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季节,鲜花盛开。皇宫内的琴房,琴声缓缓响起。太傅章泉友正坐在椅子上,微微闭上眼,细细倾听着孩子们的演奏技巧,不足的地方,又耐心地指点着。
“好,现在你们一个一个练一遍,先从云骅开始弹奏。”章太傅手拿着一把戒尺,指了一下云骅。
“是,先生。”云骅说完,移动了一个坐姿,然后把乐谱合上。一双小手,不停地在古琴上,来回切换这每一个音符,琴声缓慢响起。
太傅看着云骅,心中赞不绝口。心想;‘到底是不一样的人啊,父亲这么出色,连儿子都出类拔萃。小小年纪就有着过人之处,听了两遍的曲谱,都已经可以背下来了,太聪明了。’
琴声在宛转悠扬声中结束了。
“好。下面云阳弹奏。”
“是。先生。”云阳说完,也同样合上了曲谱。琴声舒缓从一双小手流出。两人独有的天赋让太傅又一次赞叹。“好一对双胎,小小年纪,就有着与众不同的天赋,难得啊!长大以后,一定比现在的皇帝更强。”
两人演奏完,第四个轮到了书棋。对于一首新曲子,书棋还是没能背下来,他一边看着曲谱,一边弹奏着。开始还弹奏不错,可到了后半段,还弹错了两个音符。这让太傅气愤难忍。
“啪,啪。”太傅敲响了戒尺,大声道:“停停停。书棋,你这段时间怎么回事,上课走神不说,现在看着曲谱还能弹错,你给我站在最后面,去面壁思过。不像话。”太傅吹起了胡须生气的说道。
“是,先生。”书棋沮丧地站起身来,在后面对着墙壁,想着自己的事情。
自从知道了姐夫家的事情后,书棋连皇宫都没敢出,走路的时候,就觉得后面有人跟踪自己,可就是不敢回头。都过了两个多月了,到现在还没把信送出去,让他连上课的心思都没有。怎么办,我该怎么样才能把信送出去,又不能让别人发现。他整天都为这事情发愁。
就在这时,一节课也上完了,就听见太傅说道:‘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把你们的新乐谱都放好,回去再好好练习。下一节是棋艺课,现在出去休息一会’
“是,先生。”
后面的书棋听太傅说乐谱,一下子来了灵感。;‘有了,我把纸条放到他们俩的书中,等回去练琴,肯定也有发现,对就这么办。’
书棋连忙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快速地写了两份,随后连忙夹杂在乐谱中。又故意的露出一个角来,好容易发现。当做完事情后,书棋这才放下了心里的包袱。心想;‘明天再看看他们的纸条还在不在。就知道他们有没有看到信了。这么自己也就安全了。’
一天的时间匆匆而过,默寒跟往常一样,来接孩子,
“阳儿,骅儿我们回家咯。”
“回家咯。”两人背好书袋,准备回家。
默寒见书棋搭着脑袋,连头都没抬起来,随口问道:“书棋怎么了,谁又惹他不高兴了?”
“父皇,书棋哥哥上课走神,又被先生面壁了。”云骅抢着说。
“哦。”默寒应了一声,心想;‘总觉得他最近乖乖的,难道还没有打开心结?算了,最近家里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呐,管他人闲事干嘛。’
“走了。我们回家。”默寒望了一眼书棋,对着孩子们说道。
“谢谢先生。”云骅跟云阳礼貌地向太傅行礼。
“不谢,不谢。快回家吧。”太傅心里微微一笑,心里不停地赞叹着;‘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难道,难道啊!’
马车穿过皇宫长长的走廊,出了宫门。
“今天先生教了你们什么?”
“今天新学了一首新曲,书棋哥哥就是弹错了两个音符,才被太傅面壁思过。”云阳说。
“那你们两没弹错吧!”
