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儿听着他不痛不痒的话,脸涨得通红,看着他指责道:“王爷把人命当做儿戏,当真不怕谴?”
“本王只承认这东西是出自澈王府,至于其他的,本王可没承认,澈王撇开看着手里身份牒的眼睛,幽幽的瞟向京兆府尹,“府尹大人,你觉得是否有人陷害本王的意思?”
“这……半个月前,王爷曾派出三人前往南城,不知是去做什么?”他已经查明,那三个人正是去南城办事,而根据吴三儿所言,当日确实是见到三个人,且身份牒也是他们其中之一。
“本王做什么,还不需要告知你。”澈王冷了语气,淡漠极了,随意的把身份牒扔回衙役的手里,不管人家手忙脚乱的才接住。
他不想继续对峙,或者他来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对峙,他是故意来的。
“既如此,下官只有冒犯了,委屈王爷在县衙住几,下官去向皇上报告,然后尽快追查,若是查明真相,下官再让王爷出去,”京兆府尹沉默了一下,“把澈王带下去。”
扯到澈王殿下,就算有皇上撑腰,没有十足十的证据,他都不能审判什么,就皇上的意思,估计也要让澈王进大牢几。
确实是,当日那些是黑衣蒙面人,除了这个身份牒,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够证明与澈王有关,充其量就是嫌疑犯罢了。
有可能是澈王的下人自己做的,也有可能是有人接住澈王的身份做的,他都要掌握更多的事实真相,才可以判罪。
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澈王离去前,准确的回头看过来,看到他们后,对着云彻点点头,然后深深看了自己一眼,他望向自己的眼里有信任和拜停
夜槿歌轻抿唇,平静的看着他,直到他跟着衙役下去,才低声道:“我们回去。”
云彻在暗处点头,这会儿他不能轻举妄动,还因为王爷吩咐的事。
不过他倒是不那么担心了,就王爷的本事,这件事顶多难办一点,本来王爷也就没有杀人,何来的杀人定罪呢?
王爷要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走出来。
估计,云彻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步履从容却没有慌乱,王爷的意思是她让王爷出来。
夜槿歌才回到王府门口,就被人传进宫里,又是那位九五之尊,他一直不掩饰自己是为她做事,是算准了澈王不会动手杀她,或者也没想过用她就能扳倒澈王,就算澈王杀了她,他也不在意。
这么冷酷绝情的人,还真是大多九五的怀疑心作祟。
简直就是有被害妄想症。
心里无奈,看着一身龙袍的皇上,她不露分毫:“参加皇上。”
面前的凤沉冥没有叫她起来,视线落在她的手指上,冷漠的道:“他居然把这个给了你?你倒是得他的信任。”
他都想不通,凤沉寂一向喜欢叶姝,怎的会把这个给她?就算叶姝戴不上,他也该好好收着才是,现在,是看上了她的意思?
呵,姝儿,你看,你们什么两情相悦,他却与别的女人勾搭在一起了。
他的心早就不在你那里了。
夜槿歌看着他:“是王爷心善,怜悯妾。”
话里话外,把澈王的心意扯到了她是皇后的替身上面。
“呵……”凤沉冥嗤笑一声,抬起手,指尖戳着她的眉心,“你也不必过谦,凭你这里,他对你有心思也不奇怪。”
他放下手,转过身走到一旁的书桌前:“澈王杀了人,被关进大牢,你想到了什么?”
“太过牵强,人证物证虽有,却不足以证明王爷的杀人罪。”况且,还有杀人动机呢,总不是澈王闲的没事干吧。
“所以,朕需要你把这个牵强的罪名变为真相。”他出自己的目的。
夜槿歌看着他,第一次在他面前,目光里没有忌惮,没有害怕,只是很冷静的陈诉:“皇上当初用槿歌时,理由是什么?或者换句话,我需要什么?您才用我,别用君权压人,槿歌没有君民的观念。”
“你……”凤沉冥脸色难看,当初许她入宫,只凭自己是帝王,有着帝王的权威,还有人人都怕死的心理,起来,如果不怕死了,夜槿歌在他这里,根本就没想得到什么。
而凤沉寂那里,如果她什么都不做,或者向着他,她便可以保证安全,若是可以,还有澈王的喜欢。
她在他这里,真的没有什么能被威胁的。
不,还有一个。
“朕一开始也就是抱着试试的意思,看皇弟对你有没有心思,不,肯定会有,毕竟他如此喜欢姝儿,”凤沉冥勾勾唇角,“而你,不过是一颗棋子,一个替身,朕可以用任何手段逼迫你,谁想你挺配合,朕就没有做什么,只是把你哥哥软禁起来,也是想到或许你会不怕死,会不听朕的吩咐,朕也可以用他要挟你。”
夜槿歌没有惊讶,淡淡抬眸:“可如今哥哥是朝廷的官员,皇上要杀人,也得有理由。”
哥哥一般不做什么,就自己走走,或者让人给他读读书册,自己弹弹琴,对于这个闻名下的哥哥来,如果无缘无故被赐死,下有识之士,谁还敢崭露锋芒?
