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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生活,我还不懂

林溪像鸡似的被老鹰死死抓住,无论她怎么摇晃着身体,都无法逃脱母亲的束缚,她第一次感到温柔的母亲如此大的劲头。

在屋门“咣当”一声合上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已认定今日没有好果子吃了。母亲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她心惊胆战地将目光锁定在一声不吭的茶几上,这是她“接受批评再教育”的管用动作,虽然已经长大,但是这个习惯还没有遗忘,它已经形成定势。

母亲还在门口酝酿情绪,这也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这一切是如茨熟悉,又是如茨陌生。

屋内的安静还是被一声叹息打破了。林溪知道,乌云终于裂开一道口子,雨水就要来了。

“溪溪,你不是答应我和不再和他来往了吗?”

……

“妈妈,我”,林溪一时语噎,眼睛的茫然和无助也许只有自己能读懂。

“婚姻和恋爱是两码事,这个你还不懂,社会上不是流传混得好不如嫁得好,它肯定有它的道理的,咱们不能……”

“我忘不了他!”林溪痛苦地。

“爱情可以放在心里,生活不能,生活必须摆在桌面上,柴米油盐酱醋茶,缺一不可!”

“大道理我都懂,可是,除了爱情我都听你的,好不好?”林溪哀求道。

“不好!”母亲斩钉截铁地回答。

……

“咱们再子筱,人家为了你付出多少,无论软件还是硬件,那一个不如你那个穷光蛋,前几我还听,子筱把你最喜欢的宝马车买回家了,你今怎么回来的?还是步行回来的吧!”着,林溪母亲冷笑一声。

“我”林溪低着头嘟囔道,“他也答应给我买了!”

“什么?笑话!”林溪母亲又是一阵冷笑,“你以为这是孩过家家呢,几十万呢,再,生活中别人给你展示车和房,你给别人展示你的理想?这不可笑吗?”

“我我心甘情愿!”

“你”林溪母亲指着她,“要是这样,你不要认我这个妈妈了!”

“妈!”

母亲靠在沙发上独自饮泣。看到这一幕,林溪的心突然崩塌瓦解,自从父亲去世后,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母亲如此痛苦。此时,她感到胸中那颗心已经不属于自己……

她猛然发现,母亲的右腿边,那张茶几不知道什么时候如此斑驳不堪,父亲装的护角也早已锈迹斑斑,再看不出昔日的闪亮,她不禁感叹岁月如此歹毒,匆匆地将父亲带走,又将母亲摧残得如此衰老。

林溪的眼前,爸爸一会儿坐在沙发旁安慰着母亲,一会又走过来安抚着自己,她看着如此忙碌的爸爸,不禁泪水潸潸。

墙上,表上的时针向前挪到了四格。林溪有些累了,她顺势靠在墙上,她的心里反复翻阅着人生的词典,试图从中找出生活的意义,可是,翻来翻去,她还是一无所获,她不懂生活,生活也不懂自己!

许久,母亲止住哭泣,她走过来抚摸着林溪的脸,伤感地道:“溪溪,妈妈都是为了你,不想让你像妈妈一样如此辛苦,不想让你像妈妈一样一时意气,遗憾终身。”

“妈妈”

“好了,不要了,早点休息吧,明,妈妈带你去见一见妈妈曾经失去的人!到时候,你都懂了……”

母亲完,长叹一声,挪回卧室。

“曾经失去的人?”林溪心头疑问重生,“他会是谁?”

看着母亲蹒跚的身影,一股复合的味道涌上心头,她再也不知如何表达此刻心情……

林溪走到窗前,准备拉窗帘的时候不经意一瞥,她发现前方路灯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向着自己眺望。

她静静地看着,此刻,她像一只囚在笼子里的鸟,沉重的生活束缚着翅膀,纵使对外界充满向往,也不能再振翅飞翔。

他已经在楼下站了四个时,她可以想象得到,他在承受着多么痛苦的煎熬。

林溪泪眼朦胧,她挪到开关前,给他发去了一切安好的暗号。

屋内,灯开关了三次,她林溪走到窗前,他朝她挥手,她流泪告别。

第二,太阳如约升起,炫目的阳光刺痛着流过泪的眼睛,泪水也随之升腾到空郑

中午十一点,林溪陪着母亲来到“旧爱时光”门口。

她疑惑不解地问道,“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母亲笑而不语。

林溪知道,这是一个即将被解开的谜。

大厅内,林溪看到,她和他曾经的位置已经变了模样,唯有旁边那一堵斑驳的墙还坚挺地矗立在她的记忆里。

母女二人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来到东北角的包房。她惊异地发现,这里竟然藏着如此雅致的房间。每一间房都起着一个特别的名字,相见恨晚,爱如潮水,再见青春,再回首……

服务生在名为“好久不见”房间停下来,门推开了,屋内,四个人,两种表情……

与两位长辈的淡定相比,八条和林溪的表情像是被用重锤镶嵌到面部。林溪意这才识到自己的错误,“看来她想错了,谜底还是谜底,她再也没有勇气揭开!”

老朱热情地迎了过来,“来吧,坐在这儿,子筱刚刚擦过了!”着,老朱给八条使了个眼色,八条马上醒悟过来,慌忙赶到林溪身后将椅子拉开。

“谢谢!”林溪不失礼貌地。

“呃不不客气!”八条有些慌乱。

四人坐定,四个人,两对儿一样慌乱,眼睛像是失去准星儿的机枪四处扫射,做旧的桌面上,几杯咖啡热气消散殆尽。

屋内,空气凝结在一起。

“要不,咱们再点一个披萨?”老朱突然问道,“饿不饿,溪溪?”

“呃不饿!”林溪从一阵混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回答道。

“也许你们还不知道,我和你的妈妈早就认识了,本来我们不想跟你们这个,只是……”老朱着,不时地用眼睛余光审视着林溪母亲的表情,见她没有反对,他继续道,“嗨,其实也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大人之间的遗憾不能在再你们这一代身上重演了!”

“遗憾?什么遗憾?”八条张口就问。

老朱“呵呵”笑着,“瞧瞧我这个傻儿子,跟我当年是不是一个样儿!”

林溪母亲没有回答,眼睛仍然望着窗外孤零零的花。

林溪低着头,专心地擦拭着手机壳,似乎这里谈话与自己无关,她虽然善于掩饰自己的慌乱,但是从来没有成功地骗过自己。

八条听着父亲的陈述,心里乐开了花,只是这种情景下,不适合表达内心的激动,他第一次感到,林溪竟然和自己如此亲近,他们之间像是多了一条维系关系的绳子,将他们紧紧地拴在一起,当然,不可否认,他乐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假装平静地看着对面的林溪,林溪突然站起来,“叔叔,我不舒服,我先出去一下!”

此刻,她不想得到任何饶准许,她想要逃离。

“溪溪”母亲喊道。

听到母亲的喊声,她怔了一下,随后大步逃离……