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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午夜来电

万事开头难,但是开了头便成自然,这一段时间,沐晨和高远的中心任务便是相亲,学校也竭尽全力给与大力支持,甚至是教务上也亮起绿灯,二人可以早点下班,晚点到校。不过,大家都从这个年龄走过,谁都熟知二人内心的苦痛,谁也不与他们计较。

沐晨已经渐渐适应相亲的套路,女生关注的东西他已经背的滚瓜烂熟,每次见面后,他能用最简短的话做我一次自我介绍,让对方对自己有一个全方位的了解,自己当然也不再扭捏,遇到自己感觉合适的人也打探一下消息。

他虽然在相亲的道路上走了很远,表面上也接受了相亲的形式,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脚步向前,但心仍未动,他总觉得这不是找爱情而是再找结伴人,无非是找一个寂寞人生路上的伙伴。这有点像幼儿园的朋寻找玩伴,感觉玩得来就在一起,不行随时翻脸。

可是,有一种力量逼迫着他必须向前进,他尽量将相亲的节奏放缓些,再放缓些,他总感觉一片荒凉的内心深处残存着的种子已经长出嫩芽,它已经钻出地面,它在成长……

他要的是爱情而不是玩伴,他觉得那颗死而复生的嫩芽就是林溪,是她再提醒自己,我们还有希望……只是,他不敢对外人,也不敢再去林溪那试探,他害怕那颗嫩芽夭折在残酷的现实中,他必须呵护着它,等它茁壮成长,等他坚韧挺拔。

每傍晚,他精心梳妆后把爱情放在宿舍,然后带着身体去旅行,去阅览人生。

一个接着一个,一次接着一次,每晚上收工回来,沐晨就和高远探讨今的得失,他们惊喜的发现,他们的相亲对象中竟有几个重叠了,他们哈哈大笑,他和高远自嘲道:“我们不是在相亲就是走在相亲的路上!”

周四下午放学,侯主任打来电话“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沐晨放下电话,心情忐忑地敲响了侯主任办公室的门。

侯主任看到紧张的沐晨,“紧张什么呢?好事!”

“哎,好事就行,我还以为又来接受批评教育呢”沐晨长舒一口气。

“这几战果如何?”侯主任指了指桌子前的椅子。

“就那样吧,有的嫌弃我的职业,有的嫌弃我的房子太,有的……”

“总之没有成功!”侯主任替他总结道。

沐晨“呵呵”地笑着。

侯主任沉思一会,他突然换了一个话题,“你觉得老齐对你咋样?”

“啊”沐晨尴尬地笑着,他怎么敢肆意评价领导,他笑了笑,“不能妄议领导啊,兵家之大忌!”

“你狡猾了啊”侯主任也笑着。

沐晨微笑不语。

“咱兄弟俩就当唠嗑了,我感觉你对老齐有偏见,我也直了,如果错了你也别见外,就当大哥的酒后话。老齐明明知道有人暗算你还非给你一个烫手的山芋,你是不是觉得他故意整你?”

“侯主任,这些事都过去了,我已经忘记了。”

“真的忘记了吗?”侯主任笑眯眯地看着他的眼睛问,“我觉得不可能吧,这几年来,你是不是见了老齐能躲就躲,能跑就跑?”

“呵呵”沐晨笑着,仍旧不言语。

“哎,兄弟,你误会老齐的好意了,”侯主任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水,“给你分课的时候,老齐和我商量了整整一晚上,他是对你寄予厚望,他想磨砺你的心智,想让你快点成长……”

“嗯,感谢领导的好意,我知道。”沐晨出一句谁都能听出来的套话,他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他心里恨老齐,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他简直要被逼疯。如果他不是分了一个苏若雪,他也不可能经历那可怕的“三关”,现在想一想,内心里仍是血淋漓的仇恨。

侯主任也看到了他的意思,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沐晨,是误会就有解除的那一,我相信它不会太晚。,不过,我希望你能尽快理解出来老齐的用心良苦……”

“嗯,谢谢侯主任关心!”沐晨客气地回答。

“年轻人应该有点年轻饶朝气,不要总像是受潮似的,这样不好!”

呵呵……沐晨被侯主任突如其来的玩笑逗乐了。

“对了,侯主任,您找我有什么指示?”

“哈哈,你嫂子给你介绍个对象,你见见吧,晚上七点半,遇见咖啡厅”

“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你自己看看吧,合适就谈谈,不合适也不损失啥,权当找人聊了。”

“好的,我准时到。”

从侯主任办公室出来,对于今晚的相亲并不抱有希望,什么条件都不知道,这和其他媒人相比,老侯连一个业余选手也算不上,他边想边往办公室走去。路上,一个老教师叫住他,向他咨询他的生辰八字,他追问缘由,那位老师笑而不语地离开了。

晚上七点,他在遇见咖啡厅找了一个安静的位置,点了一杯咖啡,随手拿了一本杂志翻看着。

时间已至般,还未见到他的人影,他给老侯打个电话咨询情况,老侯将他训斥一番,“男人什么时候都要有耐心!”挂断电话,他在心里感叹,“这个老侯,办事像猴子一样站不稳啊!”

般二十,人还未来,沐晨索性不再看手机,难得清闲,就当犒劳一下自己吧,他听着音乐,品着温润的咖啡。

咖啡馆打了样,沐晨摇了摇头回到宿舍。也许,人家真是有急事,他替那个女孩找了个借口的同时也安慰了自己。

迷迷糊糊,他睡着了。身体休息了,精神却没有停歇,他们在大脑里自由遨游……

叮铃铃……电话响了,他迷迷糊糊中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她!她怎么?他迫不及待地接通羚话。

“喂”

“喂”电话那头却是一个男生。

他在心里想,“难道是她的手机丢了?还是她……”他的心里各种情景反复闪现。

“我是林溪的男朋友”电话那头的声音传来。

一切幻想结束了,他的梦终于破碎了,心脏在那一刻也突然停止跳动,他勉强用胳膊撑着床坐了起来。他尽量克制着自己的痛苦,尽量不让它们流露出去,他必须镇定,绝不能在这个陌生男人面前露丑。

他故作平静地,“你?”

“今晚上,我把林溪叫到我这来就是想证实一下,八月份他是不是找过你?”

“问这些干嘛呢?”沐晨问。

“我们早在一起了,我现在想确定的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是不是找过你……?”那个男人又重复了一遍。

“这个我得给你一了,既然你们恋爱了,我做不到祝福你们,但是我还是拜托你一下,请你对林溪好点,她是个好女孩。”沐晨深吸一口气接着,“既然相爱了,就选择无条件相信她,不是吗?”

“我们都是老乡,咱们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就不能给我句实话吗?”那个男生哀求道。

“我过了,相信她,无条件相信!”,,沐晨再次提醒道,“你把电话给林溪,我给她几句话。”

“喂”

“溪溪,你觉得这样合适吗?你知道为什么选择老死不相往来吗?”我害怕听见你恋爱的消息,我害怕听见你结婚的信息,我警告过所有的朋友,绝不能在我面前提到你,所以我选择逃离,我选择自欺欺人,这样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是完美的,纯洁的,可是你为什么选择这样的时间点给我打电话?为什么非要让我想到那些画面?为什么要肆意践踏我心呵护的回忆?

“对不起!对不起!”林溪着。

这一次,沐晨不想再,也不想再听,那段洁白如雪的回忆,如今被人踩上了脚印,一切也不再完美了,他也失去了一切,包括回忆!

沐晨在日记中写道:从2005年2013年,我用了八年把你刻在心里,同样用了八年把你从心中拭去。

八年时间磨砺,最终,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