“不过一个借口,朕还找不到?就如人人尊重的澈王殿下,朕都可以安个理由给他。”他冷笑道。
想到澈王的事,夜槿歌心里一紧张,差点忘记了,他是皇帝,可以轻易给任何人安插罪名,合理不合理,下人看到的,就是结果。
“那如果槿歌不怕死呢?”夜槿歌凉凉道。
“可你终究不忍心看别人去死。”凤沉冥玩味的,意有所指。
“哥哥?”闻言,夜槿歌不再从容,脸色微微泛白,语气冷冽嘲讽,“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如何用这般不光明的手段。”
“帝王权术,能制衡和掌握人心,就是好的手段,知道你或许不怕死,”他无所谓道,“所以朕安排了人在夜槿沚身边伺候他的起居,你觉得要下毒什么的,算不算是难事?”
“下毒?”夜槿歌狠狠地咬着唇瓣。
他从桌子上拿了一个白色的瓷瓶,在手里摇了几下,一字一句的出让她脸色更加苍白的话:“凤朝皇室秘制的无痕,就这一滴,若是放在汤食里,无色无味,吃下去之后,半月将会没有任何感觉就死亡,看起来就像睡着一样。”
她不怀疑他会吓唬她,这个人一向把缺做玩物,她吸了一口气:“皇上需要妾怎么做?”
“把一些东西放进他的书房,对你来不算难事吧?”帝王漫不经心的话,带着得意。
夜槿歌淡淡应下来:“解药。”
“放心,朕金口玉言,澈王定罪之日,就给你解药。”
金口玉言?夜槿歌心里不忿:“妾告退。”
她走了两步,帝王疑惑的声音传过来:“朕倒是很疑惑,你既不为了情爱,亦不为了荣华,如何会答应朕这些事。”
虽是疑惑,也没有要她解释的意思,只要人被他掌握了,其他的他都不重要。
走出宫外,想到上次哥哥身边那个叫丽儿的宫女,心里突然闪过什么,电光火石间,再去想又不知自己觉得哪里不对,那是被设计的感觉。
一路冷冷的沉默着,不知不觉已经回到偏僻的街道,这里是回王府的主要街道,因着澈王府本就不在奢华的地界,所以,这会儿走来的时候,只有偶尔几个人经过。
四周似乎太安静了一些,夜槿歌谨慎的皱眉,悄悄加快脚步。
“咻。”
一道利刃划过空气的声音,夜槿歌瞳孔微微放大,身子已经下意识的让开,剑刃从耳边险险划过,头发上简单的发饰被削落在地,发丝散落,如同瀑布一般顺滑,衬托着她白色的衣裙,样子虽狼狈,看上去让人感觉到一种柔弱的美。
抬起头来,云彻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夜槿歌才发现,这次居然有三个人来杀她。
云彻的眼神如深海玄铁一般,身形利落的迎上去,与他们缠斗在一起。
夜槿歌冷静的看着,云彻的武功比他们好太多,几下就把他们纠缠住,三人眼见完成不了任务,对视了一眼,很快撤退。
云彻看着他们的背影,眼里情绪深沉,然后转过身子,看到夜槿歌弯腰,淡漠的把地上的发带捡起来,随意的重新把散落的发丝绑上,轻轻撩了一下眼皮:“多谢。”
看着她的动作,云彻动了动唇,她知道是什么人来刺杀她?否则如何不问一下?
夜槿歌没有告诉他想法,背影远去,就像在大漠里孤单的行者,不依靠任何人,孤单又有点让人怜悯。
不,她不需要怜悯。
她有她自己的傲骨啊!
未央宫
叶姝坐在窗子前,低垂着眸子,涂着红色指甲油的食指轻轻拨弄着窗子旁的一株荷花花包,看起来那花包过三左右就会开放。
此刻被她一戳,歪在一旁,没有立于池塘的亭亭净植,不蔓不枝。
“皇后娘娘,属下失败了。”三道身影跪在大殿里,愧疚的低头请罪。
手指顿了一下,然后把手掌覆上去,用力一抓,那朵所谓的御花园最好的花包就被抓在手心里,只留下一根细长的杆子:“这么若不经风,纵使长得多娇艳,外力一触碰就会凋零,有什么意思呢?”
声音平缓,没有什么情绪,那双看起来柔弱水润的眼眸,冷寂一片。
这话不知在自己,还是在其他。
被外力干涉了,如何能保证自己原来独特的本色,如何会有先前的美。
其中一个人解释道:“皇后娘娘,王爷的暗卫保护着她,属下等没有能力打败云彻,也是不愿与之发生冲突。”
“本宫知道,”叶姝抬眸,“本来就没打算杀死她,给她一个教训罢了。”
晌午,那个人来看她,和她:“你心心念念的澈王,把代表姻缘的戒指戴到了夜槿歌的手上,你应当知道,那代表什么?”
代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