“我们两都没弹错,太傅还夸我们呐。”两兄弟异口同声。
默寒开心极了,可还是不能太宽容,不然他们俩就会骄傲,后面就不好教育了,说道:‘先生说好还不行,要娘亲说了才算数。’
“哦,考就考。没什么可担心的。”两兄弟齐声说完,又在马车里玩耍起来,一路上,马车内传出阵阵笑声。
梅然阁的花园内,怀孕七个多月的小雪,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下,小心的在散步着。
“娘亲,娘亲。”两人快速地向着小雪方向,边跑边喊着。
“小心,小心。千万不能碰到你娘。”默寒赶紧把两人拉住。
“我知道,娘亲的肚子里有妹妹了,我不会碰的。”云骅小心的摸了一下小雪的肚子,开心的笑了。
望着两个孩子,小雪幸福的微笑着,说:“你们两个乖嘛,有没有让先生不高兴。”
“娘亲,先生夸我们呐,书棋哥哥被先生罚站了。”云阳说。
“哦,书棋被罚了,为什么啊?”
“书棋哥哥弹琴出错了,先生就罚他站了后面。”云骅说。
“那你们两也不能骄傲,等饭吃完,娘亲可要考考你们俩。”
“没问题。”兄弟俩爽快的回答。
“行了,你们带小殿下去洗手,我们马上吃饭。”小雪跟边上的丫鬟道。
“是,娘娘。”
晚饭后,梅然阁内,小雪准备听孩子们的弹奏。云阳把乐谱从书袋中取出,交个了小雪。当打开乐谱的时候,小雪吃惊的问道;“云阳,这是谁给你的?”
云阳拿过纸条,也奇怪的说:“这不是我的,这是谁塞到我的书里面的。”
“云骅,快把你的书拿出来,看看里面有没有。”默寒焦急的说。
云骅把书交个默寒,见里面也是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皇后娘娘,有人在你生孩子的时候,会对你们不利,千万小心。”
两张一模一样的纸头,让默寒心惊肉跳。小雪问道:“你说是谁写的,为什么不直接跟你讲。”
默寒眉头紧锁,“来人,让管家马上过来一趟。”
“是,”外面一声回答,不多一会,张宁跑着来到了梅然阁。
“这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张宁焦急的问道。
“你先看一下这个。”默寒把两张纸条递给他。
张宁去过纸条,问:“这是怎么来的?”
“夹带在乐谱内,不知道是谁写的。上课的人一共有八人,去掉他们俩,怀疑的人有六人,书棋,素玉,默云,还有三位是大臣的孙子。你看会是谁写的?”默寒问道。
“从字体上看不出谁写的,因为写的人有意掩盖本来的书法,无法判断。有一点可以肯定,写的人不想暴露自己,可能有人在监视或者不想惹麻烦。”
小雪默默的点点头,道:“会是谁呐,太子已经死了,会有谁对我不利?”
“张宁,你马上把六大护卫全部叫回来,让他们来守护这里,小雪不能有事情。还有,挑六个体型矮小的人,打扮成太监的模样,注意其他六名人,看看他们后面有没有尾巴跟踪。我们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来判断,只有从这里面下手。”
“好,我马上去办。”张宁说完,连忙向养鸽子房走去。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张宁带着六名侍卫,一起走了进来,:“主人,人来了,你看他们如何。”
默寒看了看六人,严肃的说道:“好,你们听着,明天你们随我进宫,然后我让人送六套太监的衣服,你们把琴蓉苑其他六名学生,全部暗中给我监视起来,看看后面有没有尾巴跟踪。记住,千万别打草惊蛇,我到要看看他们的幕后,会有谁在操众。该死的,敢打我的主意,我把他的皮都扒了。”
默寒说完话,只见手里的茶杯已经变成一堆粉末,一粒粒的瓷粉,从他的手中缝隙中。可想而知,他的情绪有多气愤。
“是!卑职领命。”护卫看了看地上的粉末,轻轻的退出了大殿。
“默寒,你别急。既然我们提早得到信息,我们可以做好防护。我就是想不通,太子的人已经没了,孙策一路也烟消云散了,难道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敌人?”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答案。小雪你放心。你现在就好好管住自己的身体,其他的我来办。如果我连自己最心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那我这个当丈夫的就太无能了。”默寒轻轻的搂着妻子,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
“好。我听你的,我信你。”小雪故意露出高兴的样子,来化解丈夫的忧虑,可是心里思绪万千。心想;‘师傅说我的命运看不透,难道我真的会在这里出事。可说我会伤害身边的亲人,这又如何解释?难道会在打斗中,误伤我的亲人,或者会伤害我肚子里的孩子,这怎么可能?’
