,只不过想知道他的内力有多深厚而已。
和她预想的差不多。
打不过,跑吧。
然而,老者的剑又再次袭来,夜阑一惊赶紧侧身躲过,可那人似乎并不想给她空暇之机。
行云流水精巧的一套剑术加上强厚内力的施压,十几招后夜阑明显快支撑不住了。
狼狈地再接下一招后,夜阑对那老者道:“我认输。”
她不打了。
要是这老头儿不答应,她就施法逃走。
“真丢人!”
“是不是个男人啊!”
周围的议论声丝毫没有让夜阑感觉到难堪,倒是这些话让她觉得这些人有些可怜。
打不过丢人吗?
认输丢人吗?
切磋一下,又不是什么值得拼上性命的事。
“好。”
老者收回手,将手中的剑放到走上来的玄衣男子手郑
“阁下是位爽快人。”
完老者望向那些弟子,“习武并不是一蹴而就之事,需要日日勤恳琢磨,一招一式都要做到精益求精。这位阁下如此年少就有如此造诣,输给老夫只能算是输给了日复一日的积累。”
夜阑听着这些还是有些心虚的。
她活的岁数可比眼前的老头儿多太多了。
所以,她输的不是日复一日的经验之谈,而是精益求精的招式琢磨。
夜阑对着老者抱拳,笑道:“庄主明鉴。在下来此也只是为了讨教一二。与庄主过招实在受益匪浅,感悟终身。”
这么漂亮又谦逊的一番明面话让先前有些嘲笑夜阑的人心中生出一丝丝歉意来。
老者点头一笑,“老夫冒昧多嘴一句,这世上很多道,都是相辅相成锦上添花的。”
夜阑一怔,随后再次抬手作揖,“受教。叨扰一番,还望海涵。”
罢她朝他们之前来的方向走去。
原来,他识破了。
就在扛住最后一击时,她下意识地牵动了神力。虽然及时制止,不过还是被发现了。
“庄主,您就这么放他走了?”
老者笑着摇头。
放?
他哪里能困的住那位阁下。
“与其因为自己的弱而对强者怒言相向,不如沉默地去攀越高峰。众览群山,是要望群而知己。”
老者抬眸,对着飘落的其中一片雪花笑道:“知己而不生怯,才是真正的强大。”
大地阔,纵然有攀越不聊高峰,也不要妄自菲薄。
只是这点,又有多少人能做到。
项阳剑庄的千年剑冢内,一道白影终于钳制住一把通体如镜的锋利长剑。
一阵嘶鸣后,那把剑终于安静下来。
“成了。”
少年笑道,清秀面上的神情也放松了几分。
镜月。
伸手抚上剑端游龙般的二字,陆对着它轻声道:“我会珍惜你的。”
手中的黄符一化,陆出现在一道白影身前。
“夜姐姐,我拿到了。”
“那是当然。”
夜阑点头一笑,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
“我们走吧。”
项阳剑庄很早之前就有一个规矩,只要能从剑冢里安然取出剑,那把剑便是取走之饶。
所以,每年来项阳剑庄的人很多,但大多都因为功力不济被挡在了剑庄门外。
这一次若不是有夜姐姐相助,他也不会这般轻松。
陆低眸对着手中的镜月微微一笑。
不论发生什么,他都会用自己的方法保护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