边上云骅、云阳,见家里出现了这样的状况,懂事的退出了大殿。下人们也纷纷退了下去。整个大殿,就只剩下他们俩的呼吸声。安静的大殿内,他们俩互相依偎着,静静地想着各自的心事。最后,还是默寒打破了现状。
“走吧,天不早了,我们去睡吧。你现在的身子经不起折腾。”他说完,搀扶着小雪,向楼上卧室走去。
“走。多少风风雨雨都过来了,我就不信走不过去。”小雪站起身来,坚定的说道。
当第一缕曙光升起,默寒再也睡不住了,轻轻地吻了一下熟睡中的妻子,来到了楼下。他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梅园内,思考着心中的问题。;‘孙家其他几房都回到老家了,不可能还会掀起风云。太子的两个舅舅也都已经辞去职务,回到了乡下,难道他们要为太子报仇?应该不可能。如果不是他们两人,会有谁对我不利呐?有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小雪生孩子,难道他们会在小雪产子的时候动孩子?产婆是一个重要环节,只有他们俩在房中,我们外面的护卫就起不到保护的作用。对,等小雪生孩子,我亲自在里面,看有谁这么大胆,会在我的眼皮底下动手。’
“皇上吃早饭了。”护卫轻轻的说了一句。
“好,吃完饭我们立刻进宫。让昨天六名护卫做好准备。”默寒说道。
护卫点了下头道:“放心,他们都已经在准备了,管家也一早就起来了。我让人把早点送到殿内还是去兰厅吃饭?”
“你让人送过来。”
“是。”
皇宫内院太监总管姓林公公,副总管安公公。手下一共有几十个带班首领,分管着内院这片区域,每个管事手下又有五十名的大小太监,负责打扫,园林、皇帝妃子们的伙食等职位。
副总管安公公,年纪三十五岁,体型微胖。他从七岁入宫,脑子灵活,做事精明能干。十年前被皇帝看中,又被当时的皇后看好,因此提拔到副总管的位置。他的地位仅次于林总管,所以,下面的太监,对他恭恭敬敬,不敢有一丝懈怠。
这天,安公公像往常一常一样,在他分管的区域内,巡查着小太监们的日常巡逻。
“安公公早”
“安公公早。”
路过的小太监见副总管来巡查,都恭恭敬敬的打招呼。安总管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他满意地看着下面的人干活,还时不时的望了望远处的琴蓉苑。
“小安子。”迎面走来林总管的喊声。
“林总管,有何吩咐?”安副总管连忙回答。
“这六个的前院调过来的太监,就负责关雨楼到紫竹轩的外面一片的卫生,你安排一下。”总管尖细的手指,指了一下说。
“是,总管。我马上安排。”
“那我就走了。”
林总管说完,踏着小方步,哼着小曲,满意的离开了此地。见总管离开,副总管才挺起了胸膛道:“你,负责这片,你负责那片,~~~~”
“是,副总管。”六名新来的太监低着头回答。
三天后,安公公总感觉自己的心神不宁,眼皮也时不时的跳动。“该死的眼睛,还跳个没完。”他自己念叨着。
“安公公早。”路旁的小太监行着礼说。
“嗯。”安公公揉了揉眼睛,无精打采的哏了一声。
皇帝书房内,侍卫在向他汇报着三天来的情况。
“主子,六路汇报,其他五路都没有什么情况,唯独书棋一路,有情况。”
“快说。”默寒迫不及待的说。
“副总管有很大嫌疑。书棋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他总是不经意地出现在他的身后。如果两、三次也算正常,毕竟他是副总管,巡逻他的地盘也是应该的。可次次都是书棋单独的时候,就不太正常了。”
“把他的家底都给我查清楚,特别是这两个月的底细,去过哪里?跟什么人接触、家里有什么异常?”
“是!卑职马上就去办。”
“该死。他想干什么?”默寒把手里的奏章一扔,气愤的说。
五月初六,京城西城门,有三匹快马,急速的向西昌郡墨州方向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